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發明愛情的人是個瘋子。」他不屑一顧的冷嗤道,盡量讓自己不去理會她所謂的愛情定義。
「當這份愛情注定是絕望時,我會適時的讓自己解月兌。所以,我無法和你維持像朋友關系的婚姻,我不要在我們溫柔纏綿過後,不斷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只是例行公事,不要把它當成各取所需的慰藉。」
「所以——」他似乎明白她的決定。
「所以,我不會為你留下來。」她傷心的接口說。
「我也沒有資格留下你,對不對?」雖然舍不得她離開,但是他已沒有留下她的理由了。
連她都為了愛情而執意要離開,為何他總是擺月兌不了那可笑且愚蠢的玩意兒呢?
「除非有愛。」她哽咽的告訴他自己內心的抉擇。
其實,她並不想走。但是,她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借口了。她不想一輩子處在這個死胡同中,和不愛自己的男人朝夕相處是對他最大的折磨,何況他不僅不愛自己,而且還殘忍到不肯愛她。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愛上你!」
女人是愚蠢的動物,難道除了愛情,她就不能有其他理由嗎?允涵唇畔透出一記悲慘的笑容,「我原以為你只是愛情里的逃兵,沒想到是我高估你了,你只是一介懦夫。」
他承受不了她嘲諷的字眼,走到床櫃的抽屜里拿出支票本,在上面簽了幾個數字,繼而走到她的身邊遞給她。
允涵接過他手中的支票本,低下頭注視著上面的面額。
「七千萬?」她顯得有些錯愕。
「你應得的。」他刻意別過臉不去看她受傷的眼神。
「多了兩千萬,是高級妓女的陪睡費,還是巨額的遮羞費?」她的語氣淨是嘲諷和輕蔑。
想不到他竟用金錢來彌補他的缺失,也用金錢來羞辱她的愛情,難道她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的庸俗嗎?她覺得自己嚴重受到創傷和污辱。
「隨你怎麼想。」他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她生氣的將手中的支票撕個粉碎,一把丟在他的面前,也連同她僅剩對他的愛丟還給他。
「把這七千萬留給你自己下次再聘請另外一位演員吧!但別奢望她會和我一樣視金錢為糞土。」她忿忿不平的低吼著。
「你沒有必要這樣……」他只是想竭盡所能的彌補她,以減少自己心中的罪惡感,但看來他只是越弄越糟。
允涵劍拔彎張的走到床沿拿起枕頭,硬是塞進他的懷里。
「趁我還是莫太太時,我命令你離開這間房間。」她用力的將他推到門口。「因為,夫妻吵架睡客廳是丈夫的權利。」她生氣的嚷道,打開房門,將他推了出去。
她將他反鎖在門外,一離開他的視線,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痛哭起來。她知道過了今夜這里所有的一切將不再屬于她,而這段感情也將在此永遠的畫上休止符,留下來的只是一段又一段既甜蜜且心痛的回憶。
第十章
莫熙語煩躁的將文件丟擲在書桌上,由抽屜里拿出一根香煙點燃。
他懊惱的耙著前額的頭發,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比想像中更加思念允涵。
每當午夜夢回之際,他仿佛見到她羞澀的為自己的愚蠢行為道歉、她臉上漾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和她淚眼斑駁嬌柔的哭泣模樣,在在都牽扯著他的心。
莫承德陡地打開書房的門,望著他若有所思的呆坐在皮椅上。
「你還不打算把允涵接回家嗎?」
「我們之間有所協議。」他垂下眼瞼,毫不在乎他的存在與否。
「你很行嘛!反正你已經如願以償的繼承莫氏企業,她也毫無利用價值,是該拋棄她的時候了。」莫承德不慍不火的說。
「不要激怒我,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齷齪!」他抬起頭,氣勢凌人的瞪視著父親。
「還是我太高估你的人格了,在你的眼中,允涵一文不值,你當然不會縴尊降貴的去接她,以免自貶身價。」
莫承德以一貫的揶揄語氣嘲諷他,希望可以借此激起他的怒氣,讓他對這件事情有所感覺,而不是一徑的漠視態度。
「我曾經要求她留下來,是她執意要離開,怨不得我。」他撇開視線道。
「你有沒有設身處地為她想過?她今天跟你結婚不到幾個月,就搬回家準備協議離婚,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用什麼眼光、什麼態度去看待她?」
莫熙語垂下頭,不發一語。
「大家會用嚴厲的道德標準審視她,認為她是個婚姻的失敗者。而且,她嫁給你的原因是為了什麼?」莫承德激動的質問。
「那是因為她必須結婚。」
「對!因為她的家族無法容許一個單身未婚的女孩的存在,所以,她才在各方的施壓下四處相親。而今天她好不容易結婚了,過幾天又向大家宣布她必須離婚,大家會如何看待她?把她當作是一個笑話,一個玩世不恭的女人啊!」
莫熙語的心隱隱作痛,父親這一番話著實教他難受,而他的腦海竟浮現允涵和陸凱相親的景象,當時她那尷尬且不自在的笑容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坎上。
「而她在你的眼中只是一名臨時演員,這教她情何以堪?」
莫熙語被他訓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如果你想演戲,別挑她下手,有些後果和代價是她償還不起的。」莫承德語重心長的暗示他。
「我已經盡量彌補這個錯,但是她拒絕接受。」莫熙語沮喪的捻掉手中的香煙自問︰如果允涵真的收下那張支票,他的心清真的就會比較好過嗎?
「拿幾個臭錢就認為可以彌補她所受到的傷害?你知道這種行為是在污辱她,也在羞辱她對你的感情。」提到這點,莫承德不禁自責,他怎麼會有這麼混蛋的兒子。
「起碼這會讓她的生活好過一些。」莫熙語勉強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你不僅用金錢羞辱自己的人格,同時也在羞辱允涵的愛。」
「沒有人要她愛我!」
「是沒人要她愛你,因為當真正的愛情到來時,是沒有任何選擇的。要是她知道你只是一個逃避感情的懦夫,我想她絕對不會愛上你這種既冷血又無情的人。」莫承德將積壓在心中的不滿全都一吐為快。
「你說夠了沒?」
「我當然還沒有說夠,允涵對你實在太仁慈了,要是我,一定會狠敲一筆巨額的贍養費,最好這筆金額大的足以讓你傾家蕩產。」
莫熙語別過頭,沒有勇氣正視父親。其實他的內心也不斷在斥責自己竟是如此虧待允涵,而她卻依舊愛他愛得義無反顧。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平時的強詞奪理都到哪里去了?哼!你真是個既可悲又懦弱的男人!」
「就算是你在這里罵破了口,她也不曉得曾經有人為她的遭遇打抱不平、叫屈過。」莫熙語開始反擊。
「沒錯,她听不到,否則我還真沒有勇氣讓她知道你懦弱的真相。」
莫熙語激動的站起身;他實在沒有心情不斷承受父親一針見血的指控。「我受夠了你的瘋言瘋語。」
「莫熙語,我知道你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悲劇人物,也明白你承受了比一般人還要多的痛苦與悲哀,要不要終止你人生的悲劇選擇權是在你手上,我無權干涉。但是,可否請你高抬貴手,別把過多不幸加諸在無辜者的身上,允涵是一個既單純又熱情的女孩,她沒有理由承受這些罪。」莫承德苦口婆心勸說著,希望這—番話可以在他的心中起一點作用。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莫熙語轉開頭,其實他心中比誰都清楚允涵所受的傷害全都是因他而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