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該死的,Pocky。你的嘴巴干脆去裝拉鏈算了。「我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要有什麼好感?你別亂點鴛鴦譜,行不行?」
我嘀咕。「沒看過你這種行情看俏還要立場作媒人的,先把自己搞定吧你。」
「沒有就沒有嘛。你火氣干嘛這麼大?」Pocky一副「你心里有鬼」的表情盯著我,氣得我瞄準目標抓起一個抱枕就往她那兒丟。
「好了。別鬧了。」我笑到岔氣。「說真的,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唉,別提了。枉費我期待那麼久,結果,一堆草包。」
「有那麼糟?你不是沒和F大的聯誼過?」
「對呀。所以幻想破滅。」Pocky雙肩低垂,好像真的很無力一般。「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講包子與面條的笑話?很冷耶。」
「真的?」喔!不行了。笑得肚子好痛。「今天成績如何?」
所謂的成績是我跟Pocky兩個人研究出來的人氣指標,以對方自願交出電話號碼的人數做為判定人氣度的標準,目前最高指數是26。
「16。」左手伸出食指,右手則是小指和大拇指。
嗯,顯然最高紀錄還沒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那你的號碼呢?又給了幾個?」我問。
「開玩笑!」她大小姐氣勢磅礡,亂有架式的把她那縴縴玉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我要是隨便把電話給人家,我不早接電話接到瘋掉?更何況,我的電話號碼哪那麼好拿到?就憑那堆草包?他們還不夠格。」
「是是是……物以稀為貴。你那十個數字千金難買,行了吧。」我沒好氣道。
***
棒天,一大早就得起床。因為八點就有課,而且那位龜毛的中通教授,早在開學時就大放厥詞。遲到形同缺席,曠課兩次,必當;三次,擋修。
開玩笑,我的人生計劃里,大學不過才佔一甲子的十五分之一,我可要徹底杜絕數字增加的可能性。更何況是浪費在那個糟老頭身上?想都別想。
呵∼沿路打著呵欠進教室。一想到待會兒上的是中通,讓我的睡意更濃了。進了教室,我頭抬也沒抬,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嗯∼中通的課本還挺厚的,睡起來想必很舒服。
昨天被Pocky摧殘了一整晚,給折騰到兩三點才得以闔眼。都怪她啦!明明有個十五頁的研究報告要交,居然還敢給我出去聯誼到七晚八晚?等到她那顆秀逗的腦袋瓜想起來,早就已經過了十二點,才在我房間里低聲下氣、哀聲載道的,怨給誰听呀?
是是是……我是資工的沒錯,這也礙到她?要不是想到她那個一指神功不知道又要打到民國幾年,我才懶得幫她。
害我嚴重睡眠不足。哼!
要是現在誰再敢阻止我在這僅有的二十分鐘內補眠,切月復都不足惜!
無奈啊……就是有人這麼不、識、相。
「哈羅∼親愛的鄰居同學。哎呀!」看了我一眼,眼前那個不要命的家伙倏地以極夸張的方式朝我逼來,真不知道是該驚為天人呢?還是驚為「不是人」?「怎麼才一個晚上,你就成了國寶級的人物?還是彼岸的!」
听到他熟稔的語氣,我的睡意消了一半。我不記得我在班上有和哪個男生很熟的呀?這又是誰?猛一看,居然是……阿愷?
「不會吧。我有孤僻到連你原來是我們班上的都不知道嗎?」一邊打著呵欠,我一邊頭號。
「當然不是。我們外文的和你們資工可是八竿子打不著邊。我們這節上計概課啦,借你們資工大樓的電腦教室用用。」阿愷坐在我前頭的位子上,兩腳一跨,居然還有辦法把腳伸到我的座位旁邊。真是,腳那麼長干嘛?
「阿邦呢?」我朝他後頭看。「我知道你們一起住,是同學嗎?」
「是啊。我們這節計概有分組。他跟我不同組,在三樓上課。」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阿愷又露出他那賊兮兮的招牌笑容。「ㄙㄡ∼‘ㄋ一ㄞ’情!你告別關心阿邦喔。干嘛?被煞到喔?」
我很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突然瞥見教室外頭有人朝著我們的方向探頭探腦。「阿愷,找你的?」
阿愷回頭一看,很快的站起來。「嗯。兩個學姊找我有事。我先走了,Bye∼」說完便踏出教室,臨走前和中通教授擦身而過。
啊∼死阿愷!我要宰了你!
***
「呵∼」第二十六個呵欠,在兩個小時之內重復又重復。
「還想睡?」還來不及把張開的嘴闔回去,阿愷的聲音又像幽靈一般地飄過來。「哇∼你的眼神好嚇人喔!」
「你也知道我在瞪你?」我沒好氣道。「不錯嘛,比之前的反應快多了。」
「好啦,別生氣啦。女孩子生氣很丑的。」
「都跟你說你對我沒有作用了,這就免了吧。」我揉揉酸澀的眼楮。「有什麼事嗎?」
「你等一下有課?」
「嗯,軍訓課。剛好可以讓我補眠,今天看軍教錄影帶。」
「這樣啊。」阿愷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什麼事啦。本來想問你有沒有空啊,一起去吃個飯。」
「吃飯?我們沒熟到這種地步吧?」生來對人的警戒心在瞬間又冒出了頭,像是無聲的提醒著。
「喂喂喂∼我們算朋友了不是嗎?沒必要這麼生疏吧。」阿愷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讓我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阿愷。我真的沒有辦法去。我今天很累了,想早一點回家休息。」
「那……好吧。就不勉強你了。咦?阿邦!這里這里。」
听到阿邦的名字,我一個轉身。
「你們又要上機測試?老師這麼龜毛?」
「ㄟ∼閃都閃不掉。嗨!」他身我打了聲招呼。「你們倆在干嘛?」
「我在邀我們的新鄰居跟我們去吃個便飯,怎麼知道居然有女生不買我的帳。唉∼」講話講得很大聲的咧!不知道他存心提醒誰喔。
「你拒絕了?」阿邦聞言又轉身我。「那好。我待會也有事,恐怕也不能到。」
「喂∼你不幫我勸就算了,還拆我台?」阿愷這下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了。「你又有什麼事?」
「我找了一份工作,今天去面試。」阿邦拍拍阿愷的肩。「好了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先走一步。拜。」說完便直接飛奔下樓。
「我也要走了,我趕著上課。」我接著也丟下阿愷往視听教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們真的丟下我不管喔!」走廊上只剩下阿愷一個人,怨聲載道。
晚上還要打工,是我今天拒絕阿愷的第二大原因。
五點半的班做到十點半。工作雖然累人,但是一佰元的時薪也還說得過去。比起學校附近那些工讀生的價碼,我應該要暗爽到偷笑才是。
打卡鐘喀啦一聲。嗯,真好听。不過我更喜歡听下班的那一個。表示錢財順利進帳。
「雨霈,這里這里。」有個聲音叫我。是這里跟我一樣是外場堡讀生的丫丫。「有新來的喔。長得不錯ㄟ,蠻帥的。」
「隨你們怎麼鯨吞蠶食啦,別把人家嚇壞。」我走進吧台,開始對抗那流理台上堆積如山的碗盤和杯子。「做什麼的啊?搬運的?」男生?應該是吧。
我打工的地方還算是有制度,老板經營有術,听說這已經是他的第三家分店了。女工讀生一致負責外場,端盤和清理的工作也由我們負責;男工讀生則負責搬運及替廚房里的大廚們做準備食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