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男人嘛,再三個月你就會忘了他的。」宋巧可自手提包內拿出面紙,有些粗魯的塞到她手中。
依宋巧可的失戀恢復公式,這兩人在一起不過兩個月時間,四個月一到,汪瑋馥就會將那個無情無義的臭男人,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如果三個月後我還在哭,你再罵我吧!"汪瑋馥擦掉頰上的淚,苦笑道。
宋巧可白她一眼,「沒路用,女人一談戀愛就變得沒路用!"
「別罵我了。」她已經被罵上三十天了!"你又開小差啦?"
「現在是月底,能追、能跑、能結案的客戶已經大事底定了,能忙里偷閑也只有現在啦!"
「我看你常忙里偷閑啊!"汪瑋馥微笑道。
「我那叫養精蓄銳,不叫……」宋巧可愕然頓住,神色微變。
「怎麼了?"汪瑋馥察覺她的異樣,
「那個……」她抓著頭死命回想著,「易稔寰身邊不是有個中年秘書,叫……」
「莫夏冶?」
「對對對對對!"沒錯,就是他。
「他怎麼了?」
「我好像看到他了。他正朝我們方向走過來。」
轉頭,一見到莫夏冶修長的身影,汪瑋馥整個人都呆掉了。
他跟易稔寰一同消失了一個月,而現在他出現了,那是否代表易稔寰也回來了?
「汪小姐。」莫夏冶在她跟前停下。
「稔寰回來了嗎?"她顫聲問。
「很抱歉,他暫時不會回來。」雖然不忍見到汪瑋馥失望的表情,但他還是得說。「這是總裁要我交給你的東西,請你收下。」
莫夏冶將手上的信封遞到她眼前。
汪瑋馥瞪普那封信,遲遲不肯伸手去接。
「汪小姐?」
「這是……分手信嗎?"她用力咬緊唇辦,阻止傷心的淚水跌落。
「不是的,汪小姐,你打開來就知道了。」
不是分手信?那會是……
汪瑋馥接過信封,輕顫的指尖拉出信紙。
當她看到信件內容時,整個人傻住了。
那是給她的餐點建議企畫書。
現代女性普遍愛美,只要听到好用的減肥方法,無不趨之若騖,就怕肥油在身上堆積,壓垮了身材。
汪瑋馥沒有良好廚藝可跟巷子里的便當店一決雌雄,所以他建議可以推出輕食沙拉,以新鮮的生菜搭配低卡路里的沙拉醬,佐以鮪魚或雞肉,以吃得飽又不會吃進油脂為訴求,與油膩膩的便當店劃開顧客界線。
「這點子不錯耶!"宋巧可大力贊成,「我每次吃便當都要準備一杯開水過油,實在有夠麻煩的,如果有吃了不會發胖的餐點,我一定每天上門捧場。」
他沒忘記她曾對他的求助,可是他人呢?為什麼這份企畫書不是他自己送來,而是拜托莫夏冶?
「稔寰呢?"汪瑋馥急切的問。
「總裁目前在美國。」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身為他的秘書,他怎麼可能會不清楚!?
「那你告訴我,他是為什麼回美國?"
莫夏冶面露難色,「很抱歉,這是公司機密,我無法透露。」
「連我都不能透露?"那她還當什麼女朋友?
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悶、更不被當一回事的女朋友嗎?
「是的!"莫夏冶點點頭。
好可惡!汪瑋馥捏皺了手上的企劃書。
「除了這份企畫書以外,他還有沒有其他要你轉達的話?"
莫夏冶想起易稔寰在口述這份企畫書,請他代為抄下之後,曾請他轉達要汪瑋馥等他的意思,不過,他很快的就推翻先前的主意,要莫夏冶改傳——
「請你注意保重身體。」
「就這樣?"她不信。「只有這麼一句話?"
「是的。」
「有沒有搞錯啊?"宋巧可不爽的說︰「這句話跟,‘我們分手吧’有什麼不同?"
莫夏冶很為難的皺了眉頭。
他明白易稔寰心中的不確定。
在第二次移植心髒之後,他的身體很明顯比先前還要差,恐怕得花更多時間才能調養過來。而現在是新的心髒與身體是否會排斥的關鍵期,誰也沒把握他是否能像上次一樣幸運,所以雖然易稔寰很想叫汪瑋馥等他,卻說不出口——一如八年前。
「汪小姐,我相信總裁並不是這個意思。他目前有很重要的事纏身,無暇……」
「無暇親自給她一個口訊、一通電話?"宋巧可不爽了,「你騙小孩啊?再怎麼忙,這一個月的時間內,連講個五分鐘電話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嗎?"
「他的確是抽不出來。」莫夏冶硬著頭皮道。
「帶我去見他。」沉默了好一會的汪瑋馥,突然一臉堅決的說。
「汪小姐?"這萬萬不行,易稔寰絕對不可能願意讓汪瑋馥看到他目前骨瘦如柴的模樣的。「對不起,我辦不到。」
「就算要分手,我也要听他親口說!"
這次她不像八年前一樣毫無線索,她身邊的莫夏冶是易稔寰的執行秘書,他一定有辦法帶她見到易稔寰。
「汪小姐,請不要為難我,我不能帶你去見他。」易稔寰會殺了他的!
「他沒種親口跟我說嗎?他沒膽親口告訴我,他已經不愛我了嗎?"
「總裁沒有不愛你……」
「那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這……」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情侶之間也是可以比照辦理。「總裁他有苦衷,也許再過一陣子他就會出現……」
「一陣子是多久?"汪瑋馥咄咄逼人質問。
別再逼他了!"總而言之,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告辭了。」
「如果你不帶我去見他,我會死給你看。」汪瑋馥在莫夏冶身後低吼。
她在賭。
如果易稔寰並不在乎他,那麼身為他的秘書,自然也不用在意她的威脅。
聞言,莫夏冶大驚失色。
「汪小姐,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是說真的!"汪瑋馥的眼神認真,表示她不是在開玩笑。
老天,為什麼要給他這麼艱難的任務?他本來就不是當秘書的料,他的職業是藥劑師啊!
他如果帶她去見易稔寰,可能會被亂刀砍死;但如果他讓汪瑋馥遭遇不測,恐怕死後還要遭受鞭尸之刑……
「好,」不管答不答應,結局終是死路一條,索性硬著頭皮挨了。「我帶你去見他。」
第九章
美國舊金山
昨晚才下飛機,今天一大早汪瑋馥就將莫夏冶挖起來,要他帶她去見易稔寰。
懊來的始終逃不掉,莫夏冶只好乖乖的開車,送她去易稔寰療養的醫院。
路旁的景色優美,但坐在車子里頭的汪瑋馥,毫無心思欣賞,她腦子里只想著等等兒到易稔寰時,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麼。
疾駛的車子減緩速度彎入—處佔地寬廣,建築物潔白干淨,綠樹青翠的醫院。
「這里是哪里?"汪瑋馥下了車,望著櫛比鱗次的白色建築物,覺得有些刺眼。
「MOFFITT-LONG,舊金山著名的醫院之一。」
「為什麼要來這里?"易稔寰又生病了嗎?
「總裁目前在此療養。」莫夏冶為車子上了鎖,領著汪瑋馥往前走去。
「療養?"
「有什麼事你直接問總裁吧!"他無權替他解釋。
事實上,他帶汪瑋馥來見易稔寰一事,他還沒那個膽讓他知道。
他的病真的還沒好嗎?汪瑋馥一直以為他這次的不告而別,只是因為他不喜歡她了,沒有想到也許背後還有其他原因。
可是她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他什麼事都不告訴她?
是認為她沒必要知道嗎?
兩人走入其中一棟白色大樓,搭電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