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把衣服月兌掉。」他面不改色的重復。
雁倫抓緊了衣襟,搖著頭倒退了好幾步,粉女敕紅唇失去血色。
「不……我不要……」
他冷然地說道︰「我之前就說過,一旦你走進了這里就沒有退路了,就算你哭著說要放棄我也不會罷手。」
雁倫嚇得手足無措。
「可……可……可是我不知道會是這樣啊……」
「如果你信任我,就不應該有任何疑慮,」他在床沿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凝視著她︰「月兌吧,雁倫。」
雁倫仍是害怕得直搖頭,「你如果要矯正我容易膽怯的毛病,並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方法……」
「要換另外一個方法也無不可,」他冷笑,「你就這樣到一樓繞一圈,直到你能夠神色自若的向每個人微笑打招呼為止!」
衣衫不整的向每個人打招呼?
「不,不要,我沒有辦法……」她眼淚立刻奪眶而出。
他用不容辯駁的語氣道︰「那麼你就在這里月兌。」
「拜托,我真的不……」
歐懷少打斷她的哀求;「反正我的時間多得是,我可以陪你慢慢耗,你什麼時候月兌完,就什麼時候回家。」
他就是要剝去她自卑與畏怯的外衣,打碎她刻意隔離起來的心防。
歐懷少僅僅這麼坐在她的面前,就讓她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他的臉上已經失去了平時的溫雅笑意,俊美的容顏此時只有不近人情的堅決。
在他凌厲的注視下,她只覺得全身顫抖,幾乎要在那樣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她想逃,但是她的腦中一直回想起方才她說過的話--
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面對愛情的時候,我總是很盡力的去維持,可是為什麼我總是受傷、被甩的那一個?
我問我的朋友,也沒有人能夠告訴我……當然了,這種事情,除了自己,還有誰幫得上忙?
對你而言,我如果就這樣離開,對你更是一點損失也沒有,可是對我來說,這卻是唯一一個重生的機會……
是啊!「重生」。
她到這里來,不就是為了這個理由嗎?
雁倫,漸漸地止住了哭泣,顫抖的手拉開腰間的束帶。
懷少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每一個掙扎的表情,每一個顫抖的動作。
雁倫閉起眼楮,咬著下唇,讓浴袍貼著她的身軀滑落,在潔白的蓮足旁圍成一圈漣漪。
他的視線緩緩地掃過她玲瓏的嬌軀,當然,也沒有忽略掉那始終不曾止息的輕顫。
他起身走向她,緩慢地繞著她而行,將她的嬌柔美麗全都盡收眼底。
最後,他在她的面前站定。
「雁倫,看著我。」他命令道。
雁倫全身掠過一抹強烈的顫栗,然後慢慢地睜開眼楮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眸復雜且深邃,她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雁倫的大眼中依然存在著畏怯,但是她努力的克服、適應著,從她的眼神中,他能夠強烈的接收到她想要蛻變的慾望,那樣的眸子有著奇異的美麗。
懷少的大手撫上她冰涼的小臉。
「現在的你,很美。」他輕語︰「我喜歡你這樣的眼神,任何男人只要看見你此時的眼眸,就一定會被你所蠱惑。」
她木然的沒有反應,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在任何男人的面前赤果過,這樣的感受好可怕,可是又彷佛像是突破了什麼。
他與她對視許久,直到她因為寒冷而打了個哆嗦,懷少才彎腰拾起浴袍,輕輕地裹住了她。
「今天就到此為止,把衣服穿上。」
終於結束了嗎?
她陡然放松了僵硬的身軀,渾然不覺晶燦的櫻唇已被她咬得紅腫。
回到浴室將原來的衣服換上,等到她再度從浴室里出來時,他拿起幾上的鑰匙。
「來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他揉了揉她隨意披散在肩上的長發,「你一定很累了,回家後好好睡一覺吧!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在這里等你。」
望著她有些發白的小臉,他知道自己是嚇壞她了。
一瞬間,他的心中掠過一抹深切的憐惜;但他知道,若要徹底的改變她,就絕不能心軟,就算她再害怕、再退縮,他也要無情地擋住她的退路,推著她往前走。
明天還要來嗎?
雁倫幾乎想對他說「我想放棄了」,可是當她望住他深沉卻復雜的眼眸時,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從他的眼中,讀取到「憐惜」的情緒,那抹情緒消失得那樣快,讓她幾乎要以為那是錯覺。
當雁倫想看個清楚時,他很快的以一抹笑容掩飾住眼中不經意泄露的情緒,不讓她窺見。
「走吧,我送你回去,還是……」他俊美的笑容浮現了三分邪氣;「還是你就在我這兒過夜,繼續我們的『訓練』?」
「我……我要回去!」雁倫顧不得找尋他藏在眼里的謎底,抓起皮包就往外跑,唯恐被他留下來「加強輔導」。
懷少猛地爆出笑聲。
這個女人的反應,實在很有趣!
****
「听意彤說最近你都不接工作了,怎麼回事?」
楊意爵站在吧台後,調了一杯威士忌萊姆給懷少。
懷少揚了揚劍眉,並不回答。
意爵也不再試探,直截了當地問︰「是為了那位孟小姐吧?最近她天天來,次數頻繁得連仲賢都注意到了。」
懷少微微一笑,「哦,這倒難得。」
他以為仲賢的眼里除了意彤之外再容不下其他女人,沒想到他還會分心去注意雁倫,倒是令人相當意外。
「你對她做了什麼?」
「為什麼這麼問?凱撒是大張艷幟的牛郎店,你想她到這里來做什麼?」他頗感興味地盯著楊意爵的黑眸。
「不,她不是為了尋歡而來。懷少,如果是這麼簡單的理由,我不會開口問你。」
楊意爵的冷靜、敏銳是出了名的,他能是凱撒里最放縱的牛郎,也能是心思最縝密的謀士,他能收能放,完美的詮釋著每一個角色。
他知道自己瞞不過他。
半晌,歐懷少支額淺笑,看向意爵墨黑睿智的雙眼。
「意爵,還記不記得我為什麼到凱撒來?」
「當然。」
這件事除了懷少,除了他,除了意彤,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歐懷少,亞洲科技之父歐譽東之子,「東歐科技」少東。
歐譽東中年得子,懷少是歐譽東唯一的兒子,理所當然的將是「東歐科技」未來唯一的繼承人。
打從他出生開始,他的人生就受歐譽東所規畫,七歲開始,他的每一小時、每一分鐘,全是被精準的計畫過的。
在父親的命令下,懷少接受了所謂的「英才教育」。
和一般孩子一樣,七歲開始念書,但是在他十九歲以前,必須完成「資管」與「企管」雙碩士學位。
懷少不曾上過學,因為上學太浪費時間,而他根本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他像是被什麼所追趕一般不斷的學習,為了不負父親的期望,他幾乎是全力以赴的達成父親的要求。
十七歲,他完成了大學學業,十八歲,他同時得到資管與企管雙碩士學位,比歐譽東所要求的期限更提早了一年。
之後整整七年,他入主「東歐科技」,接受父親交給他的一切任務。
他忙得沒有時間休息,為了設廠評估,他必須遠赴美洲、歐洲、南美洲;為了拓展業務,他必須親自與難纏的客戶周旋,其中不乏各國的國防科技小組;為了獲取包多的資訊,他甚至一手成立了一個比美國太空總署更為精良的衛星研發部,在懷少的輔佐下,「東歐」的規模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
懷少正如歐譽東所願,接下了全球科技首屈一指的「東歐」總裁之位,也微底的成為一個工作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