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像只豬一樣,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古媛媛把他扔到他家門口,見他立時倚著牆睡過去,腦門出現三條黑線。她從他口袋里模出鑰匙,「唉,算了,好人做到底。沒理由我送容娟到床上,卻把老板扔到門口。」
她連拖帶拽把韓泉拽進房中,他套房鋪著地毯,古媛媛就直接把他扔在地上,自己坐在沙發上休息。實在很累,口又干,古媛媛坐了一會兒,越來越覺口渴,站起身來找水喝。單身男人的住處按理來說應該會有淨水器。
但韓泉顯然不是按理來說的人。她四下看看,打開冰箱,看到一排果汁。她打開一瓶一口喝下,仍然覺得渴,又拿了瓶喝。
「呃,該走了,總裁大人你好好睡覺哦,明天見。」古媛媛嘻嘻說著,心情是自己都無法想象的輕松。說是要走,她卻在原地打了幾個轉,「奇怪?門……在哪里?」
意識浮在半空,眼前一片模糊,腳步軟軟的,怎麼也走不出去。古媛媛皺起眉,手在自己眼前晃,「我沒喝酒,沒喝,怎麼醉了……」拿起一瓶「果汁」,她歪著頭看上面的字,「百分之……十一,呵呵,500毫升,百分之十一是多少?電腦呢?我算一算……」她笑著,往內屋走去。腳被什麼絆了一下,向下栽倒。幸好有軟綿綿的地毯在下方,接住她下墜的重量。
「呃……」「地毯」申吟出聲,可見古媛媛外加重力加速度造成的動量還是很厲害的。古媛媛睜開眼看被壓在下面的「地毯」,痴痴笑起來,「好奇怪,地毯居然會說話。」
地毯還有手會抱人呢!她被一雙手臂環住,然後地毯睜開一雙朦朧的眸子,偏偏深邃得讓她移不開眼。然後……地毯吻了她。
暈暈的,是酒的感覺吧。甜甜的,因為那是果酒,長得像果汁的酒。麻麻的熱熱的,地毯都是這樣的觸感嗎?很舒服,舒服得閉上眼,感受雙唇相接的溫暖和纏綿。
迸媛媛嘻嘻笑著,在兩唇稍分的時候輕聲說︰「好像以前的吻都沒有這樣舒服哦,明明都是嘴唇對嘴唇,為什麼和地毯就比較舒服呢?」
「你吻過別人?」地毯聲音沉沉的,說話的時候,地毯中部會震。
迸媛媛側著頭想了半天,「呃,是啊,好幾個呢。」
地毯皺了起來,朦朧的眼微微有些不悅,唇又覆了上來,似乎是要和她說的「好幾個」比一個高下。
迸媛媛不停笑著,和地毯糾纏一起。衣服褪到地毯上,奇怪的觸感覆蓋她全身,她覺得好玩,手在地毯上不停摩挲,地毯變得光滑而灼熱,也在她身上摩挲著。然後——
一個反覆,她被壓在下面,地毯翻到上面。
「喂,地毯,你是地毯,怎麼可以跑到我上面呢?」古媛媛眯起眼,不滿地問。
地毯的聲音喑啞低沉︰「現在你在下面,所以你是地毯。」
迸媛媛笑得嫵媚,「對,我是地毯……那你是什麼?」
地毯想了想,「我也是地毯,我們是一樣的……」
交纏的兩塊地毯,彼此相同,彼此相屬。
迸媛媛哧哧笑著,「沒錯,是一樣的。」她眼神一勾,抱住上面的地毯,「你是地毯,我也是地毯……」她把臉埋在地毯中,覺得溫暖,覺得心安。
沉醉的意識起不了任何作用,相依的本能呈現出來,讓她時冷時熱,緊緊抱住安在身上的地毯。直到——
「痛!」疼痛讓古媛媛迷糊的意識清醒了些,她蹙起眉看著身上的男子,「韓泉你這家伙——」
男子俯吻住她,眼仍是半明半暗,「乖,乖,不痛哦……」
「你酒品真差。」古媛媛沖口而出,在這種情況下,她罵也罵不出,倒像是撒嬌一樣的責怪。
韓泉仍是笑著,有點傻氣,有點白痴。他像是吸血鬼一般咬著她頸子,把她好不容易清明了些的意識重新拖回迷亂。漸漸,她發出嬌吟,而他轉為激狂。終于,他在她體內和她相融,彼此相屬。
迸媛媛側眼看韓泉,他倒在她身上,笑得稚氣。听說大老板技術甚佳,卻少失控,今天的情形,是酒精使然吧。她全身酸痛,試著動了幾下,很艱難。
她性子本淡然,眼見行動不便也就不再亂動,閉上眼小憩一會兒,直到天半明。韓泉一個翻身,手臂略略離了她的腰。她身上少了他的重量,方才能緩緩移動,站起身來。
「嗯,要先回家換身衣服。」她進了浴室,果然高級人士使用的家電,和她這種低級小資就是不一樣,好容易才搞清楚,草草洗了洗——她承認她是電器白痴。出浴室,見韓泉還在和地毯勾勾搭搭,她不由微微笑起來。
穿衣,出門。她一徑的瀟灑,把醉倒熟睡的人留在地毯上。想想要不要給他留張條,再一想還是算了吧,關上他家大門,走進電梯,發現可以操作,于是搭著下去。
呃……還是有點痛……
韓泉睜開眼,是自己套房的客廳,他睡在地毯上。他覺得身上涼涼的,然後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幸好暖氣夠熱,否則一定凍死。他撐起身,醉酒第二天,頭痛欲裂。韓泉咒罵了一聲,向浴室走去,想用水沖去一部分昏眩。
怎麼好像有什麼事情……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暈沉沉的腦袋在提醒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可迷糊的神志一時半會調不出相關資料來。他稍稍停住環視四周,試圖讓自己找回一些酒醉的記憶,然後——兩人交纏的畫面沖入腦中,他忽然傻住了。
不是完美的身材,縴細而瘦弱,他似乎還記得她的感覺,比以往的女子都要清晰,即使她們的身材比她好千萬倍——呃,當然也沒千萬那麼夸張。她嘻嘻笑著,叫他地毯……有這麼英俊的地毯嗎?
韓泉皺著眉看向地毯,腦子被古媛媛泛紅的臉佔據,她的笑在他心中一點點擴大,充滿全身。他嘆了口氣,他是不吃窩邊草的,奇怪的是竟然對這一夜沒有絲毫的懊悔,甚至覺得……她為什麼跑掉,否則早上可以再溫習一遍的。
他承認他像個血氣方剛的小男生一樣,一大早,在回憶中有了。罵了句「該死」,他踢著腳下的地毯,發泄著過多的精力。這輩子沒這麼挫過,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
韓泉忽然停住動作,瞪大眼楮看著地毯上可疑的異樣顏色,臉霎時間變得古怪。
好、好像不是酒後亂性一夜風流那麼簡單的問題,好、好像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如果說,大家都是成熟男女,那麼一次的出軌可以當作亂性,可以「天亮之後說分手」,可以用成熟平靜的態度來處理,可以……如果雙方有意,也可以再深入交往,戀人或者性伙伴都可以。
但是……該死,為什麼他會在兩人酒醉的情況下,要了她的第一次呢?
雖然說當時兩個人都醉了,但發生這種事情,男人當然要負起更多責任。尤其……他想起自己的古板小秘書可能會因此哭泣不停,心中就有些揪起來。昨天那樣哧哧笑著的她,是他從不曾見過的可愛,而那樣的笑容變成淚水的話……
韓泉,她是你的責任。他這麼告訴自己。
奇怪的是,竟然不會覺得不甘心。他薄薄的唇勾起,有種自願跳火坑的錯覺。
韓泉下午才到公司,容娟也是。在樓下電梯前兩人遇到,容娟一愣,然後漲紅了臉。
韓泉看她一眼,覺得有些奇怪,但他心情不錯,扶著專用電梯,「小娟,都是到二十五層,一起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