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告訴你,只要我死在這里,你就月兌不了罪。」黑帝斯的話惹毛了她,腳又開始往黑帝斯的方向踢。
他輕松往後一跳,閃過她的攻擊。「那又如何,至少我可以看到你死亡後的嘴臉,可是你卻沒有辦法。」黑帝斯故意激怒她,讓她的血流得更多。
裴孝耘本想甩開辜蔭的制服攻打黑帝斯的,不料卻被辜蔭的手刀敲昏了過去,攤軟在他懷里。「我不記得你的嘴巴這麼惡毒過。」辜蔭失望中帶著責怪地對黑帝斯說。
「我也不記得你何時這麼悲天憫人過了。」黑帝斯以同樣的口吻回道。
說完,毫不留戀的離開,留下辜蔭跟他懷里的裴孝耘。
當晚,辜蔭在掠奪者專用的殺手網站上捕捉到使他屢戰屢敗的神秘高手,或許該這麼說吧,是那位神秘高手故意讓他捕捉到她的行蹤。
奔蔭︰「為什麼要讓我故意發現你的蹤跡?你是誰?」
神秘客︰「有事找你。另一個問題的回答是我是個比你強的人。」「神秘客」為韓天晴游走網路世界的代稱,與好朋友間的交談則用「晴」。
韓天晴自信狂妄的回答讓辜蔭不禁回想起年少時的他,讓他輕笑了聲。
奔蔭︰「這算答案嗎?」好個大言不慚。
她不想與他多扯,因為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只怕到時連她都有危險。
神秘客︰「據我對你們這種為了生存不惜犧牲自己同伴的人的了解,怎麼可能讓孝在你身邊一留再留,你不怕留久了會引起不必要的危險嗎?」
奔蔭︰「難道你希望我殺了她嗎?」原來她的朋友都這樣叫她孝。
神秘客︰「不希望,但我曉得你至今尚未要了教的命,甚至一次又一次袒護她。」是裴孝耘告訴她的。
奔蔭︰「假設我現在就殺了她,你會如何?」
神秘客︰「我會讓你被掠奪者里的人追殺——窮極一生。」她明白此組織的殺手個個凶狠,非達目標絕不罷休。
奔蔭︰「果然,因為你現在只能靠著這個方法撂倒我而已。」
神秘客︰「但不能否認,它是個絕佳的方法。」
奔蔭頗感認同的點點頭。
神秘客︰「言歸正傳,你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奔蔭︰「如果說我是因為對你有興趣,所以刻意放她一命,好讓我有辦法追到你,這回答你信不信?」
神秘客︰「起初是為了這個原因,但現在可難說……若我沒料錯,你對教是否產生了某個程度的情愫?」
奔蔭︰「你就為了這個問題刻意暴露行蹤?」
神秘客︰「算是,但並非全是……我想先了解幸在你心里的份量,然後決定是否讓她繼續留在你那兒。」
奔蔭︰「你發現了什麼事?是否關于掠奪者內部的事。」
神秘客︰「一切歸咎于‘樹大招風’,你和冥王卓越的功績讓其他急于竄紅的殺手們眼紅,他們組成一個小組,暗地追查你們的事,盼望能一舉將你們兩人拉下台,相信不久後,你們雇用教的這件事會被他們查知。所以我才故意暴露行蹤讓你發現,就是要警告你這件事,好讓你有所防備,早些保護教的安全。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會親自帶她遠離你那充滿殺戮的世界。」
奔蔭︰「那跟我對她的態度有何關系?」
神秘客︰像你們這種人,只會保護對自己有益或有特殊情感的人事物,其它的,視如糞土不值得一顧。」
奔蔭︰「那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我保證她不會有任何損傷,但至于我是否對她有其它特殊情感的問題,或許如你預測的,有吧,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神秘客︰「謝謝你,後會有期。」
一如韓天晴瀟灑的作風,訊息一傳出,人也同時消失在網路世界。
奔蔭還有許多疑竇未解,對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不知飛向何方。雖然不甘心自已略遜一籌,但還是感謝這名「去無蹤」的「後浪」帶來他所不知道的訊息。看來這件事有必要找冥商量商量……
第六章
「你說那些技不如人的笨蛋在找我們的把柄,準備除掉我們好取代我們的地位?哼!他們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黑帝斯坐在床沿,一邊保養槍枝,一邊嗤之以鼻道。
向來謹慎的辜蔭,難以苟同黑帝斯輕敵的想法。「別小看他們,畢竟他們也是組織訓練出來的,絕對有一定的水平,輕忽不得。」
「既然這樣,那我們干脆把那個女人趕出去。不過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殺了她,免得節外生枝,這麼一來,諒他們如何明查暗訪,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我們恐怕不能用這個方法,因為我已經答應耘的朋友,要盡全力保護她。」
「保護那個女人?你這麼做只會讓我們陷入更深的危機中。听我的吧!直接點,趕走她或……」說到這里,他舉起擦拭好卻沒填彈的槍,瞄準窗外某顆星子,暗想那顆星子是裴孝耘,扣下扳機,然後自己配音——「砰!殺了她。」
「難道你不想月兌離組織,過正常人的生活嗎?」
「我何嘗沒想過,但你想想,我們之前有多少前車之鑒,那些前輩哪個不是渴望遠離那座人間煉獄,可最後他們的下場有哪個是如願以償的?哪個不是逃不過追殺而了結自己性命的?我寧願一輩子當撒旦的走狗,也不要每天活在戰戰兢兢的生活里。」務實卻也消極的想法。
「雖然戰戰兢兢,至少活得心安理得吧!難道你要在每次完成任務後繼續做著那些亡者來索命的惡夢嗎?」辜蔭苦口婆心地勸道。
「是,我寧願。」被說中弱點的黑帝斯如條負傷的狗,虛張凶惡的氣勢來保護脆弱的自己。
「冥,你何必自欺欺人。」
「孤鷹,你這是什麼意思?一直說服我月兌離組織,從前我們頂多偶爾聊個幾句,可從來沒真打算這麼做,怎麼?也想學一般人娶個老婆,養幾個小孩了嗎?誠實點,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人了?」吐出這句話時,心里不知不覺冒出一點道逢背棄的怨恨。
「或許吧。」辜蔭直言無諱。
「怪不得……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要月兌離組織你自己去月兌離,我還想過過安逸的走狗生活。」沒想到與他搭檔了數十年,竟比不上一個才來數個月的不明女人,哈……愛情的力量還真偉大。
「冥……」
奔蔭想繼續說服黑帝斯與他站在同一陣線,不過黑帝斯似乎沒那意願。他把槍放回床底暗格內,往床上一躺,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裹起來,睡他的大頭覺去。
他們是怎麼了?從早上開始他們兩個就演著王不見王的戲碼。
只要黑帝斯在客廳,辜蔭就往書房鑽。反之,只要辜蔭在客廳,黑帝斯就在練琴室。除了吃飯、睡覺還在同一地點外,屋里其它地方,只要有其中一人出沒,另一人就會消失。
而且以前老看她不順眼的黑帝斯也不再跟她作對、斗嘴了,見到她時,仿佛這屋子里沒她這個人般的視若無睹。好幾次讓她肝火大起想找他吵架,但往往在他冷冰冰、不理會的表情下不了了之,讓她感覺怪不自在的。
至于辜蔭嘛,不再像從前那樣總帶著觀察和懷疑的態度處處防備著她了。
早上他陪她上菜市場,偶爾幫她做做飯,下午空閑時間,拉著她就往百貨公司鑽,買衣服給她,又帶她上發廊把那頭花椰菜頭燙回原本的直度,表現得像一名盡職的丈夫般。他的改變令她高興,但也令她憂慮,她怕辜蔭對她好是有目的的,必非真心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