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笑著反問。
「旁觀者清,懷少,你最好相信意爵。」羅曜語重心長地道。
「你不要雁倫就算了,」德瑞克一副松口氣的模樣。「我可是對她一見如故,她很對我的胃口。」
懷少的劍眉動了動。
看吧!我就不相信你無動於衷。德瑞克在心底竊笑。
「我回房了,」懷少不想再面對他們的逼供。
但是在經過德瑞克的身邊時,他萬分冷冽地丟下一句話--
「你給我少去招惹她!」
德瑞克當場愣住!他從來沒听過懷少用這種口氣說話,一時間竟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目送著懷少離去的背影,倒是意爵先笑出來了。「還說不在乎呢!瞧,馬上就變臉了。」
德瑞克受不了地問︰「我實在不懂,他到底在抗拒什麼?」
「抗拒自己吧?原本他的心是鎖死的,現在有一個人居然有本事擺布他的情緒,他自然會本能的抗拒。另外……」意爵深思地道︰「一方面他也不確定雁倫是不是真的愛他。」
德瑞克當場不屑地「呿」了一聲;「拜托!雁倫都表現這麼明顯了還不能證明,那要用什麼方式他才肯信?」
「我想我明白意爵的意思。」這一次,是羅曜提供了解答。「懷少的心結在於--不能確定雁倫對他的感情是感激,是移情作用,還是真的愛上他。」
德瑞克搓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他怕雁倫是因為感激他所做的一切,或是因為剛失戀而拿懷少來填補那個缺口……」
「對,因為懷少不輕易交出自己的感情,也不輕易讓任何人進入他的心,但是偏偏他心中那道固若金湯的城牆已經動搖了,所以事情才會變得這麼棘手。」羅曜分析著。
德瑞克轉向意爵,問︰「你想懷少最後會不會認清自己的感情?」
意爵漾起一抹魅人的微笑:「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懷少已經無法掌握自己的心,不再是一匹孤傲的狼了。
等著瞧吧!看他還能沉住氣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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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企業家晚宴開始前三個小時,雁倫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懷少房間的小客廳里,听著凱撒年輕的女負責人楊意彤與懷少討論著該怎麼打理她今晚的行頭。
「乖乖,這些都是你為她準備的嗎?」楊意彤贊嘆地看著滿床的禮服,以及一字排開的大量配件。
「啊,這件不錯!」
意彤拿起一件銀灰色低胸禮服在身上比劃著,笑咪咪地道︰「這件很適合我的Style!』
懷少笑了起來。
「送給你也無妨,但是你確定仲賢不會生氣?」
「那個暴君不會生氣,只會把衣服直接送進碎紙機絞掉而已。」
雷仲賢對她的佔有慾強烈的超乎想像,就像怕她跑掉一樣,他心愛的女人可是完全不許任何人覬覦的。
「我真的很喜歡這件禮服,不然,今晚就讓雁倫穿這件如何?」
雁倫一看見那見超低胸的禮服,小臉霎時漲成緋紅色。
雖然經過懷少的訓練,穿這麼「涼快」的衣服她已能談笑自如,但是她還是不由自主本能的抗拒著。
她可以穿這樣的服裝坦然面對懷少,卻不保證她也能這樣坦然面對別人的目光。
「不好,這件禮服式樣不適合她。」懷少幾乎是立刻就拒絕了。
雁倫立時松了一口氣。
「那這件呢?」意彤勾起床上一件櫻紅色的露背小禮服。
「太艷了。」
「好吧,那這件好了。」這是一件黑色真絲貼身開叉長裙。
「感覺太冷,不適合。」
「那這件?」她又另外拿了一件珍珠白的半透明小禮服。
「太素。」
「懷少,你在跟我作對呀?」意彤不服氣地瞪著他︰「你是嫌棄我的品味不夠好嗎?不然你自己挑!」
一連挑了幾件,懷少總是有意見,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嘛!
懷少撫著下巴,最後勾起一件迪奧的水藍色削肩長禮服。
「就這件。」他將衣服交給一旁始終沒有選擇權的孟雁倫;「把它換上。」
雁倫向來不會質疑懷少所說的話,她乖乖地拿起衣服進更衣室去了。
雁倫才一進去,意彤便不懷好意地頂頂懷少,別有寓意地說道︰「哦,原來你根本不是不滿意我的品味,而是不準她穿低胸的、露背的、開叉的和半透明的禮服啊!」
懷少橫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啊,其實你心里一清二楚,只是你不願意承認而已。」意彤一只慧黠精靈的雙限望著懷少沉靜依舊的眼眸,語氣變得有些感嘆了,「懷少,我把你帶到凱撒來,為的是找回原來那個我所認識的你,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有一個地方仍是緊閉的,那扇門至今還是沒有對我們開啟。」
懷少伸手揉了揉她的棕紅色長發,淡淡地道︰「沒有那回事,意彤。」
「是哦!」才怪,她才不信。
意彤自言自語地道︰「算了!我做不到的事,只能寄望別人幫我完成了。」
她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懷少心中的最後一扇門,只能靠雁倫去打開。
不久,雁倫從更衣室定了出來,清麗的小臉上有著淡淡的羞澀。
看見意彤與懷少都不說話,她不安地問︰「我這樣子……是不是很怪?」
「怪!?才不!簡直是上帝的杰作!」意彤繞著她走了一圈,不住地稱贊著︰「太美了,今天你一定會是男人目光的焦點!」
嗯……水藍色確實很適合她女乃油色的細致肌膚,雖然她與懷少的審美觀有所不同,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懷少還是很有一套的。
「可是……連能不能順利進去都還不知道呢!」
「這個啊!簡單!我教你。」她附在雁倫耳邊嘀嘀咕咕的面授機宜。「……就是這樣,懂嗎?」
雁倫狐疑地看著意彤,「真的可以嗎?」
「放心、放心,一定成的!」意彤活像要刺激懷少似的又補了一句︰「記得多交幾個男朋友,以備不時之需呀!把懷少教你的那一套全使出來,包準在場的所有男人都會變成你的裙下臣。」
雁倫當然知道意彤這麼說是為了幫她,但是事已至此,她已經不奢望懷少能了解她的心。
意彤有意的試探讓懷少微蹙起一雙劍眉。
意彤不經意地瞟向時鐘,馬上驚叫一聲。「唉呀,我們動作得快一點了!雁倫,快坐下好讓我幫你上妝。」
懷少凝視著雁倫清麗月兌俗的模樣,再想起今天晚上她去參加宴會的目的,飛揚的劍眉不禁微微地鎖攏了。
他的手探進外套內袋里,卻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戒菸許多年。
但是此時此刻,他真希望手邊有一根菸,能夠紓解心中說不出口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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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站在這里,真的會有人停下車來嗎?
雁倫急得淚眼汪汪,完全束手無策。
眼看著會場就在前方不遠的知名俱樂部中,但是因為沒有邀請函,所以她根本沒有辦法進入。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腕,卻發現為了戴上一串藍寶石手鏈,所以將手表留在懷少那兒了。她不知道晚宴究竟開始了沒有,說不定她得在這里等到宴會結束才有可能看見人車經過。
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一聲突兀的喇叭聲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那是一輛相當昂貴的高級房車,駕駛座上有一名毫無笑容,並且帶著些許狠戾之氣的壯漢。
就是他用喇叭「叭」她的嗎?
雁倫吞了一口口水,有點不希望拜托這個看起來像是保鑣的「富家子」帶她一起進會場。
「小姐。」一記低沉的叫喚將她的注意力引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