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啦,夫妻吵架是很正常的事,‘床頭吵,床尾和’的道理你不懂嗎?」她又對著他眨眨兩把刷子。
在這張床的床頭吵,去另一張床的床尾和嗎?郭力恆啞吧吃黃蓮,有苦不能言。
「唉——看來真的是‘解鈴還需系鈴人’,」雪莉一副阿沙力的口吻,「我去跟夏組琦把實話說了吧,免得造孽。」
「實話?」他終于有反應了,「你在講什麼?」
「我跟你們開了個小玩笑,」她笑笑,「想試試你們的愛情有多堅貞。」
他這才認真地看她。
雪莉于是娓娓道出惡作劇的過程。
他認真的眼楮里持續變換著多種情緒。
他先是有股沖動要狠揍雪莉一頓,最後,他想抱她起來親一親。
他什麼也沒做。
「怎麼樣?我去向她認錯好不好?」她一臉真誠,帶著點頑皮。
「我有說我跟她吵架嗎?」他是這麼瀟灑地回答,「告訴你,我老婆度量大得很,她主動把你去我們家找耳環的事告訴了我,她不但沒生氣,還問我有沒有忘了避孕。她還說,如果你不幸懷孕了,她會介紹婦產科名醫為你做人工流產手術,手術費由我們來出,還會請人幫你調養身體,免得你以後生不出孩子來。」
雪莉听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看不出夏組琦是這麼毒的女人。」她也不甘被屈,「既然她的胸襟這麼大,那你婚後不是照樣可以打野食嗎?吃完了記得把嘴擦干淨就好。」
「我還打什麼野食?她一個就教我吃不消了。」
「哦?這我也看不出來,她的床上功夫那麼了得呀?罩得住你的女人恐怕不多吧。」
「我是會委屈自己的男人嗎?我說她罩得住我就罩得住我,有必要騙你嗎?」
「你是說你現在連後補人選都不需要了嗎?」
「對,有她就夠了。」
還有三個鐘頭。
冰力恆望了眼牆上的鐘。再過三個鐘頭就是三月二十九日青年節——他和夏組琦的大喜之日。
她在繼父家待了一天,該回來了吧?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回來了。
她沒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回自己房里。
他在不久後推門而入。
「還沒睡啊?」她用他的慣用句問他,邊在衣櫃里找換洗衣物。
「我們好像還有件事忘了溝通,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我認為結婚前必須把這件事搞清楚。」他倚在牆邊,說得不疾不徐。
她把衣服扔在床上,走近他一些。
「哪件事?」
「明天起,我們就是夫妻了。」
「這一點我們已經召告天下了。」
「明天起,我睡哪里?」
「你愛睡哪里睡哪里。」
「你生氣的樣子很迷人。」
「謝謝。」
「承認生氣了?」他笑,「為什麼生氣?因為我跟雪莉上了床?」
她本來已經沒那麼氣了,他最後一句話又教她血壓遽升。
「明天起不準你再跟外面的女人上床,否則我會告你們。」她沒勇氣拿著手術刀砍賤人。
「為什麼?因為我是你的丈夫,必須對你忠實?」他已明白她先前所提的「義務」了。
「民法上是這麼規定的。」
「那我是不是該去籠絡一下張人杰律師,以後才好請他替我打官司,為我辯護?」
他這種看似溫和幽默,實則咄咄逼人的口氣,教她突感無措。
「我以為你明白,我們的婚姻里沒有愛情這項配方,我們都沒想過用結婚證書來約束對方的自由。」他還在逼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擠了半天,她終于擠出這一句話。
「我想說‘愛’。」他不忍心再逗她了,「夏組琦,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我愛上你了。」
他的浪漫眼神教她無措更深。
「我現在對你表態,應該不會出什麼狀況了吧?還是你會被我嚇跑?演出逃婚記?」
她又覺得頭有點暈,胸口有點悶,四肢有點麻。
「我的確跟雪莉上過床,不過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我在第二天一早就到醫院找你告解了,你記得嗎?」
她倏地抬眸向他,「你是說——」
「耳環的事是雪莉的精心策畫,她故意的,目的大概是想讓我們的結婚進行曲變調。她主動來找我招了供,我也已經原諒她了。」
「真的?」
「你的眼楮告訴我,你相信了。」他伸手將她拉進懷里,「我很感激她,她的又一次錯誤,讓我發現了真相——你很在乎我。」
她只是緊圈住他的腰,沒想說話。
「你太節儉了吧?回饋我一句話都舍不得嗎?」他托起她的臉,「難道你只是因為在不知不覺中和我相處了那麼久,所以才習慣了有我在身邊的日子?或是因為在眾目睽睽下和我接吻三次,所以才當自己已被我注冊?還是因為你很懶惰,不想結婚又離婚,所以就準備接受我作你一輩子的丈夫?」
很難啟齒,她把臉藏回他的懷里。
「或者,你認為我們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我們的婚姻有隱憂?」
他悲觀的話教她抬頭。
「兩個世界又怎麼了?我們有相通的橋梁呀。」
「有嗎?」他問。
「有,是愛。郭力恆,我……好像也愛上你了。」
總算她也表態了,他深呼吸一口。
「那晚在我的房里,你是不是真的不希望我停下來?」他眨著戲謔的眼。
「現在還問這個做什麼?停都停了,我已經知道自己魅力不夠。你的下半身遇到了我還能保有人格,這是我的恥辱我願意獻身,你卻不屑要。」
這句話很值得推敲。
「你——不曾和男人上過床嗎?」他急急地又解釋,「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也保證不吃醋,請你回答我好不好?」
「沒有,跟女人也沒有。」
「所以沒有人知道你上有顆痣?」他發現自己很自私,因為這個事實令他想大聲歡呼。
「你——你偷窺我?」
「沒有。是你媽無意間提起的。」
「我媽——」
「別怪她,她不知道她女兒跟我是假同居。」
「郭力恆,你是不是覺得跟我上床是件麻煩事?而且很吃虧?」
「從你那晚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會很麻煩。」他俯首,將唇湊到她的耳邊,「我們可以現在就試一試,我一點也不介意你佔我便宜。」
接著他就吻上她的唇,吻得酣暢淋灕。
也許他該提前一晚去睡眼前的喜床;也許他該立刻看看她臀上的那顆痣;也許她在床上也可以浪漫。
欲火燃燒了兩人的全身細胞。喜床上,他們傾泄了深埋許久的激情。
「你睡覺的時候都不把項鏈摘下來啊?」她像只懶貓,溫馴地趴在他胸前,騰出一只手,扯弄著他頸上那條金項鏈。
他一直撩撥著她的長發,滑溜的感覺在指尖是這般真實。
「懶得每天摘了再戴。礙眼嗎?」
「礙事。」她又像貓似地舌忝著他的頸。
「替我摘下來吧。」
她利落地完成指令。
「以後都不要戴了,好麻煩喔。」
「我也覺得。反正你會當我一輩子護身符。」
「我有什麼好處?」
「有這個好處。」他迅速攫住她的唇,庫存激情熱力大放送,開始另一波肆意恣睢、長驅直入的攻勢。
他現在相信愛情可以到達一個叫作永遠的地方。
「郭力恆——」
「什麼事?」
「如果來得及的話,我想在三十五歲之前生完兩個小孩——」
他忽覺哭笑不得。她真的很會利用時間,的時候講這個?一點也不浪漫。
「我盡量不讓你失望就是了。」說著他便將全身的體溫送進她的體內。
「你看我們……要不要……排個…………時間表?我們的……作息時間……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