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已經趴在桌上兩個小時了……不!我才沒那麼好福氣在睡覺,而是因為一篇序文寫不出來(嗚……)。
記得剛通過了稿、簽了合約之啟,每天都很膽顫心驚地等著編輯讓交序文出去,因為抱著僥幸心理,所以就故意地不去問,直到第二本書稿通過了、第三本稿子也交出去了,突然在某日下午,在台北出差的涓羅接到編輯打來的電話,溫柔親切的嗓音讓我在一口答應星期一交序之後,整整三天陷入空茫狀態。
現在已經是星期目的晚上十一點了,卻還想不出該寫什麼來介紹自己的書。
嗯……這樣吧,這本書的男主角是一個有錢的帥哥,因為母親的一手撮合而娶了一名啞女……咦?怎麼覺得背後充滿了殺氣?嗚嗚……我知道這樣的介紹吸引不了讀者,可我若有這能耐,我就來搶編輯的位置了……喔!喔!又兩道殺人視線……,我掛了!我掛了!
別這樣嘛,人家是第一次,當然很多事不懂羅,就請各位大大原諒小涓羅吧(撒嬌、撒嬌、磨蹭、磨蹭……),下次我一定會改進的,謝謝、謝謝。
第一章
爸媽又在吵架了。
趙偲薇從書中抬起頭,側耳傾听了一會,母親拔尖的憤怒,父親低吼的不耐,紛紛入耳。
不安地眨眨眼,趙偲薇站起身走到門邊,猶豫了會,還是選擇扣上了鎖。
這樣做好嗎?趙偲薇惶惶地問著自己。她扭絞著雙手,無法專心閱讀桌上的文字。她不時抬起頭來,忐忑不安的眼神移往門的方向。
餅了一會,父親的聲音不見了,也許是出了門,獨留母親肝心懼裂的嚎肉哭泣與怨聲咒罵。趙偲薇的不安指數隨著母親哭泣聲的漸緩而升高。
重重的腳步聲使她心驚膽跳,當扭轉門把的聲音傳進耳里時,她的心髒幾乎隨著拍門聲跳出胸口。
「趙偲薇,開門!」
不要!她在心中吶喊。
「趙偲薇,你給我開門!」手掌拍擊的力道幾乎敲破了她的房門。
趙偲薇瞪著門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微微發顫。
「你啞了可沒聾吧,再不開門你就給我死在里面,永遠別出來!」
趙偲薇緩緩抬頭,眼眶隱隱浮現淚光。不論她怎麼做,樂觀地往好處想也好,消極地反抗也好,所得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走到門邊,解了鎖,但她沒有勇氣將門打開。
听到開鎖聲音的衛若蘭刷地一聲將門推開,劈頭就給退到房間中央去的趙偲薇一巴掌。
「住在家里你鎖什麼門?」滿月復委屈的她剛舉起手來就被母親一掌推開,「不用比劃了!就是因為生了你這個不會說話的女兒,你爸才會出去外面找女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趙偲薇舉起縴巧的手指,優美而快速的在空中比劃著︰
「別生氣,傷身體。」
「叫你不要比了,你沒听到嗎?」衛若蘭怒吼,「只要一看你比劃手語我就有氣!你想怎麼樣?想指責我生了你,卻害你無法說話嗎?」
不是的!趙偲薇無助地搖著頭,咬牙忍住已然浮現的眼淚。
就算她會說話又如何,母親只是在找一個遷怒的對象,一個遷怒的理由。而她每次總成了她發泄怒氣的活標靶;她無力抗拒,只能默默承受。
「哭!老是在哭!我都被你給哭倒霉了!」衛若蘭一時情緒涌上,淚如雨下,「就是因為你老是在哭,我才會這麼倒霉,才會不受你爸疼愛!」衛若蘭情緒激動地拳腳不停地落在趙偲薇的身上。
「都是你!你為什麼不會說話?為什麼?你這個掃帚星,一出生就是鐵掃帚,把你下面的弟弟都克死了,所以我才生不出半個兒子!你命不好,注定當啞巴,干嘛還來連累我!」她重重一踢,喘息了一會,怒吼道︰「你干嘛不去死?」
趙偲薇咬緊牙,瑟縮著身子,忍受著母親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攻擊。再忍一會,她告訴自己。只要再忍一會,痛苦就會過去的。
須臾,衛若蘭打累了,停下來喘了口氣,在離去之前,仍不忘再補上一腳。
當關門聲砰然響起時,趙偲薇方敢將埋在膝蓋里的頭抬起來。
抹去眼角的淚,站起身的動作牽引著全身上下如撕裂般的痛楚。她慢慢地爬到床沿,爬上了床。瞪著粉白的場好一會,閉上眼,仍是兩行清相。
溫暖的陽光灑這一地。趙偲薇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嘴角微微帶笑地看著扶疏綠意,看著歡笑玩樂的人群。
低頭看看表,再過五分鐘,他就會出現了。想到那個高大的身影,趙偲薇的眼里閃動著光芒,嘴角的笑也多了一絲溫暖。
五分鐘後,她果然看到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子,遠遠地從公園的另一邊入口慢慢跑過來。
一看到他的出現,趙偲薇立刻拿起隨身攜帶的書本,垂眉斂首,掩飾她胸口中難以控制的悸動。
男子跑過她面前,又跑遠。挾帶的風勢讓她微眯了眼。悄悄抬眼,這樣的角度讓她總是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包裹在運動服下挺拔的身材。
計算好時間,她抬起頭來,男子雖離她有好一段距離,但是她可以完全且清楚地看見他的臉部輪廓
他有一張好看的臉,總愛將嘴咧得大大地微笑著,眯著深近的雙眼閃耀過夜晚方瞧得見的星子。
他好開朗。
她也許就是喜歡上他的開朗,喜歡他總不見煩憂駐足的笑顏。
男子第二次跑過她的面前。還有一圈,她心中暗數著。他每天傍晚都會在這個公園慢跑三圈然後離去。
于是她每天都會在他出現的前十分鐘坐在這張椅子上,等著他出現,偷偷看著他,偷偷喜歡著他。
算好了時間,她再次抬起頭來,但這一次她看見的不是他的背影,也不是他如山巒起伏的側臉,只看到一張嘴咧得大大的,直沖著她的笑臉。
她嚇了好大一跳,呆愣著,直到他朝她走過來,她才慌張地低下頭去,慌亂地找尋著書上學會了移步的文字。
「嗨!」他在她身旁坐下。
男性氣息撲鼻而來,更叫她緊張不安。不敢抬頭看他,只用點頭代替了招呼。
「你在看什麼書?」他低下頭,向她靠近了一點。
趙偲薇闔起了書本,將封面稍微往他的方向移去。
「《小腳與西服?》」他笑了笑,「我想,你一定對徐志摩的博愛很不予置評吧?」
趙偲薇搖了搖頭。
向紫蔚有些驚訝,「看過他愛情故事的女性很少不討厭他的,你是我見過的異類。」
她搖頭,不是因為簡單地贊成或反對,她只是不想替他人的感情下定論,也不想將自己的喜好放在他人身上。
徐志摩……他找尋他的真愛……即使負了張幼儀,他仍堅持他的理想。
說真格的,她很羨慕他有這樣的勇氣,羨慕著她所沒有的,以自我為出發點的勇氣。
趙偲薇微動嘴角,鼓起勇氣,給向紫蔚一個友善的微笑。
好溫柔的笑顏。男子有些許征然,像是感受到了春天的和風,溫暖而舒服。
這個總是穿著一襲連身衣裙,蓄著輕柔長發,娉婷裊娜,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的美麗女子,在他第一天到這公園慢跑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也知道她一直在偷偷看著他。
鮑園里輕松休閑的空氣里,兩人間有電波在緩慢流動。
熟悉的笑又落入他眼里。「你就住這附近嗎?」
她點頭。握著書的手微微顫抖,是因為過于興奮。
她難以相信她只能偷偷看著的這個男孩子竟然就坐在了她身邊,同她聊天。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