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阿亮立刻注意到了,連忙上前去幫忙打開車門。結果,走下車的那個人讓他連心髒都忘了跳動,是……是那個女人!電梯里的神秘女郎!
她仍是戴著寬大的帽子、深色太陽眼鏡,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頭垂得低低的,似乎不想讓別人認識她。
啊!前前後後等了快半年,他做這討厭的警衛總算有了代價!阿亮臉上不動聲色,一邊替那女郎推開大門,一邊用暗號和兄弟們傳遞消息。
神秘女郎對四周的一切無動于衷,進門後就直接走向經理級的電梯,按下了往上的按鈕。
阿亮一瞧,立刻交代勇仔幫他代班,人就三步並二步沖向逃生門的樓梯,拼了命地往上爬,又拿起對講機問︰「幾樓?停了沒?」
勇仔瞪著電梯的燈光,到了十七樓便停住,那是董事長的辦公室樓層。
「十七,董事長!」
「帥!」阿亮心中更是確定了。他卯足了勁沖到十七樓,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直往董事長的辦公室門口奔去。
丙其不然,門口就站著那神秘的女人,正要輕輕把門關上。
等門完全關上了,原來躲在角落的阿亮才躡手躡腳地走出來,拿出小型秘密錄音機,輕輕地放到門底下竊听。他自己也不忘貼在門縫偷听,希望能找到一點線索。
他听到了這麼一些片段……
「我不想做下去了。」一個幽幽的女聲說。
「為什麼?是不是別家公司給你更高的待遇?你說說看是多少數字,我一定加倍給你,不!甚至五倍、十倍都可以!」龍董事長听起來非常慌張。這也難怪,財神爺快溜了嘛!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我真的太累了。」
「你要度假?簡單,我替你全程安排,環游世界都沒問題!」
「不!我想一個人靜靜,不想那樣奔波。」
「那……你打算休息多久?我們公司可都是靠著你而活的。你休息一天,我們的收入就少了一大筆,你不會忍心看我們就這樣倒閉吧!」
「我沒辦法再撐下去了。」
「算我求求你,你要多少錢盡避說吧,就算你想當董事長也可以,只要你繼續為我們分析股市,我……我給你跪下磕頭!」
阿亮心中冷笑。這老滑頭,真夠心機狡詐的!
那女人長嘆一聲。「別這樣,讓我回去想想。」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出,阿亮知道那女人正要走出來,便利落地閃到一邊;一直等到她走進電梯里,才拿起對講機說︰
「勇仔,獵物已經確定,叫弟兄們把奔馳車的司機搞走,換你上了!」
「沒問題。」
于是,當那神秘女郎再度走到公司門口,車子里的司機早換了人,但出神的她卻沒發現。
「小姐,到哪兒?」勇仔吞吞口水問,不敢回過頭去看。
「你忘了剛才從哪里來嗎?」她有點迷惑了。
「我從屏東鄉下來的,台北的路不認得幾條,歹勢啦!」
「屏東?」她沉思了一會。「那是個好地方。」
勇仔心想好險,笑道︰「對啊!我最喜歡去墾丁玩水啦,曬得一身黑。」
後座安靜了片刻,勇仔還以為有什麼不對勁,她才又開口道︰
「天母公園,中山北路直走,你會嗎?」
「喔,了解!」勇仔立刻踩下油門。
☆☆☆
天母公園旁!一棟豪華大廈。
警衛讓他們開車進入內庭,神秘女郎便下了車。「謝謝。」
「小姐,我送你進去。」勇仔拉低了帽子,怕她發現自己一臉心急。
「不用了。」她像陣微風般,飄進了大樓里。
勇仔只得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阿亮,是我啦!叫兄弟們到天母公園來,我在大樓門口等你們。」
「馬上來!」
十分鐘後,五人的機動小組駕著廂型車,就來到了現場和勇仔會合。
「我只知道她住在L棟,哪一層樓就不知道了。」勇仔指給他們看。
「干得不錯。」蘇奇康點點頭。「進忠,去買一束花來,要……百合,把店里的百合花都買下來!」
「買花!?」張進忠有一剎那的迷惑。
「沒錯,要快!」
「是!」軍師的話總是不會錯的!張進忠招呼了孫震東,便一起跑去最近的花店去買花。
片刻,他們便抱著滿懷的百合花跑回來了,店里剛好有五十朵,他們就全部買下了。
「好,在這里等著。」蘇奇康自信滿滿地說。
他接過花束,走向大樓的警衛室,里面坐著一位說話帶山東腔的老伯伯。
「年輕人!你要干什麼?」
「老伯,不好意思打擾你。」蘇奇康親切地笑笑。「剛才有位戴太陽眼鏡的小姐走進L棟,不曉得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喔,是她啊!可是俺不能隨便跟你講的!」
「老伯,其實……我仰慕那位小姐很久了,我只是想送這束花給她,沒有別的意思。你看我買了這麼多花,我真的很有誠意,你就當作是幫幫我吧!」
蘇奇康的外型斯文,說話得體,一般人都不會對他產生戒心,所以警衛伯伯也軟了心腸。「真是麻煩,俺幫你問問看好了!」
他拿起電話,撥了L棟的分機九一三,一會兒就接通了。
「喂,你好!俺這里是警衛室,有個年輕人拿花要送給你,小姐你要不要下來?」
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什麼,警衛伯伯一邊點頭、一邊說︰
「俺知道了,俺會叫他走的,不用客氣。」
他掛下電話。「年輕人,小姐說她不要花,你別懷傻地想人家啦,快走吧!」
「唉!」蘇奇康露出百般惋惜的表情,但仍然有禮地說︰「謝謝老伯,很抱歉打擾你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去找別的小姐吧!」
「我會的,謝謝。」
蘇奇康回到車上,把花丟到一邊。「九樓,十三號,晚上十二點行動,趕快向大哥報告。」
「是!」阿亮立刻打電話給大哥。
「奇康,你怎麼問出來的?真厲害!」張進忠想破了頭!還是想不出一束花跟這個有什麼關系。
蘇奇康只是笑而不答。
☆☆☆
夜半,台北的夜景仍然輝煌……
長長的落地窗前,一個縴弱的身影正凝視著這片燦爛。床頭音響正播放威爾第的作品「茶花女」,一旁的電腦螢幕也打開了,里面是一排排的數據和圖表。
她看窗外看得很出神,朦朧的眼神中,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憶而無法自拔。所以當背後的大門被緩緩打開時,當某人的腳步踏上長毛地毯時,她仍然絲毫未曾察覺。
上一秒,還是寧靜的夜晚;下一秒,她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面抱住。
「啊--」她只來得及驚叫半秒,一陣甜膩的迷霧噴到她臉上,瞬間她就失去了知覺。
「總算得手了。」那穿著全身黑的男人一邊這麼說,一邊揭開臉上的面罩,他眼里滿是獵人的得意之情。
他把懷中那女人轉過來,想看看神秘的股票之神究竟是何許人物,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讓他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睽違十年,方可烈又再次見到了冷靜……
☆☆☆
海風,有海的味道。
冷靜在神智迷離中,仍然嗅得出海風的味道。為什麼呢?她記得自己是在台北天母的房子里,怎麼可能聞到那熟悉又懷念的海風?
她輕輕動了一下,卻感覺自己被一雙手臂囚禁著。
「喝下去。」這威嚴的聲音,不知道是誰正在跟她說話?
她感覺到瓶口靠近了自己的嘴唇,但她卻無力張開嘴,只能發出一陣低吟。隨後,兩片熾熱的嘴唇覆上了她,硬是灌進了清涼的液體,她只有虛軟承受的分,使不出反抗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