看到他拒人于千里之戀,紫袖的心一痛,嘴角一扯,劇烈咳起來,滿月復的失望讓她的眼中蓄滿淚水。他還是不記得她,他還是以為喀絲麗是他的妻子……她真不甘心,好不甘心!
她哽咽說道︰「我口好渴!」她別過臉,不想看見他略顯陌生的眼神,聲音里含著的燒後的嘶啞,甚至感到一絲血腥味在喉間徘徊,但是這些都比不上眼眶中的淚水侵蝕得讓人更加心傷。
擎浪看見她垂淚的模樣,不由得心軟而難受,眼神變得深邃,「很抱歉,紫袖姑娘,我身邊沒有水。」
紫袖一听,忍不住哭泣起來,心中充滿委屈。
「你還是叫我紫袖‘姑娘’!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拋去,與你一起離開家鄉千里遠,甚至剛才差點被燒死,你卻仍是如此無情!」她哽咽斷續地說出心中的惱怨,「即使你真的忘了我,也不必如此生分冷淡地叫我‘姑娘’,叫一聲紫袖也為難嗎?為何你忘了我之後連從前的那一股自在與俊朗也不見了?這不是你,這不是你!」她使勁搖頭、發泄心中的怨氣。
可是這些話,說出口、她心中卻更有千萬個苦惱與後悔。她怎麼能罵他呢?她罵他又能如何?他自己也一般苦惱呀!他又不是故意忘記她,她怎能怪他?她卻忍不住將這幾天的氣與怒潑在他身上,他真無辜啊……這一想,她的眼淚更豐沛了,一顆顆像斷線的水晶,滾在女敕頰上。
擎浪望著她的怨責與淚水,心一慌,不知如何是好。一絲突來的靈感閃過,他不禁輕卷嘴角笑
「再哭下去,等一下就會釀成天山南北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大水患了!」他朗朗地說這,相信這一招一定有效!
听到他打趣的話,她果然抬起俏臉仰望他,漾著淚水的眼瞳剔透澈亮,紅唇輕咬著。
「不過若真的淹水,口渴的你干脆順便將所有傾泄的洪水全喝下肚,這就物歸原主,一滴也不損失啦!」說不出的輕松興自在讓他的笑意更深了。逗她的感覺真好,逗她的感覺真熟悉!
紫袖被他的話一逗,果然噗嗤而笑。這才像她的擎浪嘛!總是逗她氣又逗她笑的擎浪啊!她心中好甜。
她那含淚的眼眶里流泄出笑意的俏麗模樣,有幾分純真和甜美,又有幾分熱烈與撒潑,是如此靈動懾人。他的心不禁抨然而動,這是他對「妻子」喀絲麗不曾有過的感覺。
難道一個男人在婚後失憶,會失去對妻子的忠貞與愛意?他不禁懷疑起來。
紫袖看見他本來暢意的神情一變為沉思,忍不住唇兒一嘟,不悅問道!
「你又想起喀絲麗了嗎?」難道他還相信喀絲麗是他的妻子?若不是現在的她沒元氣,她準要把他抓成唱戲的大花臉!
「想什麼?我救你出來已經惹火了全族人,連命都有危險了!」他不願正面回答紫袖醋意十足的疑問,顯得幾分無奈。
「他們會派人來殺我們?」紫袖吃驚問道,想不到擎浪在如此情況下還願為她冒這種險。
「我不清楚愛苫族的族律。所以今晚一切小心,你需要好好養傷。」
「養傷?」紫袖這才發現身上多處的的傷,剛剛竟毫無知覺。
「救你是臨時起意,所以我什麼東西也沒帶出來。你有藥嗎?」他總覺得她身上一定有。
丙然紫袖從懷里模出一小鞭藥膏涂抹,說道︰「這是翩翩姐姐研磨出來的‘百創香膏’,很有效又很香!」
他點頭,眼底微微含笑,是聞到了香氣。不知怎的,與她在一起,看著她的模樣,他就會忍不住噙著笑意,真是神奇的女子!
紫袖望見他那一雙含笑的眼,一股暖意奔竄到血液里,仿佛時光又回到他失憶之前。
她不能心急啊!他是因為喀絲麗的蠱惑而忘記她,她應該耐心地幫助他重拾記憶,讓他回到過去那個瀟灑恣意又俊爽朗逸的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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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紫袖沉睡的臉龐,擎浪才松了一口氣,輕柔地將她平放在地上。
罷剛實在是拒絕不了她頑皮撒賴似的央求,只好答應她靠著他的胸膛入眠,而她竟開心得像個孩子,笑得燦美如花,然後千般滿足、萬般喜悅地緊緊抱住他。而他竟然心跳加快,更是有一種甜蜜的沖動讓他的眼緊緊瞧著她紅潤的唇,久久無法移開!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月兌下上衫蓋在她身上,寒意令他的沖動稍稍降溫。
這幾天簡直是人間一大考驗!不但考驗他的判斷力與承受力,更是考驗男人的自制力與堅定力。他忘了從前的某些記憶也就罷了,前幾天「妻子」喀絲麗以妖嬌身軀與熟練技巧挑逗他,今天紫袖又以天真爛漫與熱情甜野誘惑他,偏偏他根本還分不清這兩個女子誰才是他真正的愛人,他如何能縱情恣意?上天難道真想知道他是否為聖人或柳下惠?
尤其是眼前的衣紫袖,簡直殺傷力十足,她的一言一笑都讓他心窩生暖,讓他眼帶笑意,讓他心動不已!倘若喀絲麗真是他的「妻子」,他肯定自己會成為天下最出名的花心郎、陳世美,因為他對紫袖的心動竟比「妻子」喀絲麗來得多!他巴不得紫袖才是他的妻子,他真想抱她嬌俏的身軀、想吻她甜美的唇角,想……
他搖搖頭,驅走心里的遐想,決定好好理清這件事,他不想辜負真心愛他的人!
突然一串細索的聲音悄悄靠近,他身形靈活一閃,躲至暗處窺伺。只見一個女子在黑暗中緩緩接近,神情有些緊張與著急。
「關擎浪、紫袖姑娘!你們在里面嗎?」是喀妮。
擎浪並不作聲,仍是觀察著她的企圖,並注意她身後是否有跟隨的人。
喀妮沒听見回音,稍一沉吟,決定直接進入里面看個究竟。
「喀妮!」擎浪輕躍而出,立于她跟前,濃眉微蹙。「你跟出來做什麼?」他聲音里仍有幾分小心與防備。
喀妮冷不防被他一嚇,不住喘息,「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們。」她從懷中拿出一個鐵盒遞至他眼前。
「這是?」
「這是‘卡曼’,喀絲麗養的蠱毒蠍,她便是以這一只蠱毒蠍為你下蠱。我偷來給你,也許可以幫你除去蠱毒,讓你恢復記憶!」喀妮將盒子塞至他手中。
「還有這一件衣衫是紫袖姑娘的,里面還有一瓶我們族里最有效的燒傷藥膏,都給你們!」喀妮又送來一個小布包。
「你為何這麼做?」擎浪不明白她的心意,「這會讓你也犯族律的!」
「我已經不在乎了!」喀妮輕扯嘴角,跟底有幾分失落,「我這一刻出來,就不打算回去。我決定離開愛苫族,離開那鬼地方!」
他望著她,又問︰「這只‘卡曼’如何幫我除去蠱毒?」
「我听人說過,要除去毒蠍的蠱術,必須用另一個人的鮮血喂養這只蠍子,一天一次,讓它吸到飽滿之後,它會吐出毒汁減輕蠱術的效力,如此持續十四天,第十五天時喂血者必須先飲下一杯濃烈的酒,再讓蠍子吸一次血,蠍子會因為不詣酒性而昏去,到時乘機一針刺死蠍子,你的蠱術就除了。」這是很神奇難解的事,連我也不懂其中奧妙,可是據說百分之百有效!」喀妮答道。
「這其實是將我身上的蠱毒轉移到另一個喂血者身上吧!」擎浪一听就懂。
「沒錯!我說不出個中奇妙,但喂血者確實就是在受益素,自己會受到毒害。雖然在喂血期間不會像你一樣失憶,但會慢慢流失體力,十五天之後毒性漸漸發作,最後虛弱而死或瘋狂以終。因此喂血之人定是抱著必死的心意才肯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