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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卿狂 第5頁

作者︰靳絜

我必須澄清一點——該死的是他,不是我。

那是個周末,為了向同學證明我有家可歸,我沒留學校宿舍過夜,而是回祁家大宅。一到晚上卻接了通同學電話,她說心情不好,剛好我也情緒不佳;于是我突發奇想,自作主張「拿」了他的車鑰匙,想開車去接同學到外頭兜風。

我沒料到他車油門那麼松,只輕輕一踩,車身便直往前沖。那動力方向盤一定也有問題,我只輕輕往左打一點,車頭就偏得厲害,撞倒了車庫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小樹後,車頭就嚴重受損。

我還呆在車上驚魂不定,祁洛勛那個絕代情聖和他剛帶回家的女朋友就從屋內沖到我身旁——「上星期把我養的鳥喂死了,這星期又把樹撞倒了!我家現在活著的就只剩人和魚,你高興了是不是?!」

我的驚惶立刻轉為忿怒。

看著他一個勁對我厲聲咆哮、破口大罵,和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一切的那個女人,我腦子里想的是——不等下星期,我明天就把他養的魚從魚缸里撈出來,送給隔壁家小王養的貓進補!

我忿忿地下車,把撞了個稀巴爛的破車還他。

「渾蛋!」

在他又一次以慣用的字眼對我吼叫時,我抬高右腿狠狠踢了他一下。

大概礙于身旁有個美女吧,他沒揍我,任我奔回屋里。

「你能不能不要再吃這盤了?留兩塊給我行嗎?」

我的新老板出聲阻止了我的動作,我把剛挾起的那塊墨魚放回鐵板里……其實我壓根沒注意剛才吃了什麼。

「在想什麼啊你?」他一定發覺了我的恍惚。

「想你擁有的特權。」我盯著他看。

「什麼特權?」他果真把僅存的兩塊墨魚挾進他碗里。

「你一直以我的監護人身份自居,甚至有擴張權限的意思。」

「我知道你早就成年,不必受人監護了。只要你好好做人,我才懶得管你!」他否認我的說法。「你以為我愛當你的監護人啊?當初,要是你肯跟你姊和我爸到國外定居,我也不會倒霉得要當你的監護人。」

他這一提,我也滿後悔的。

當初我的確非常堅持,不肯離開同學、朋友和生長的地方。

姊姊當時太幸福了,以至于她相信我夠獨立夠堅強,再加上姊夫不斷向她保證,空間的距離不會造成任何問題,他能遙控這里的一切,包括對我的管教。

于是,姊姊同意我留下。條件是我必須听話,听她繼子的話——姊夫授權他兒子當我的監護人。所以,眼前這個年紀大我八歲,輩分卻不幸矮我一截的男人當了我三年的監護人。「你別口是心非。我覺得你只是表面上勉為其難擔起監護人的責任,骨子里卻很享受這種身份帶給你的特權!」

他甩甩頭。「別找我抬杠,我說了要跟你和平共處,信不信隨你。」

「我覺得我的口氣還好呀!我只是表達自己的想法,為什麼你總是對我這麼不耐煩?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見了面也不用講話嗎?」我刻意放慢講話速度。「還是,只有你能講話,我得當啞巴?」

「好吧!我道歉。」他輕嘆。「那你講點別的,講別的我們就沒什麼好吵了。」此時,他的目光移向不遠處另一張餐桌前的靚女。

「唉,你看那邊那個女的比我早上借調過來的秘書是不是更漂亮點?」

我學他色迷迷盯了人家好一會。

「你要不要把桌子椅子搬過去跟她並一塊?我吃飽了,可以先走。」我拿餐巾抹了抹嘴,說得很阿莎力。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吃醋?」他睨了我一眼,刻意放慢語調,露出戲謔的表情。「我奇貨可居!只有別人為我吃醋的份,你哪根筋有毛病?我是你的——」「小阿姨。」他輕輕補上,輕輕對我一笑。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崇高’的身份地位了嗎?」我問話的口氣仿佛是老佛爺。「我會告訴人家你是我遠房親戚。」

又是遠房親戚!

「你有什麼企圖?要嘛就說我們非親非故,要嘛就實話實說。你故意說得不清不楚,又讓我做些打工小妹的事,是不是想塑造我投靠你的窩囊形象?!」

「你看你,又來了!動不動就說我想陷害你。」他氣定神閑地數落我。「我這麼說是想免去逢人就解釋的困擾。」停了停,他又說︰「你的人事資料顯示不出你我的具體親戚關系,你的戶籍地址又和我的一樣。」他對我眨了下眼。「還是,你想被別人誤會我們是同居人關系。」

我不是蠢蛋,他的解釋似是而非。

「你是不是到現在還不能接受你爸和我姊結婚的事實?你一直無法接受自己有一個年紀才大你幾歲的繼母?無法接受一個年紀比你小好幾歲的阿姨?這一家人的關系讓你對外人難以啟齒?」

他沒反駁,于是我猜他默認了。

「其實,我並不稀罕自己跟你有親戚關系。」我訝異于自己的冷靜態度。「你一定知道,當初我跟你一樣反對我姊和你爸結婚;要不是看在他們真心相愛的份上,我也不希望當你的小阿姨!」

「那時候你才十五歲,懂什麼叫真心相愛?」

「就算我當時懵懂無知好了,可這幾年下來,相信你也看得出他們是幸福的!」「我是看出來了,可以了吧?」說完,他忽然大笑一聲。「難得一次我們講這麼久的話你沒鬼吼鬼叫的。」

「不習慣嗎?」

「怎麼會呢?我說過要跟你和平共處呀!你今天表現得很有誠意。不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幾乎要忘了你以前的德性。」

我可以因為他最後那句話再跟他吵……但我忍住了。

第三章

「我真不知道你在學校里都學了什麼?!還有,你前幾任老板都是怎麼教你的?!祁洛勛的肢體、語言皆透露出一股盛氣凌人的不耐煩。

他站直那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子,在我面前不客氣地張牙舞爪,在在強調著我差勁的工作能力。

他很瞧得起我,當真要我做一些像是秘書該做的事。我不想承認是自己不爭氣。「是你非要我做這個的,我又沒求你忍受我!」

「好!那就請你告訴我,你剛才在紙上都記了些什麼?!」他再次對我冷哼。「看你記得有模有樣的,叫你復誦一遍,你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難道你連自己寫的東西都認不出來了嗎?!」

我只能恨恨地盯著他咄咄逼人的兩片唇,激動地吐出一大串數落我的話……我的確不是個速記高手,但我可以發誓,我絕對不是個蠢蛋!可不知為什麼,我一點也辨識不出剛才在紙上的胡亂涂鴉。

「那你是不是該立刻作出個英明決定?放棄教我接受你的磨練?」我說得卑微。他坐回旋椅上,又用那種慣有的不耐煩眼神看我。

「磨練——」

桌上電話響了,打斷了他對我的第二波訓示。

「喂,君媛啊?」

他捂住話筒,示意我先離開他辦公室。

我照辦,然後在門外偷听。

「你先別哭……他把機票還你的時候,說了什麼沒有?」

機票?這麼說,來電的是他學妹嘍?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感覺……」

什麼感覺我無從得知。

「我也覺得奇怪,你為什麼不自己拿給他呢……」

我猜他指的是機票。

「他是愛你的。他對你表現的種種冷漠態度,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的軟弱……」誰愛誰?他同學愛他學妹?

「我了解他,他在事業上也許展現了強悍干勁的一面,但是在感情上他是脆弱的……尤其是在面對你的時候。我想他是怕傷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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