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听見了,有關于他和岱岱之間的一切。在他的心中,岱岱才是一切、才是最重要的。難怪,她這樣努力的追求他,他連看都不著一眼,因為他的心全都系在岱岱身上啊!所以她的愛和付出,他總是不屑的鄙夷著,就連邪月也幫他瞞她。
「羽韻姐,一起喝下午茶吧!」這時馥岱岱端著桔茶從廚房出來,熱情地邀約。
那天,邪月告訴她任羽韻就住在她隔壁時,她高興得差點就拆了隔間,恨不得和享譽國際舞壇的超級偶像沒有阻隔。
任羽韻看著正吃著巧克力蛋糕的魅影,心里隱隱發疼。
同樣是蛋糕,他高興地吃著岱岱做的;而她的,卻被他拒絕。
只因,她不是他的岱岱……好疼,她的心被眼前這幕給刺得好疼。
「羽韻姐!」馥岱岱再次喊道。
「不用,我還有事。」任羽韻困難的揚起一抹笑,幾乎是奔跑的離開月屋。
直到確定不會再看到那個老傷她心的男人,她才停下來。而淚卻早已無聲無息的落在兩頰旁。
***
馥岱岱拎著保溫瓶走進室內游泳池。
好些日子她都看見任羽韻待在池里不停的游著,一直到累了、沒有力氣,她才上岸休息。
十月的天氣雖然還滿溫暖的,但已有早冬的氣息,最近天氣又反覆無常,一下晴、一下雨的,連她都因無法適應這種變化莫測的天氣而略有不舒服。
但,任羽韻卻待在這冰冷的水池里足足四、五天。為了怕她凍著,馥岱岱特別帶著剛泡好的伯爵女乃茶來給她。
「羽韻姐。」馥岱岱朝水里喊了一聲。
平靜的水面仍舊波瀾不興,偌大的游泳池教她看不見任羽韻到底潛到哪兒去。
「羽韻姐。」她又大喊一聲。
任羽韻浮出水面,看了看來人。
「我帶了熱女乃茶來,快點上來喝。」馥岱岱搖搖手中的保溫瓶。
看見她甜美的笑臉,任羽韻無法拒絕,只好默默點頭準備游至岸邊。
馥岱岱微笑轉身,正準備走向池畔的沙灘椅,突然腳一個打滑,落入池里。
「啊……唔……咳……救命……」馥岱岱喝了好幾口水,僵直的四肢無法動彈的往下沉。
潛在水底的任羽韻怔了好一會兒,才連忙游到馥岱岱身旁將她帶出水面。
此時邪月適巧踏進室內,他正準備來做個水上運動,卻看見這驚險的一幕。
「岱岱!」邪月連忙沖到泳池邊,只見任羽韻吃力的帶著馥岱岱游到岸邊交給他。
他先檢查她的生命跡象,再檢視她是否有傷到頸部。經過一番檢查確定她只是喝了幾口水暫時昏了過去之後,他才放了心來。
「她要不要緊?」任羽韻擔憂的問著。
「沒事,只是昏了過去。」邪月拿起浴巾包裹著馥岱岱替她保暖。
「是嗎?」剛剛自己竟壞心的想要她死,可是,最後自己還是去救了她。
「岱岱——」魅影甫踏進室內就看見岱岱一瞼蒼白的倒在邪月懷里,嚇得他心神都飛去泰半。
「她……這怎麼回事?」他心急如焚的從邪月懷中接過岱岱,擔憂寫在他向來冷漠俊美的臉上。
「不小心掉到水里,待會兒就會醒了。是羽韻救了岱岱的。」邪月朝一旁的濕美人努努嘴。
魅影朝任羽韻看了一眼,非但沒有說謝謝,還一臉狐疑的盯著她。「你拉她下水?」岱岱一向怕水怕得要命,只要來到這里都會格外小心的。
任羽韻瞼上一陣青、一陣白;怒氣沖沖的跳下水。
她剛剛的確有那麼一剎那希望岱岱溺死、甚至不存在,但自己還是去救了她啊!可惡的馥揚竟然懷疑她,她真希望溺死的是自己,這樣就不會被他懷疑是她拉他的岱岱下水。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的馥揚!
任羽韻在心中不斷的咒罵魅影,然後她一直往下潛去,讓自己悲哀的痴心淚水和冰涼的水融成一體。
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她的傷心淚了。
***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水的。」馥岱岱一臉羞窘,在五歲時不小心溺水之後,她遇到水都會格外小心,結果還是跌到泳池里。
魅影憂心的看著岱岱,撫著她恢復紅潤的粉頰。「下次小心點。」
那麼,他是錯怪任羽韻了。
馥岱岱趴在魅影腿上撒嬌的小女人模樣,被甫進門的任羽韻全烙進眼底。
沒有任何招呼,她強忍心中傳來的痛楚,像個機器人似的僵硬的走上樓。
「羽韻姐,謝謝你昨天激了我。」馥岱岱一見到救命恩人,連忙沖上去拉住任羽韻濕冷的手。
這一天,任羽韻又泡在水池發泄昨天的余怒——因為馥揚的誤解。
「舉手之勞。」她困難的吐出這句話。只要看見岱岱和她愛的馥揚親密的模樣,她就覺得呼吸困難,心頭仿佛便著一根扎痛人心的刺。
「馥揚,你還不過來道歉?」馥岱岱一醒來就听到邪月跟她說這件事,害得她為他和任羽韻之間莫名的誤解擔心了一整天,魅影沒有站起身,只是抬頭淡淡的說了聲對不起。
「沒關系。」任羽韻也冷冷的回答,便拾著受傷的心離開她不想待下去的地方,那個充滿他溫柔味道的地方。
***
「岱岱。」魅影勻稱修長的身形,正擔憂的穿梭在中庭曲折的彎廊中。
馥岱岱俏麗的淡藍色身影出現在彎廊的盡頭,他擔憂的將正對著他倩笑的馥岱岱納入寬闊溫暖的懷中。「你怎麼不待在里頭?身體不舒服嗎?」他輕柔的撫著她飽滿的額頭探著溫度。方才會議進行到一半,她就一聲不響的不見,害他嚇了一跳。
「沒有,只是不想持在會議室里。」
每次的會議都是一件機密,她一個手無博雞之力的弱小女子還是別知道太多,免得哪天落入敵方手中會不小心透露出來,況且,會中所探討的事她都沒興趣。
「別亂想,你不會落入敵人的手中的。」他知道她的顧慮,這個小寶貝老是愛胡思亂想,更何況,他也絕不允許別人傷害他的小寶貝。
「我知道。」馥揚總是處處呵護著她,對她的心思了若指掌。但……
「外面風大,進屋去。」他寵溺的捏捏她翹挺的鼻。
「嗯。」她點點頭,牽著魅影的手走進屋內。
中庭的另一頭呆佇著一抹清麗的身影,一頭烏黑光滑如絲綢的長發在風中飛揚著。
「馥揚……」任羽韻心痛的喊出多日來一直藏在心中的名字。她好想他,可是卻又無法盡訴多日相思之情,因為他身邊有她……
這些日子,溫柔的馥楊整日帶著岱岱,在武道館練劍術、習武術、騎馬、練槍法,不管做什麼岱岱都緊跟在他身旁,就連今天的會議也是一樣。
只要是岱岱,他可以心甘情願甚至是要求她待在身邊,他可以溫柔的對她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而只因為她是任羽韻,所以她必須安分的站在原地,無法享受這樣溫柔的馥揚。
秋瑟的風不斷的拂過她失去光澤的臉頰,和著她的淚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第六章
武道場外一片嫣紅,楓樹林正放肆地染紅整個武道館四周。
滿地凋零的紅楓葉隨微風飄揚,宛如斷了線的風箏愈飄愈遠。
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她的馥揚也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離她的心……
任羽韻倚著木柱坐在武道館的屋檐下,看著變紅而凋落滿地的楓葉。
「羽韻姐。」馥岱岱在任羽韻身旁輕喚著。
「坐吧。」任羽韻深吸一口氣,試圖平緩心中的痛楚。
「你……很不快樂?」她好幾次都看見任羽韻淚痕末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