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李函也沒什麼不好啊!一樣是一表人材,具有『三高』的標準,人家會看上雁倫,還是她修來的福氣呢!」雁倫的父親--孟白說道。
「你懂什麼!?」
外婆開口罵人了,而且對象還是娶了她女兒近三十年的女婿。
「那個俊小子有內涵!和我們這些老人家講話既親切又能逗我們開心!那個叫什麼李函的,雖然名字也有個『函』,可是少了三點水就是不一樣!他甚至不肯浪費口水多跟我們講幾句話,客氣得好像當我們是住在隔壁的老榮民,一副不打算和我們深談的樣子,看了就有氣!」
雁倫輕聲抗議著︰「哪有這回事啊,外婆。」
唉……為什麼家里的「皇太後」,甚至是東、西宮的「太皇太後」對Steven都沒有好感呢?
「雁丫頭,你人還沒嫁過去,心倒是都偏過去啦!」女乃女乃在一旁不以為然地說著風涼話。
「女乃女乃!」雁倫真是尷尬得無處可躲。
「算啦!」外婆擺擺手,像是看開了。「反正雁丫頭自個兒喜歡,我們這些老太婆又有什麼好說?」
突然門外傳來兩聲禮貌的輕敲。
孟白走過去打開了門,看見準女婿正站在外頭。
「岳父。」李函微微一笑。「我想見見雁倫。」
「哦,當然好!當然好!」孟白忙拉開了門,笑吟吟地讓李函進來。「你們年輕人是該聚一聚。」
「好什麼!?你不知道還沒結婚之前,新郎是不能先看新娘子的嗎?」女乃女乃沒奸氣地道。
「我們行的是西式婚禮,應該沒關系的,女乃女乃。」李函陪笑道。
「哼,中國人就得守老祖宗的規炬,連這個都不知道!」女乃女乃不高興地道︰「親家母,素心、小白,咱們出去吧。」
於是,一群「親友團」便魚貫地退出休息室了。
「Steven,對不起,我女乃女乃她……今天有些鬧別扭。」她有些心虛地說。
李函笑了笑,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
「沒關系,我了解。因為她的寶貝孫女兒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她們舍不得,所以有些遷怒我。」
他的體貼讓雁倫很戚激。
「Steven……」她望著他,輕問︰「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你問。」
她看著他斯文的臉龐,鼓起勇氣問道︰「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娶我呢?」
李函一愣,隨即縱聲大笑。
「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呢!原來是問這個。」
他輕輕地環住她的肩,道︰「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和請求你和我交往時的理由是一樣的--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你是我所等待的女人。你擅於社交,對我的事業有相當的幫助,你對於商場上的訊息十分清楚且敏銳,但是又不同一般過於強悍的事業型女人那般過度自信。你可以落落大方地和我的客戶甚至朋友交談,但是你也同時具備了女人該有的溫柔婉媚。我很喜歡這樣的你。」
雁倫心都涼了。難道……他只是將她當成一個在職場上能輔佐他,私底下也能帶得出去向別人炫耀的洋女圭女圭嗎?
「如果我們結婚後,你發現我其實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還會愛我嗎?」
李函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不是我所想的那樣?什麼意思?」
「如果你現在所看到的我都是假象,真實的我根本是個懦弱的膽小表,你還會愛我嗎?」她緊抓著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他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彷佛不能理解她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當然,我還是會喜歡你的。」李函顯然沒有把她的問題當真。「雁倫,你是不是太緊張了?要不要躺著休息一下?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Steven……」不行,他還是不懂她的意思。
「噓!」他點住她的晶燦朱唇,朝她露出溫和的微笑︰「我得去準備一下了,有什麼事,婚禮結束後再說,嗯?」
婚禮結束?婚禮結束後再討論這些就沒有意義了呀!
「Steven!」她喚住他。
李函回過頭來,對她笑了笑。「我愛你。」
怔然地望著在她眼前闔上的門板,還有他最後說的那一句話,雁倫依然無法停止猜測他的真心到底有幾分。
他真的愛她嗎?今天的婚禮就是她真正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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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進行曲悠揚地響起,歌德式建築的教堂里早已坐滿了觀禮的親朋好友。
雁倫挽著父親,隨著音樂一步步走向祭壇,走向她未來的丈夫。
走道兩旁,是她的大學同學,康霆和玫琳,另一邊,是同事文琪與詠娟,再往前走則是楊意彤與一大票凱撒的帥哥。
懷少是缺席的,除了意彤與意爵之外,其他三個俊臉都繃緊得像什麼似的,好像來參加婚禮會要了他們的命一樣。
當她走過紅毯時,也一一向他們點頭示意。
隨著音樂的結束,她已走到李函身旁。
「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孟白鄭重的將她的柔荑交到李函的手里。
「我會給她幸福的。」李函允諾。
然後,神父在祭壇前說了許多話,請求上主的降福。
要互信、互愛、互相扶持……
听著听著,雁倫心中的緊張與疑惑也漸漸平息了。
也許,她和Steven無法有濃烈的愛情,但是平凡不也是一種幸福?
如果懷少不會是她今生的良人,那麼她又何必因為他而造成婚姻的陰影?
終於,宣誓的那一刻來臨了。
神父凝肅地問︰「李函先生,你願意終生愛你的妻子孟雁倫小姐,對她忠貞、並且信任她、愛她,無論她是健康,或是生病嗎?」
「是的,我發誓。」
「孟雁倫小姐,你願意終生愛你的丈夫李函先生,敬愛他、服從他,對他忠貞並且信任,無論他是健康,或是生病嗎?」
她凝視著身旁的李函,而他正對她露出一抹微笑。
也許李函不是她最愛的人,但是她相信他會是個好丈夫。
「是的,我……」在她正要立誓時,教堂的大門被推開了。
霎時,教堂里彌漫了一股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觀禮來賓請就座。」神父清了清喉嚨道。
來者沒有就座。
所有人一致向後看,當雁倫看清楚來者是誰時,她倒抽了一口氣。
懷少?他來了?
「觀禮來賓請就座!」神父又說了一次。
懷少向來平靜無波的眼眸有著一股奇異的火焰,他一步步地走上前,在距離祭壇七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對著在場來賓、神父、新郎、新娘,以及釘在十字架上的那位主耶穌朗聲宣告︰「我不是來觀禮的,而是來搶婚!」
澳造她,並不是因為同情或是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因為--他放心不下她,他希望她像藏在原石里的璞玉般綻放光華,而且……只為他一人綻放。
她的美麗由他親手發掘,只有他能看,也只有他能珍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叫了起來。
嘩!不得了,經典名片「畢業生」的最後一幕要重演了嗎!?
懷少一個箭步沖上前,握住雁倫的皓腕。
「你想做什麼?」李函怒吼。
懷少看也不看李函一眼,他的眼中只有那個到了最後,還不敢親口向他告白的膽小表。
「跟我走!」
雁倫震驚得無法言語。「懷少……你怎麼來了?」
「跟我走,雁倫。」他握著她的手是那麼有力、那麼溫暖。
這曾是她渴望握一輩子的手啊!她一度以為他不會是與她攜手一生的良人,但他卻又出現了,擾亂了她的心。
「為什麼?你……一向是跑在我前面的,為什麼……你竟然肯停下來,回頭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