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小心點。」徐樂兒應允。
她每放一張冥紙人火中,也放入一份思念之情。燃燒的冥紙化為灰燼,不畏千里地送達天國給她的父母。
「霏霏,阿姨想跟阿姨的爸爸、媽媽說幾句話,你可不可以自己到那邊去玩?」她指了指墓園旁的小涼亭。
駱霏霏點頭,「我去那邊玩。」
「謝謝你,霏霏。」
「不客氣。」駱霏霏搖搖手,「樂兒阿姨,你跟徐爺爺、徐女乃女乃說悄悄話,我過去那邊玩了。」
目送駱霏霏離去後,她回頭凝望墓前父母的照片,晶瑩淚水奪眶而出。
「爸、媽,謝謝你們。」她緩緩述說,難已言盡靶恩之情。「卡洛已經告訴我名字的由來,感謝你們的苦心。」
自從听聞卡洛解釋她名字的由來後,她心中始終有著揮不去的愧疚情懷。她認為自己對不起父母,辜負了父母的期許,不配當「快樂的女兒」。
「可是,我對不起你們,辜負了你們的用心。」她哽咽出聲,淚水潸潸而下。「現在的我很不快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面對自己的難題?」
身陷五里迷霧中的她,看不到日出,只好在霧中團團轉;找尋出路。
「我丟下工作,離開巴黎,逃回台灣。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向你們說說我的心事,思索一個可以解決事情的方法。」
逃回台灣也許是消極儒弱的駝鳥行為。但卻是她唯一能走出迷途、找到快樂的方法
徐樂兒拭去淚水,幽聲訴說憂煩的起源,從她如何結識撒帝斯、和他一起工作,到撒帝斯弄壞了她最珍愛的玉鐲……
徐樂兒凝眼望向照片中慈藹的母親,「媽,對不起,是我不對,我沒有保護好玉鐲,害你的玉鐲摔成兩截,再也沒辦法修護。」為此,她內疚自責。
玉鐲事件算是個導火線,引燃她不快樂的開端、迷惘的心思,遂而讓她引發逃回台灣的念頭。
「從撒帝斯摔壞玉鐲之後,我想了好多、好多事。」她逐漸進人主題。
經過連日來的思考,她已漸漸從糾纏的情絲中理出頭緒。
「對撒帝斯的感覺,我愈來愈迷惘,我好像、好像……」她突然說不出口。
她找尋已久的答案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該不該向父母表白?
徐樂兒用力深吸一口氣,緩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她是個誠實的小孩,不要對父母撒謊。
「爸、媽,我……喜歡上撒帝斯,從第一次見到他的紅眼眸開始,我就喜歡上他了。」徹徹底底掏盡她的情、坦坦蕩蕩表露她的愛,她再也不逃避了。
她終于厘清謎題,尋得歸屬。原本烏雲密布的心也在尋得答案後,亮出特別的曙光,逐漸開朗。
她喜歡撒帝斯,千真萬確。從何時開始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情不小心被他的紅眼眸所捕捉,再也拿不回來。
可是,她也不得下憂心。
「我喜歡撒帝斯。但他卻想折磨我,我好害怕,只有選擇躲避他。」她道出憂慮。
她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是兩條不同軌道的平行線。他們會有交集嗎?
「他是我不該愛上的男人,也是教我丟了心的人。」
她喜歡他,想與他廝守一生。可他是否也同她般的喜歡她?如果不是她豈不是自作多情,傾注深情痴意于無情的流水,飽受他冷言嘲笑?
「爸、媽,你們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嗎?」她好迷們、好兒助。
徐樂兒的話隨著輕風逸向大際,卻無人可以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
第十章
機窗外白雲繚繞,撒帝斯隱約可以看見山巒起伏、四面環海、物產豐饒的寶島——台灣。
他即將踏上這塊美麗的上地,呼吸它的空氣,與她同在。
不乖的女人害他操心擔憂,讓他放下男人的自尊,遠從巴黎追至台灣。他飛過千山萬水、不辭辛勞,只為她是他傾心的女人。
這次台灣行,他除了要索回她的心、確定她的情外,最重要的是向她告白,並且帶她返回他的世界。
失去她,他的世界黯然失色。他需要她,不論是在服裝創作的靈感上,或是在私密的情感上。
她是他的世界、是他的所有。可惜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的重視她、深愛她,要不她不會狠心離去,不說一聲。
她永遠只知害怕的躲避他。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如果她知曉自己未台灣找她,她會有什麼反應?
是繼續躲他?還是坦然面對他?或是兩人從此不再有交集?
撒帝斯不再猜臆,只因答案牽引他負面的情緒,令他極為焦躁、不安。
他拿出斷裂的王鐲,幾天來他不眠不休、憑藉一雙巧手將斷成兩截的玉鐲重新黏合,恢復它的原貌。但美中不足的是,王錫斷裂的紋路依舊清晰可見。
他深切冀望這只玉鐲能贏回她的心,彌補他過去對她的無心傷害。
機艙傳來飛機即將降落台灣的訊息。
撒帝斯小心翼翼的收妥玉鐲,心里雀躍不已。他即將見到他朝思慕想的佳人了。
找到他的樂兒,也等于找到他的愛了……
☆☆☆
藍藍的天空、藍藍的海洋,一幅好耀眼的藍。
海邊夏風吹拂,夾帶一股海的味道,還有悶悶熱熱的感覺。
徐樂兒和駱霏霏來到海邊戲水,她們逐著浪花,優閑的享受愜意、輕松的時刻。
「霏霏,別跑遠,快點過來。」徐樂兒伸手招呼著在玩水的駱霏霏。
「嗯。」手上拿著一串魚兒,駱霏霏點點頭,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嘴里還不的咀嚼著。
駱霏霏邊吃魚丸、邊走近徐樂兒。徐樂兒馬上幫她帶上遮陽帽,拿出手擦擦她臉上的汗水,以免她曬成小黑人。
「魚丸好吃嗎?」徐樂兒笑問。看駱霏霏的吃法,她想魚丸一定很好吃。
駱霏霏張開嘴又咬下一顆魚丸。她在巴黎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魚丸好好吃。」她誠實地答道。
「霏霏,你慢慢吃,別吃那麼快,小心噎著了。」
駱霏霏吃魚丸的速度異常驚人,徐樂兒深怕她的胃腸消化不了,導致胃痛。
「好,我慢慢吃。」駱霏霏果真放慢速度吃魚丸。她可不想因小失大,錯失吃魚丸的機會,她還想再多吃幾顆魚丸呢。
「記得要慢慢吃,將魚丸咀嚼一下再吞下去,不能像剛才那樣吃得那麼快,要不然阿姨就不再買魚丸給你吃了。」徐樂兒不得不板起臉孔提醒駱霏霏,以免她又開始狼吞虎咽。
駱霏霏自當乖乖的听話,哪敢再吃快?
「樂兒阿姨,這里就是你遇見我媽咪的海邊嗎?」仰起小臉,駱靠罪認真請問。
想起六年前,她和卡洛就是在此巧遇駱瀲月。
當時仍待在母親月復中的小女圭女圭,如今已站在她面前大啖魚丸。
徐樂兒深深感嘆,時光蒞落,歲月不等人。她也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蛻變為心事重重的女人。愛情讓她成長,讓她心境驟然轉變、起伏不定。
她輕輕頷首,「當時阿姨和卡洛爺爺就是在這里遇見你媽咪的。」
「我听媽咪說過也!」
「那時候你媽咪的肚子里有個小寶寶——」
「是我嗎?」駱霏霏搶話,指著自己問道。
徐樂兒輕捏她的小鼻子,取笑道︰「不是你,還會是誰?」
「對喔!」駱靠靠恍然大悟。「我媽咪只有我一個小孩。」
「小傻瓜,你想清楚了是不是?」她笑罵駱霏霏。
駱霏霏傻傻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那後來呢?樂兒阿姨,你還沒有說完呢!」
徐樂兒笑著回想那段時光。「後來,你媽咪就和我們回去巴黎,和我們住在一起,一直到生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