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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了戒指別想跑 第25頁

作者︰靳絜

媽的,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知道我老婆懷孕了?」

「你剛告訴我了,不是嗎?」

「你……你是說你本來不知道這件事?」

「你沒公告這項喜訊,我也向來不是包打听。」她說完就聳了下肩,埋首桌前。

「臉抬起來!」

從容抬臉。

「你……你怎麼能這麼冷靜?」

「喔?我的確忘了向你道賀。」她補了個微笑給他,順便道︰「恭喜老板。」

「老板?喔,現在你就願意稱呼我‘老板’了?如果我沒記錯,你只有在為我工作的第一個月里喊過我‘老板’,但是自從我企圖模你的手未遂,你指著我的鼻子恐嚇要告我性騷擾之後,你就開始跟喊兒子一樣地喊我,現在怎麼又恢復了對我的恭敬呢?」稍停,局局地說︰「理由,我也要個理由。」

她認真思索的模樣給了他一絲快感。

「何旭敏,理由?」他得意地催促著。

她先回一笑,再答︰「初時,我見山是山;後來,見山不是山;如今,我見山又是山。」再一笑︰「理由。」

「這麼文皺皺的干嘛?又想暗示我是個老土草包了嗎?你看準了我听不懂,對不對?哼,別那麼瞧不起人,我也是念過書的!」

「听得懂最好,否則我也不知該怎麼作進一步解釋。因為,我念過的書沒你多。」

「你——」好,再講一點她不知道的內幕,看她還能不能這麼冷靜!

「你知不知道我老婆懷孕多久了?听清楚嘍十六周!」

十六周?她果真有一瞬的愣怔。腦海里立刻浮現了紅綠燈路口的那一幕。

李舒蓓懷的是他的孩子嗎?

「這怎麼樣?是不是嚇到你了?」他又得意了。「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擠出一絲愧疚之色。「我該向你道個歉。」

「道歉?」這是什麼反應。

「是的。你一定記得我曾經取笑過你,說你是因為有什麼連你媽都不知道的毛病,所以才不敢結婚。而現在,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沒毛病,所以我該向你道歉,對不起,請原諒我小看了你。」

「你……你怎麼不抗議呢?」

「抗議什麼——」她又穩住一驚。

「抗議——」什麼呢?他胡耙了兩下早該修剪的發。「喔,當然是抗議我又叫你替我辦私事嘛。」

她笑得飄忽。「行之已久的事,有什麼好抗議的?」

「可是你以前每次都會抗議呀!」

「抗議歸抗議,最後還是要做。我已厭倦這種模式,如果抗議注定無效,我何不免去這道手續?」

「你根本就是不想跟我多講話,別以為我感覺不出來!叫你陪我老婆去產檢這件事,你有抗議的理由︰你可以問我,為什麼放著我家一堆女人在一邊納涼,偏偏要叫你去;你可以對我吼,說你領的是特助的薪水,不是管家的;你可以罵我公私不分!」

「我說了!我不想再說這類廢話,」她微微激動。「如果你認為我有充分的理由提出抗議,你何不反求諸己呢?只要你改掉自己的這項壞習慣,還我一個單純的特助身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

「行之已久的事,你要我怎麼改?」

「你自己不肯改也不能不準我改呀。我為自己免去一道多余的手續,並沒有影響到你嘛,你要求我做的每件事我都一樣會盡力去做,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打算以‘拒絕向老板抗議’為由,開除特助嗎?」

「你還是認定我不敢開除你嗎?」

「我正愁找不到適當理由向你提辭呈,你如果願意立刻開除我,我會很高興的。」她在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蜜月結束的當天她就想辭職了。但怕此舉引起多方揣測,故而作罷。

重返工作崗位之後,她過得實不如表面上這般平靜。

「你最好別讓我逮到理由,否則我一定會開除你。」

「眼前你還沒逮到機會,是不是?所以,如果沒別的吩咐,我要工作了。」

依舊是東山飄雨西山晴。他忿忿然出辦公室透氣去。

忿忿然與冷冷然的兩人在工作中又磨過一個月。

她今天上午奉命第二次陪老板太太上醫院產檢。像上一次那樣,她不主動與李舒蓓交談。但今天她听說了—一何釗是個體貼的丈夫,何母是個疼媳婦的婆婆,何家幾位千金也都很喜歡自家的新成員,何家所有人都熱切期待寶寶出世。

何家幾個女人倒真是還她清靜了,但她仍不免覺得、她們現實了點。

她只對李舒蓓提出一問,不經意地問她︰決定嫁給何釗之前,可曾考慮過彼此的年驟差距,畢竟十二歲的差距不算小。李舒蓓的回答是︰她本也覺得十二歲大太多了,不過何釗另當別論;她認為有他這樣帥氣的老公沒什麼不好。

是呀,何釗絕對有「另當別論」的條件。雖然年紀稍大,但是要迷惑一個像李舒蓓這樣的妙齡美眉,依舊不是問題。

這女孩若不是年輕不懂事,就是太隨便了。精明的何釗絕不可能當別人孩子的爹,這孩子肯定是他的。那麼按懷孕周數來推算,紅綠燈路口那一幕發生之前,這個胚胎已經著床。

見山又是山了呵。即使何釗如他自己所形容,沒那麼多時間去獵艷,他仍舊是個性觀念隨便的男人;只要對象也隨便,他隨時可以與之上床,隨時可以「開始愛她」,跟開水龍頭一樣簡單。

沒有人向她解釋,新娘為什麼失蹤,又為什麼突然回家了。雖然是她完成了代度蜜月的艱巨任務,她卻不認為自己因此就有立場去向任何一位當事人提出質疑。

因為,當初她是自願與老板赴湯蹈火的。

真是多管閑事呵,是她該多關心一下自己的時候了吧?

她從背包里找出小記事本,查到胡炎成的行動電話號碼。他是她在攝影棚里認識的,是電視台拍攝組的第一線工作人員,人還不錯,她為什麼要一直拒絕和他約會呢?

她約他一塊吃午飯,他欣喜若狂地應允。

何旭敏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太缺乏和異性相處的經驗了。面對胡炎成並不比面對何釗來得輕松。

眼前的男人外表出色,談吐不俗,應該是那種很容易就交到女朋友的男人。是否他不想錯過身邊任何一個機會,所以才數度對她提出約會的要求?也許——若她今天不主動提出這個午餐約會,他很快就去把握另一個機會了?

「你上節目的時候還滿會講話的,今天怎麼話這麼少?」

他眼里閃動的光芒令她不安。

「我……不太習慣這樣的飯局。」

「你是說,你很少像現在這樣,單獨跟個男人用餐?」

緊抿起後,她吞下微微怒意,點了下頭。

「看不出來。」覺得此話不大禮貌,于是潤飾一番︰「我的意思是,你不可能沒交過男朋友,因為你很有吸引力。」

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是贊美,只覺他好像把自己當怪物看。

「也許你沒騙我……」

「我真的沒騙你!」激動過後,她尷尬低頭。

「喔,對不起,我的話是有點問題。」他輕拍自己前額一下。「我只是想強調,你真的是個很具吸引力的女人。」

她回一個尷尬的笑,對于自己適才近乎愚蠢的激動還後悔不已。

「既然你肯約我吃這餐,那麼也應該不介意跟我有第二次約會。」他的笑容里添了不少信心。「後天是周末,你願意和我共度嗎?我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我們可以在那里吃晚餐,談天,跳舞。」

她當下就打算盡可能婉轉地拒絕他。因為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對一個女人,尤其是像她這種沒有愛情游戲紀錄的女人而言,他並不比何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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