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畫站在一旁,驚得呆了。
「風紋觴呢?」靖斯瞪著他問。
靖容楞了楞,渾身開始哆嗦個不住,呆站在一旁的入畫急忙說︰
「額駙,鳳紋觴在我手上,剛才……小少爺想把鳳紋觴送給我……」
靖斯抽了口冷氣,拳頭如風,猛地朝靖容臉上揮了一拳,端敏及時趕到,急忙抱住靖斯用力推開,一面狂喊︰
「別打了、別打了!我不想追究,你就饒了靖容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嗎?」
「這小子一天到晚干些不正經的勾當,非把他打死不可!」靖斯怒氣難消,推開端敏,又朝靖容狠狠揍了一拳、兩拳。
端敏嚇得用力抱住靖斯,連聲喊︰
「入畫,你發什麼呆呀!快過來攔住靖斯啊!」
入畫驚醒,忙撲上來攔,端敏臉色蒼白,一連串的大喊︰
「靖斯,你冷靜一下,你要打死靖容了!萬一你真的打死他,又都全是我的錯了你知道嗎?我不要這個府里又因為我出什麼人命了,你饒了靖容,也饒了我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
端敏的話讓靖斯震驚不已,想不到她會這麼想,也想不到婉兒的死亡會讓她如此杯弓蛇影,連他教訓靖容也令地害怕!
靖斯冷靜下來了,靜靜的凝視著她驚惶的表情,這一刻,他忘了所有的憤怒,迫切地想把她擁入懷里。
看見靖斯眼中不再怒火熊熊,端敏終于松了口氣,一回頭,看見納蘭德敘和夫人立在不遠的地方望著他們,她看見,德敘和夫人臉上流露出驚喜親切的笑容,想必把她剛才說的那番話都听進去了,她柔聲對他們說︰
「老爺、夫人,快把靖容帶回去療傷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不會追究的!」她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靖容,笑了笑說︰「你欠我一份人情喔!別再老是做出這種讓人生氣的事了,我听入畫說,她不喜歡毛毛躁躁的小子,你明白了嗎?」
入畫急得直跺腳,拼命低聲叫著︰
「公主,你說這些干麼呀!」
靖容勉強的牽動嘴角笑一笑,立刻痛得齜牙咧嘴起來。
「去把小少爺扶起來!」德敘回頭吩咐兩個丫環,然後對端敏說︰「公主,靖容的胡鬧讓你見笑了」
端敏急忙搖頭說︰
「老爺夫人別介意了,我繡的荷包確實丑了一點,也難怪靖容會誤會呀!」
她干脆自嘲的大笑起來,入畫跟著也笑,一時間,每個人的臉上都梁上一層笑意,化解了尷尬和僵硬的氣氛。
兩個丫環架著靖容,德敘和夫人尾隨在後,一行人慢慢的走出公主房。
入畫把風紋觴交到靖斯手上,說︰
「額駙的東西我可不敢要,還給額駙吧!」
靖斯笑著收進荷包袋里,瞥見端敏不安的動著,一會兒左腳,一會兒右腳的跳過來跳過去,他這才發現她根本還沒穿鞋,滾燙的地面肯定把她的腳心燙破了,他立刻橫抱起她,急急忙忙送進屋子里,一邊自責地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沒有穿鞋呢?」
端敏甜蜜的摟住他的脖子,笑說︰
「你剛才像頭發瘋的獅子一樣,我這副狼狽的模樣你都沒看見嗎?」
「簡直氣瘋了,怎麼看得見!」他把她放在床沿,抬起她沾滿污泥的腳,看了看她的腳心,柔聲問︰「痛不痛?」
端敏搖了搖頭,見他一心一意、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已,她的心宛如一朵花霎時間綻放開來。
「叫入畫備水給你洗澡好嗎?」靖斯說。
她瞅著他,點了點頭說︰「天熱,我想洗冷水!」
「好!」
靖斯轉身,幫入畫扛進大澡盆,又陸陸續續提進七、八桶水才把澡盆倒滿。
「女孩子洗澡真麻煩,我和靖容都是直接在井邊洗,簡單得多了!」靖斯無意間說。
「真的嗎?」端敏眼楮一亮,興致勃勃的問︰「你們都是半夜還是清晨洗澡?沒人看見嗎?下次我去看看!」
靖斯被她大膽的話弄得大笑出來,他靠近地,鼻尖踫上她的鼻尖,眼晴看著她的眼晴,嘴唇輕輕吻住她的唇,耳語︰
「你想看,現在就能讓你看。」
她的心跳得極快,思緒飄漾!
他一面吻著她,一面卸下兩人身上的衣服,一同滑迸冰涼的水中。她微喘著︰
「現在是白天,一定會被人家笑死!」
他火熱的吻幾乎燒溶了她,清涼的水仿佛都炙熱得要沸騰起來了!
「我現在什麼都不能想……」他分開她的雙腿,跨坐在他腰上,親昵的、艱辛的說︰「停不下來了!」
第二天清早,靖斯就帶端敏騎著赤雷奔向十里外的湖邊。
入畫一進屋,驚見澡盆里的水潑灑得一地都是,床上翻天覆地似的凌亂。眼前這副景象,令她不禁臉紅耳熱,心跳加快,整個人都傻掉了。
第十章
征貝勒帶著十余名侍從,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態度囂張地從大街上呼嘯而過!
靖斯拉住手中的韁繩,冷眼觀望。
赤雷一身晶亮的棗紅毛色,在沙塵遮陽蔽日之中,顯得相當引人注目,征貝勒自眼角余光瞥見了靖斯傲岸的表情,和被他圈在懷中的端敏公主,他驚詫地回頭一望,靖斯已將馬頭一轉,疾奔而去。
乍見端敏,征貝勒心中有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他日日想念端敏如畫的容顏,然而端敏卻對他不屑一顧,糟蹋了他對她的一片真情摯意,沒有人了解他被迫休妻的痛苦,被迫將自己心愛的女子拱手讓人的痛苦!
他日日求醉,日日追尋那張得也得不到的容顏,日日沉溺在醉生夢死之中,痛苦是那麼無邊無際,無法擺月兌!
他心中的端敏如絕色牡丹艷冠群芳,姿態雍容尊貴,不容輕褻,絕不是今天依偎在靖斯懷中的端敏,那麼樣的小鳥依人、柔情似水,與他心中的形象大異,令他簡直不能承受。
憤怒之火驟然竄起,足可以燎原之態勢,燒痛了他的五髒六腑!
他高揚起碼鞭,狠狠朝跨下之騎狂抽一鞭,馬兒吃痛,奮力拔足狂奔,他放肆地大笑,恣意地狂笑起來。
赤雷慢慢踱著步,端敏背倚在靖斯胸前,幽幽嘆了口氣︰
「我覺得……征貝勒變了!」
「哦!何以見得?」靖斯疑問。
「以前,他給找的印象還算斯文有禮,可是今天見了他,怎覺得有股暴戾之氣!你可曾發現了
嗎?」
靖斯漠然-笑,說︰
「最近有人傳出他的行為荒婬不檢,把不少女子搶進襄王府里,甚至還傳言,那些被他搶進府的女子每個郡與你神似,我看征貝勒對你的感情相當特殊,否則也不可能出現這種異常的行為!」
端敏不免憂心仲仲。
「我以為征貝勒不過是迫于皇命不得不迎娶我,把我休了應該對他更好才對呀!他怎麼會……」
「怎麼會對你有那麼深的感情?」靖斯接口。
「你認為他這種異常的行為是出自于對我的感情嗎?還是他擄去神似我的女子,把她們當成了我,進行報復呢?」
靖斯悶聲一笑,說︰
「你想得太多了,據我所知,襄王府中愈像你的女子愈受寵,你想,這是為了報復你嗎?真要報復,長得愈像你的女子,際遇應該更慘才對!」
「噢!」端敏听了好感動,她不知道征貝勒對她用情那麼深,一臉陶醉地說︰
「早知他這麼愛我,我就該威風凜凜地住在公主府里由他伺候就行了,偏偏要嫁給你,受盡你的欺負,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把征貝勒整得人仰馬翻,實在太對不起他了,我應該乖乖當他的妻子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