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在她面前的酒醉紀錄,只有一次是更實的,她听出來了。還有——
「你是怎麼知道她被別人摟著跳舞的?」
「喔,」說溜嘴了,干脆統統說給她听。「我找過胡炎成,警告他離我的夢中情人遠一點,起初他很不服氣,差點跟我打起來,是我不想打,然後就跟他進行了次男人的對話,他就被我感動了,然後他還說要幫我,又告訴我說,我的夢中情人根本不想被他追,不但如此應很怕被老板開除。」
「你……原來什麼歌星、記者都是假的?你——」好沒面子!
「不是我,好不好?是胡炎成出的主意,這筆帳可不能算在我頭上。」怎麼瞪他那麼久都不累?「好了啦,我做了那麼多,不管對錯,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期待夢中情人看上我。其實,我有八成把握,她已經看上我了,否則我不會不守協定,提前跟李舒蓓離婚。現在,我只等夢中情人開口說句話,說她看上我了。」
她相信他是有把握的,連舅舅都幫他忙,不是嗎?
「其實你不跟李舒蓓離婚也可以來這一趟。」
「先離婚再來,是為表現我的誠意,李舒蓓也贊成我這種想法。」
「何釗。」她將目光移回池面。「其實如果不是你一直表現得那麼篤定孩子是你的,我可能會懷疑李舒蓓懷的是別人的孩子。」
「為什麼?」疑惑。
她這才道出紅綠燈路口的一幕。
他十分氣憤︰「你竟沒在事後立刻讓我知道這件事?」
「我不想破壞締結在即的姻緣。當時我並不知悉你們的陰謀。」
「哦,是嗎?難怪了,難怪你後來會說那些見山不是山的話,你認定我是先上車後補票,對不對?」
「也許我是對你存有偏見問題是,你自己也一直在暗示我,你是先上車後補票呀。還得意的要命呢!」
「那是因為……因為我想刺激你嘛!」
「你都結婚了,還刺激我干嘛?」
「如果你對這種刺激有一點點反應,我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跟李舒蓓離婚,叫她男朋友自己養她,就算她老爸要拿刀砍他們,我都不管了。不過,」臉垮下來了。
「我老母也會砍我就是了。」
她笑一聲在心底。
「她懷孕了,她的男朋友為什麼一直不出面?」
「她男朋友在日本接受歌唱表演訓練,想出面也得再等一陣子。」
「你們三個配合得還真是天衣無縫,把周圍的人全騙倒了。」
她相信,李舒蓓也盡可能地在幫他,有機會就刺激她。
「何旭敏?」
「嗯。」
「你是不是故意釣不到蝦?」都討論得這麼清楚了,她怎麼還不下結論呢?吊人胃口的本事還真好。
「我本來就不是在釣蝦,我是來釣理由的。」
「釣理由?」玄!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像你這樣的男人,偏偏我就愛上你了。可是,我找不到愛你的理由。」
她這才又轉頭看他,眼神中滿是矛盾。
「記得我說過我把壞俏息留給自己嗎?那個壞消息就是——我愛上你了。」
他無法以言語形容自己此刻的狂喜之情,只能以動作表示他緩緩挪至她身後,輕輕圈住她,雙手包住她握著釣竿的手。
「你的壞消息卻是我期待了好久的好消息。」柔柔地在她耳後吹氣,她發出一聲輕笑,他于是敢與她耳鬢廝磨一陣。「我幫你釣。」
媽的,此情此景,他釣得到理由才怪!
「我釣到一個了,」他抬起釣竿,在地上甩了一下又放回地上。「不菸不酒不檳榔,不賭錢。你一定要相信,我幾次喝酒都是不得已的。」
「嗯,再釣一個。」
又一甩,「我以前沒玩過女人,也保證以後不玩女人。」親一下她的面頰。
「沒玩過女人?請補充說明。」
「交過女朋友不等于玩過女人。事實上,學生時代的我是很不得女孩子緣的,女同學每個都嫌我沒氣質、沒風度,看見我活像看見地痞流氓;踏入社會的頭幾年,忙著為事業打拼,看見女人跟看見男人沒什麼兩樣;有點成就之後才有女人願意跟我約會超過三次,幾乎都是她們主動約我,也差不多都是她們主動提出要跟我分手。喔,那個詹維琪是最能拗的。」
「哦?你不是說這些女人都等著你求婚?」
「吹牛是為了刺激你,因為你看不上我。」
「好吧,相信你就是了。再釣一個。」
再釣一個?上哪去釣?
他把釣竿扔在一旁,將她摟得更緊一些。
「一個也沒有了,要這麼多理由干嘛?你沒听說過愛情是盲目的嗎?」
「我就是怕自己判斷錯誤了嘛。」
「錯也已經錯了,不準你改!誰曉得我有沒有判斷錯誤?」
「你——」轉頭了。
「不準瞪我!」低喝一聲,他重重親了下她的面頰。
「你好像在親獎杯耶。」
「哦,是嗎?那這個獎杯象徵的必定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勝利,真是得來不易呀!」
他們回到趙子揚住處時,發現客人都已離去。
「舅,我來洗吧。」何旭敏在廚房里找到他,立刻說要幫忙洗那些碗盤。
趙子楊二話不說就讓出工作給她,轉身又見剛跟進廚房的何釗。
何旭敏自然看不見他倆交換的眼神。一陣眉來眼去,趙子揚知道何創勝利在望,就快抱得佳人歸了。
「Joe,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
「你喊的是我的英文名字,還是‘舅’?」
「UncleJoe,OK?」
趙子揚立刻回頭,果然收到外甥女一記愛嬌的白眼。再回頭,他重捶了下何釗的肩窩︰「你拖地,舅舅我要去洗澡睡覺了。」
何釗還他一記重捶。
「我不幫你鋪床了,待會兒你自己鋪,我會先把行李搬到三樓的小房間去。」
一小時之後,何旭敏已洗好澡,剛從一樓浴室出來。
「你還沒拖完啊?」
何釗還賣力地拖著最後一處地板,听見她的聲音才抬頭,第一念就是︰她身上這件睡袍太多余了,因為它遮掉他剛才一直在腦海中勾勒的線條。
「快完了。」低頭,繼續拖地,特別用力。
「我先上樓去幫你鋪床好了!」說完她就轉身上樓。
「謝謝!」一定又是個不人道的漫漫長夜。
丙然,拖完地,又洗了次澡,熄燈,上床,翻來覆去。
決定下樓找瓶酒——都被客人喝光了?
媽的!
「你在找什麼?」
何旭敏的聲音嚇他一跳。
「能找什麼?」嘆,「沒有酒,我要怎麼超越?我實在找不到理由可以……」尷尬一笑,卻發現她逐漸靠近自己。
太近了,如果他只能呼吸她頭上方的空氣,那還不如去死。
「我想好了,你可以跟我合用一張床。」
「我可以……你沒判斷錯誤吧?有理由嗎?」
「有,我的理由就是——」伸臂摟住他的頸,跪起腳尖,湊唇至他耳邊︰「我想跟你合用一張床。」
拉低他的頭,她吻住那張樂得合不攏的嘴。
原來她輕輕的一個吻就足以點燃他的欲火,他慶幸這朵花落在何家。
「你沒機會後悔了!」橫抱起她。
「我為什麼要後悔?」
「我要進行整夜的激情探索。」
「我不會只躺著看天花板的。」
「我也不可能讓你閑著。」
「我要開始幻想了。」
「幻想什麼?」
「幻想你是個溫柔浪漫的男人。」
「跟你合用一張床的時候,我絕對是。」
「那——不在床上的時候呢?也是嗎?」
「我盡量,好不好?」
鼻對鼻,嘴對嘴,邊吻邊說邊上樓。
尾聲
何釗很快就偕何旭敏回台北和李舒蓓會合,三人一起進宮面聖。何母的情緒在一陣迭蕩過後,總算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