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刷過紅唇,熟悉的動作讓段安榕胸口微微發緊。她毫無招架之力的瞪著那雙性感的眼眸逐漸模糊,在四唇相貼之際,她的雙腳莫名的一軟。
咖啡的余香仍殘留在他口中,柔軟舌尖與她溫柔繾綣。
他的吻是那麼的輕柔,可是段安榕的胸口卻仿佛火山爆發,激蕩不已。
「讓我送你回去?」
他在問她嗎?段安榕有些迷糊。那聲音听起來像隔了一層紗,很不真實。
「嗯?」他繼續吻她,好似她不馬上點頭同意,他就會吻她吻到地老天荒。
「你剛說……什麼?」炙熱的吻落在頸項,她輕喘,難以呼吸。
「我想我可以不用再問第二次。」他微笑,送她人坐。
待段安榕終于清醒,車子已行駛在回家的路上,而她的手被他緊緊握著。
靶覺著手上的溫熱,胸腔里有著悸動,還有更多的惴惴不安。
她的頭始終垂得低低的,因為她沒有忘記身旁的他與她的關系,更沒有忘記還有一個女人為他割腕自殺。
她做了錯事,可是她卻是怎麼也無法拒絕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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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求職未果,加上一夜未眠,段安榕帶著疲倦的身體進了醫院。
「姊,你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段安樵關心的問。
「找了一天的工作,有點累。」段安榕勉強打起精神,「你的臉紅紅的,是不是發燒了?」
「我不曉得。」他之前就一直覺得不舒服,現在想抬起手來探看額頭的熱度,卻驚覺雙手無力。
段安榕手才剛踫觸到他,就被熱度給嚇到了,「我去請何醫師來幫你看看。」
「段安榕!」對面床位的雪莉好似等她許久一般,來者不善的擋住她的去路.「我有話跟你說。」
「我有急事,等等再說。」一心掛念著發高燒的段安樵,段安榕沒空閑理會找碴的雪莉。
「我這也是急事!」她拽住她的手,「你昨天在停車場做了什麼?」
難道杜泊懷已經告訴她,他們兩個的關系了嗎!?一想到無法再看到段安榕想愛又不敢愛的痛苦臉龐,雪莉就覺心有不甘。她還沒發泄夠,她還會再.找其他方法折磨這討人厭的笨女人!
停車場!?段安榕霍地轉過頭來,「你……」
她的驚慌、做壞事被人抓到的困窘盡落入雪莉眼里。看樣子她還在誤解當中,雪莉胸口泛著笑意,臉上卻是憤怒的嚴厲。
「我什麼都看到了。」雪莉咬牙切齒的說︰「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虛偽!」
「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釋好不好?我弟弟……」
「解釋什麼?」雪莉將綁著繃帶的手直逼她眼前,「你覺得我這樣做還不夠嗎?還是你想看到我的尸體?我從鬼門關回來,現在他也來接我了,你卻使手段想搶走他?」
「雪莉!」段安樵掙扎著想坐起,「不要欺負我姊!」
「誰欺負她?」雪莉勒住段安榕的縴頸,「我想做的是殺了她!」
「雪莉!」段安樵想下床阻止,全身無力的他不慎摔跌在地上。
「安樵!」段安榕甩開雪莉,慌忙將段安樵扶起。
他身上的熱度越來越高,讓段安榕不禁急得掉下了眼淚。
伸手按了緊急鈴,段安榕惡狠狠的對雪莉吼道︰「如果他有個萬一,我會要……你跟杜泊懷償命!」
推開被嚇住了的雪莉,段安榕急奔出去找尋何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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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是壞死的組織引起了敗血癥。」何醫師將手術同意書遞到段安榕眼前,「再不動手術,他恐怕會撐不過去。」
段安榕顫抖的手拿著薄薄的一張紙。
時間已是刻不容緩,可是醫院規定要在手術之前繳清費用,她還積欠了大筆住院費,即使她簽了名,醫院仍不會為段安樵動截肢手術的。
「我曉得了,我現在就去拿手術費用。」
「安榕,」何醫師誠摯的說︰「有什麼困難盡避說。」
何醫師人再好,仍是非親非故,她沒有臉再麻煩人家許多後,還要對方拿出幾十萬來幫助他們一家。段安榕感激的笑了笑,沖了出去,口袋里那已經倒背如流的住址跟電話,是她最後的希望!
「安榕?」剛走人醫院的杜泊懷見她形色匆匆,連與他擦肩而過都沒發現他的存在,立刻叫住她。「你要去哪里?」
一見到杜泊懷,段安榕的情緒復雜的可以。
在被雪莉抓包之後,又面對段安樵的病危,段安榕還不清楚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杜泊懷。
「你的臉色怪怪的,是不是安樵怎麼了?」
一听到段安樵的名字,段安榕的眼淚立刻滾了下來,「他現在很危險,要動手術。」
杜泊懷一愣,「那你要去哪里?」
「動手術要手術費,我得去拿錢。」
「你籌到了嗎?」他昨天送她回去之後,在看到那小而破舊的公寓時,就知道她的家境並不太好。
段安榕點點頭。
「我載你去。」
「不用了。」她不想讓他看到她是去借錢,「你幫我看著安樵,拜托你,我好擔心他!」
「好。」杜泊懷將別將腰間的行動電話給她,「萬一有什麼困難,就打電話到醫院來給我,知道嗎?」
握著小巧的手機.段安榕只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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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本票上的數字,段安榕傻了眼。
她借了一百萬,卻要在兩星期內還七萬,而且這不過是利息?
原本她想連後續的義肢費用一起借,可就光是手術費用,其沉重的利息她就付不出來了。
「你們不是寫利息很低嗎?」段安榕顫聲問。
「我們這算是標準利息。你也知道現在經濟不景氣,很多人都缺錢用,我們經營的很辛苦耶,老是一大堆人還不出錢來。」坐在她對面,嚼著檳榔的大漢抱怨完後笑道︰「你再不快點決定,會來不及救你弟弟喔!」
大漢的催促擊中段安榕最刻不容緩的一點。
可是七萬……除了搶銀行,她想不出有什麼辦法還得起這筆錢。
「如果……如果我錢還不出來的話,你們會怎麼辦?」
「怎麼辦?」大漢臉色一整,「看著辦啊!」
「什麼看著辦?」
「欠錢就是要還,最壞的打算……」大漢拖長尾音,段安榕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唾沫,「我們會幫你想辦法賺來還。」
「什麼辦法?」
大漢打量了她一會。在那樣狠瑣且肆無忌憚的目光中,段安榕有一種被剝光的難堪。
「像你這種年輕又長得漂亮的女孩,賺錢的方法多的是,隨隨便便就可把錢還清了,所以不用擔心啦!」
段安榕花容失色,「你不會是想……」要她賣身陪酒?
大漢笑了笑,默認了她的猜測,「你可以再考慮一會,如果你弟弟等得下去的話。」
看準了人會來地下錢莊借錢,一定已經是求助無門了,所以大漢態度不疾不徐,優閑的吞雲吐霧。
現在還有什麼比救安樵一命還重要的嗎?段安榕深吸一口氣,拿起筆,咬牙簽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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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手術費回來的段安榕臉色蒼白的嚇人,見著人也不開口,默默的往前直奔。
杜泊懷見狀,心里不免擔憂,以為段安榕的借錢過程並不順利。
「安樵的手術費我可以先幫你墊。」杜泊懷扯住她的手臂,誠摯的說。
雖然他們認識其實不久,現在的狀況也有些暖昧不明,可是杜泊懷卻已有將她當成女朋友看待的心情。
他不忍心看她愁眉苦臉,看她為段安樵的醫藥費四處奔波,小小的肩上扛滿壓力與責任,瞧得他心里好難過。
靠著優異的投資手腕與前瞻性的眼光,使得他方屆而立之年,經濟情況就十分寬裕,就算躺在床上一輩子也不愁會餓死。幫段安樵出這點手術費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可顧及到段安榕的自尊心,他保留的以墊錢的方式希望她能接受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