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畫面先是藍天碧草,晴空萬里,之後,鏡頭里出現一只縴細的小腳,打著赤腳,腳上是一款別致的腳鏈,材料是純淨的淡水白珍珠,僅僅一顆,如水珠般在腳腕上滾動。接下來,是一雙美麗的小手,手上是同款的手鏈,所不同的是大珍珠的旁邊,兩顆小小的珍珠依偎著,更顯動人的靈氣。那雙小手提著白紗的裙子,一襲雪白的曳地長裙……下一個鏡頭,整個主人公出現,貓著腰,還見不到臉,一頭烏黑的直發披散在肩上,頭發上也墜著迷人的白珍珠鏈飾。鏡頭推進,女子俏皮地上前,蒙住一個坐在草坪上的男子的眼楮!
此時,雲層中滾出一排字幕︰白珍珠物語,訴說初戀的純潔!
第二天,畫面切至一家餐廳,極富情調的法國餐廳,燭光,紅酒,映著佳人精致的臉。束著高高的馬尾,穿著純淨的衣服,戴著一款先聲奪人的金飾。原本俗氣的黃金,在巧手設計師的精心打造下,竟有了另一種風情。耳環,項鏈,都采用了葉片狀的墜飾。艷而不妖,嬌而不媚。一大束玫瑰,悄然出現,之後,鏡頭停留在一款純金的領帶夾上,一樣是扁葉片狀的圖案,精巧細致。接著,男主角低下頭來,兩人親密地接吻。
一串用玫瑰拼出的字︰流金歲月,熱戀的腳蹤!
第三天,華美的房間里,女子略顯焦灼的等待,奇特的是,她穿著極為素淨的衣裙,身上竟然沒有任何首飾,就連一張臉,也是素面朝天。就那樣呆呆地望著窗外。一雙手,蒙住了她的雙眼,她轉過頭來,眼前是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打開,是一對純玉石雕琢而成的對戒,回光流轉之間盡是無邊的夢幻和悠長的柔美。
在兩顆相互依偎的頭上方,一排晃晃悠悠的字出現︰粉雕玉琢,從此攜子之手!
幾天的廣告,沒有一句台詞,卻牽動了無數人的心。樊樂竹竟被哄抬至玉女掌門的位子,實在是讓她大跌眼鏡。其實,水藍對樊樂竹還是很有好感的,而且,工作和私人恩怨也不能混為一談,所以,這次算是讓她賺翻了。
托樊樂竹這一套唯美的廣告的福,以水柔為主秀的現場展示會尚未開始,就已經讓水柔紅得發紫,樂得古漩天天坐在屋里數錢。
展示會是現場的,容不得半點差錯,不象樊樂竹,拍不好可以NG重來。因此,即使是做了許久模特的水柔,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因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次展示會對水藍的重要意義。這是水藍的第一次展示會,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因為象邵劍祥那樣大戶人家的孩子,他的妻子是絕對不能拋頭露面的。
還是雙性秀,這是水柔的招牌,她可以展示所有的首飾,男士的,女士的。但這次跟以往又有不同。以往的表演更多的是中性的裝扮,而這一次,女裝的部分極盡妖嬈嫵媚之極勢,男裝則透著剛毅與堅定。當然,首飾是重頭戲,服裝是為襯托首飾而存在,所以服裝的選擇要相對樸素,不然容易搶佔觀眾的視線。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水柔很美,這一點無庸置疑,台下的薛霖也每每被她的造型所震撼。水藍在她的身上所下的功夫顯然更多,因為這個模特,是設計師傾注了感情的。不管是攝影師也好,設計師也好,甚至畫家,傾注了感情的作品永遠是最美的。
尤其是當水柔配著那款名為「妖姬之淚」的藍寶石項鏈時,臉上的那種表情,大概會引起全世界男子的憐惜吧!還有夢幻的紫水晶,光芒四射的鑽石,水柔以無數種形象出現,每一種形象都足以傾倒無數人。
比如︰趙天翼。盡避他信誓旦旦地對水藍保證他對水柔沒有一點意思。可是……也許他對她確實沒有一點意思,而是有很多點意思。一整晚,他都目不轉楮地盯著她。可她的眼楮,始終停留在薛霖的身上,他感覺得到,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水柔配著最後一款首飾出場了。就在水柔剛剛走向伸展台的那一刻。歐文一把拉過水藍,遞給她一套衣服。
「你要做什麼?」水藍一頭霧水,她又不是模特,為什麼要穿這樣的衣服?
「你就乖乖听我一回話吧!反正我都要回國了,不是嗎?」歐文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苦澀。
「對不起,歐文!」水藍真的不想傷害他,如果沒有邵劍祥,也許她會愛上這個年輕而又英俊的老師,索菲不就為他神魂顛倒嗎?可是,她其實是很傳統的中國女人,先愛上邵劍祥了,就只能從一而終了。
為了安撫他的心,水藍換上了那件衣服,從更衣室里走了出來。
歐文遞給她一個碩大的盒子。
「什麼呀?」水藍有些訝異。打開盒子,她的瞳孔幾乎放到最大。
「是那顆鑽石?」那顆300多克拉的鑽石被制成了一頂王冠上的主要飾品,美麗得讓人無法正視。
「去吧!我只想把它的第一次給你戴!」
「歐文!」水藍的眼楮閃著淚花。
歐文輕輕地推了推她,把她推向伸展台。
餅腰的黑色長發,絢麗的公主裙,一頂王冠。整個現場沸騰了,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實在是太美了,不管是人,還是鑽石。大家紛紛臆測這個女子的身份,所有的人都好奇得不得了。包括邵劍祥。雖然他也希望這顆鑽石由水藍來戴,但他希望是在他們的婚禮上,而不是這里。他有一種沖動,想把水藍從伸展台上拉下來,因為他不願這麼多男人與他分享她的美麗。
水藍在台上也緊張的不得了,尤其是當她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時。畢竟她不是專業模特,沒有受過訓練。只能硬著頭皮強撐。
「是怎麼回事?」邵劍祥問旁邊的工作人員。
「听說是臨時決定的,連水藍小姐之前都不知情。」
邵劍祥點了點頭,歐文這小子,果然留了一手。
演出即將圓滿結束,就在所有的觀眾即將退場之際,歐文走到台前,想擁抱一次水藍。而且,這正是珠寶設計師應該亮相的時刻。
就在這時,水藍和水柔頭頂上方的巨型吊燈突然掉了下來。就在這緊急時刻,薛霖掏出從不離身的手槍,連開幾槍,試圖讓子彈的沖擊力把吊燈帶遠一些。至于後果,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薛霖的幾槍是起了些作用,可吊燈還是離水藍很近。說時遲,那時快,歐文不顧一切地將水藍撲倒在地……
吊燈砸到了歐文的身上,血汩汩地流淌著,其他的人安然無事。
「歐文……」水藍叫著。
歐文無力地抬了抬頭,沒想到,第一次听她叫他「歐文」,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第7章(1)
「醫生!他會有事嗎?」水藍余悸猶存。
怎麼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呢?邵劍祥挽著水藍,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絕對不是一次意外,但他不想告訴水藍,他必須保護她。他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的。不過,會是什麼人呢?會場的安檢措施不知道確認了多少遍,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事故。應該是有人混進工作人員里做了手腳。而且很顯然是沖著水家來的。會不會又是水藍那一對政界的父母又得罪了什麼人?
「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初步估計,他的手傷比較嚴重,其他部分的擦傷問題不大。」醫生是那種一貫的公式化口吻。保守而有余地。至今,人類最束手無策的還是自己的身體。作為醫生,本來是以救助天下人為己任,可現在生老病死看多了,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