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水藍怎麼了?」剛剛出來給歐文打水,居然听說水藍暈倒了,他就馬上問清楚病房之後跑來了。
「疲勞過度,暈倒了!歐文怎麼樣?」
「挺好呀!」趙天翼放下水瓶。「怎麼了?」
邵劍祥揉了揉太陽穴,希望借此平撫一下心情。
「醫生說他的右手也許不能用了!」邵劍祥地聲音里透著一種無可奈何。
「不會吧!?那……」連趙天翼都覺得頭痛了。事情越發地不可收拾了,怎麼會這麼嚴重呢?「那,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邵劍祥苦笑一聲,「祈禱他沒事唄,醫生不是說‘可能’嗎?」
趙天翼無言。要是在以往,老大決不可能將希望寄托在‘可能’的事情上。人類有的時候還真可悲。
「走,去看看歐文,讓水藍休息一會兒,她太累了!」
趙天翼默默地跟著邵劍祥,因為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徒勞的,有那個時間倒不如繼續想法子報仇。
第8章(1)
水藍終于蘇醒了。其實本來不需要睡兩天兩夜。大概是最近的她太累了。也托了那支鎮靜劑的福。
罷剛蘇醒那一刻,腦子里面是一片空白,混混沌沌的。有些難受。猛地,她記起了躺在病床上的歐文。她一個鯉魚打挺地跳了起來,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子,連忙朝歐文的病房跑去。
「水藍?!」邵劍祥見到幾乎是狂奔過來的水藍。整個人都很不自在。
「為什麼你們都站在這里……?」水藍心中那抹不詳的預感越擴越大。「難道……」水藍不顧一切地要沖進病房。
「不要進去!」趙天翼長臂一伸,攔住了水藍。歐文打從一開始就敏感地覺察到了不對勁,今天拆繃帶時,手幾乎完全不能動。他一見瞞不住了,也只好和盤托出。歐文一听到真相,就開始發狂,鬧了整整一個早上,連醫生、護士都不敢近他的身。
「他的手不能用了,是不是?」水藍竟異常平靜。好象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發展。
「水藍!」邵劍祥見到水藍還是義無返顧地要進去,也著急了起來。
「讓開!」水藍的聲音有幾分怨怒。她不肯听從任何人的勸告,毅然走進病房。
「你為什麼還要過來,你已經兩天沒來了,不是嗎?你現在又來干什麼?看我可憐的樣子嗎?」歐文的情緒依然很不穩定。他實在沒有想到,一覺醒來,竟要面對這樣的殘酷。他是鑽石切割師呀!怎麼能沒有手呢?
水藍的心在滴血,好痛,真的好痛。「你後悔救我了是不是?你甚至後悔愛我了是不是?」水藍揚起一張掛著淚滴的臉。
歐文的心弦忽然被撥動了一下。他實在不敢想象,萬一他沒有撲過去,萬一受傷的是水藍……可是,他的手……歐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象個嬰孩般在水藍的懷里「哇」地哭了起來。「為什麼這幾天都不來,你在嫌棄我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救了我的命啊!我怎麼會嫌棄你?那天,我一听到你的手可能會……」水藍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那對于我來說,也是好大的打擊。我暈倒了……」
「什麼?」歐文微抬著頭,看到水藍竟穿著和他一樣的衣服。「現在好了嗎?沒事了嗎?」
「因為劍祥讓醫生給我打了鎮靜劑,所以……」他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居然還在關心她……
「又是邵劍祥!是不是不管我為你做多少事,你都不會感動;你就非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嗎?那天,我本來想當著所有的媒體面前跟你求婚啊……」歐文又開始歇斯底里。他本來想著,等到觀眾起立準備喝彩的時候,他要拿出他準備以久的玫瑰,當著所有媒體和觀眾的面,跪下來,孤注一擲地做一次求婚。可他,竟沒能完成這次求婚,那本來是他最後的機會呀!可現在呢?就算水藍不介意,願意和他在一起,他也配不起她了。沒有了手,他根本連自己都養不活呀!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水藍又一次哭花了臉。她抬起頭來看著歐文,看著他的傷感與無助。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
「好好好,你不想提他,我們就不提他,你先好好休息……」
「我不要,我要是睡下了,你就會不見了……」歐文喃喃地說著,任由她抱著。
「我發誓我不會不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好不好?」水藍輕拍著他的背。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因為擔心水藍,邵劍祥一直透過門縫時刻關注的里面的狀況,可他卻看見兩人緊緊相擁,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醫院。一種酸澀的滋味盈滿心頭。為什麼挺身而出的,不是自己呢?
「老大……」區麒麟眼尖地注意到邵劍祥的反常,連忙追了過去。
而趙天翼則因為听到他們的對話而一直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
「劍祥,我去醫院了!」水藍拎著保溫筒,先過來跟邵劍祥打招呼。「對了,你暫時不要去醫院了,他一見到你,就會情緒不穩定……」水藍講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還一邊小心地留意他的反映。
誰知邵劍祥一副置若罔聞的表情。反而是把她從上到下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水藍被他盯得渾身發毛。「你怎麼了,我哪里不對了嗎?」
「為什麼沒戴青龍玉?」邵劍祥的眼神很銳利,似乎要穿透水藍的心。
水藍竟打了個哆嗦。她的劍祥哥哥怎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說!」邵劍祥托起她的下巴。用一種命令式的口氣講話。
「我……我忘……忘戴了……」水藍一緊張,竟結巴起來,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她覺得冷。
「那麼重要的東西……也會忘戴嗎?你已經忘戴多久了?那不是我們兩個山盟海誓的見證嗎?」邵劍祥的語氣充滿了嘲諷。至少有3天,他已經注意三天了。水藍沒有戴青龍玉。她開始想要將他們之前的感情一點點勾掉,一點點忘卻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水藍一股無名火冒了出來。難道她不痛苦嗎?難道她想這樣嗎?她欠歐文的太多了,除了感情,除了那只手,還有被她毀滅的他一生中那件最優秀的作品。那塊完美的鑽石在那一天已經被摔成無數塊了。它擁有驚人的美麗,可卻如同曇花一現。它是他花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完成的呀!那樣漂亮的鑽石,一到她眼前就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震懾著她的靈魂……
「哼!你何必老覺得對不起他?如果他那天不讓你上場,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他是自找的,是上帝在懲罰他的貪心!」
「邵劍祥!你莫名奇妙!」水藍手中的保溫瓶「 鐺」一聲掉落在地。這就是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的邵劍祥嗎?水藍把奪眶欲出的眼淚生生地憋了回去。轉身離開。
邵劍祥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顆心隱隱作痛,他是多麼想留住她呀!可是……其實他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真的不是。只是他一想這幾天,水藍的笑容,水藍的聲音,水藍的容顏,通通不屬于他,他就嫉妒的發狂了。她那樣落寞的離開,她一定很氣他。他又看了一眼那滿地亮晶晶的狼籍,就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碎了,真的好痛苦……
這幾天,他無心處理公事。薛霖和天翼又要幫他查出那些作怪的。所有的擔子就全放在麒麟身上了。他雖然不願看她和那個洋鬼子在一起,卻不能不管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