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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精靈 第9頁

作者︰涓羅

「為什麼是我?」如果是因為這樣,再怎麼選,也不會選上她啊!

听衛若蘭說,向家的產業是趙家一輩子都追趕不上的,向愚荏不論是外型、家世,都是上上之選,願意嫁給他的千金小組應該不少。

「我只要一個妻子的女圭女圭,不要一個妻子的女人。」

她眨著疑惑的雙眼,不解地望著他。真的好像哦,那張有稜有角的側臉,好眼熟。

「你嫁到我家之後,只要乖乖地當好少女乃女乃的角色,我的事你都不準插手,更不準詢問我的去處,懂了嗎?」

她懂了,她甚至可以理解,為什麼他會選上一個啞巴新娘了。

瞧她久久沒有反應,他有些不耐地說︰「這是一個好交易,至少你以後可以月兌離你母親的魔掌,再也不會有人打你、罵你了。」

趙偲薇愕然。他怎麼會知道的?這事連她父親都不知道啊!

車子停在趙家門前,向愚荏突然拉過她的手,抬上袖子。胳膊上昔日的瘀青已淡化成淺淺的黃色。衛若蘭打女兒一向知輕重,傷痕一定是在衣服遮得住的地方,叫人瞧不出異樣。

向愚荏的掌心溫熱地熨貼在瘀青的地方,臉上微慍,「別讓我在新婚之夜再看到你的身上有傷,破壞了我的興致,懂了嗎?」

她被動地點點頭。

由于婚期將近,衛若蘭近來很少對她動手動腳,就是怕傷口在新婚之夜仍在,讓人發現了她虐待女兒的事實。

「下車吧!」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疲累,「明天同一個時間我再來接你。」

趙偲薇點點頭,手拎著大包小包,吃力地下了車。

進入屋里,她瞧見坐在客廳里頭,瞪著電視,生著悶氣的衛若蘭。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趙偲薇身上的衣服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未等她回答,就將她手上的袋子搶過去,袋上的名牌價目刺痛了她的眼,「他對你那麼好,還帶你去買衣服?」

她以為趙偲薇嫁入向家該是另一項苦痛的開始,想不到結果竟出乎她意料之外。向愚荏帶她出去吃飯,還買了一堆貴重的衣服給她,分明是對她好的不得了。趙偲薇臉上也沒有了任何不甘願的表情,似乎早就把她曾哭得肝腸寸斷的那個心上人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養女兒養了二十幾年,竟沒猜中她水性楊花的性子。

母親臉上陰晴不定,趙偲薇看了心上一陣慌。

「在餐廳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衣服,所以他才帶我去買衣服的。」

「你那件破衣服跟你現在穿的能比嗎?」她突然伸手住她手臂上一轉,「說!是不是你下賤地去求人家給你買衣服,丟趙家的臉?」

趙偲薇猛搖頭,心頭倏地想起向愚荏下車前的警告。她怕母親,可是她也怕總是面無表情、不怒自威的向愚荏。

「傷,會被看見的!」

「你在警告我嗎?」衛若蘭心頭怒火更盛,「我打我女兒天經地義,就算被看到了又怎樣?」嘴上雖然這樣說,心里還是有所顧忌,于是她松手,改拉趙偲薇的頭發。「明天把這些衣服全還給人家!听到沒有?」

她更用力一扯,趙偲薇慘叫一聲,一撮頭發當場被扯了下來。

長發纏繞在衛著蘭的手指上,發根部分沾染著血跡。對于力道的失控讓她有些驚愕。她在嫉妒,嫉妒著即將可能獲得幸福的女兒。她將離開她的身邊,飛向另一個男人溫暖的懷抱里。只有她被留下,只有她被孤零零的留下……猛力甩掉如鬼魅般纏繞的長發,衛若蘭胸口的怒氣突然萎縮。

趙偲薇抱著頭,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亂轉。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卻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把衣服還給人家!」她不忘在臨走前強調地再補上一腳,「不要讓親家以為我們家的人沒家教。」

趙偲薇吸著氣,咬牙點頭。

「生了一個白痴,笨的要死,教又教不會,真是倒霉的我!」衛若蘭將袋子踢往一邊,悻悻然地走進房。

脖子上有溫濕的觸感,趙偲薇往頸上一抹,這才發現剛剛衛若蘭那一扯,連頭皮都一起扯下來了。她心中一驚,慌忙扯開領巾,卻已來不及,領巾吸收了溫熱的血,染紅一片。

怎麼辦?衣服弄髒了,怎麼還?她的心中完全沒了主意。

第四章

當他看見趙偲薇仍穿著她丑不拉嘰的舊衣服時,他向來冷硬的冰山險一下子如果凍般凝住了。

「我昨天幫你買的衣服呢?」他冷聲問,溫度直逼零度。

趙偲薇將手上提的袋子舉到他面前,「我不能收你的東西。它太貴重了。」她說的也是真心話。

他看也不看一眼,搖下了窗戶,燃起一根煙,「我不想跟一個穿著像土包子、毫無品味的女人一起出去,我給你十分鐘時間,上去把衣服換掉。」

趙偲薇傻住了。她該怎麼辦?留下這些衣服的後果如何,她深深了解,但她又不能將向愚荏的話當成解釋,衛若蘭听不進去的。

「去不去?」他的聲音更冷了,趙偲薇瞬時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誰都不能惹,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趙偲薇乖乖地換上一件淺綠色的雪紡洋裝,白皙的皮膚、優雅的氣質,不論什麼款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只會顯得她的美更為出塵。如果她是一般女孩子,光是外貌上的美,就足以養成她驕傲的個性,但她毫無存在感的模樣,看得向愚荏心中莫名地就會燃起一把火。

他當然不喜歡驕傲的女子,但像這樣對自己是無自信的人,他一樣不喜歡。

瞄了一眼她的整體裝扮,雙眉立刻打了八字結。

現在還有幾個年輕女孩會穿這種八十年代的淑女包鞋,連他媽媽都不穿了。再看她頭上那根暗紅色的松緊發帶,他真想先把自己掐死算了。

要改造她,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他深深感嘆。

「你平常看不著服裝雜志?」他的語氣有些乏力。

趙偲薇木然地張眼搖頭。

「麻煩你等一下去買幾本回來看看,不要老是一到窮酸樣來污染我的眼楮。」

趙偲薇難堪地低下頭,雙手無措地拉著裙擺。

「不要做無謂的裝飾,」他看著那暗紅色的發帶越看越不順眼,「寧願不加飾品,也比畫虎不成反類大的好。把那發帶拿下來。」

趙偲薇手抓著發帶,搖頭。

「拿不拿?」

趙偲薇心中一凜,她好怕那如暴風雨前來的冷然口氣。

她慢慢地將發帶拿下來,在耳朵後方赫然露出一元硬幣大的傷口。傷口沒做什麼處理,一看就知道頂多涂了一些曼秀雷敦,還有一些發絲跟著血塊凝固在傷口處。

「這傷哪來的?」他拉開遮掩的頭發,眼中有怒火跳動。

「跌倒的。」她顫抖地在簿子上寫著。

「跌倒的傷會是這樣?」她的謊差勁的可以。

「真的是跌倒的!」她好怕,她真的好怕。他生起氣來的模樣比衛若蘭還可怕,說不定她會被他殺了!

「我昨天有沒有跟你說過,身上不準再有傷?」

她僵硬的點點頭。

「你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她猛力點頭。

「那衛若蘭怎麼敢打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她轉述了他的話,他不相信衛若蘭敢踫她一根寒毛。

不是!不是!她好恨自己大不會說話,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她完全無法辯解,只能拼命搖著頭,手指敲擊著簿子,重申她的傷是跌倒來的。

「你當我是瞎子嗎?」他好氣,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生氣,甚至有一股氣得想殺人的沖動,「這分明是頭發連頭皮一塊被扯下來的,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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