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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入過多濃煙,不過手臂上的灼傷並不嚴重。」醫生對韋方的父母解釋著。「應該是不會有生命危險。」
望著一身髒污和煙味的韋方,滿右昀只是流淚。
「右昀,你先回去吧。醫生說他的情況並不嚴重。」韋母見她滿臉倦容,想勸她回家休息。
「不,我要在這里陪他。」她半跪在床前,握著韋方的手。
見她執意不肯離去,韋家二老決定先回家收拾韋方的換洗衣服之後再回醫院。
滿右昀耐心地守著。
她還是跑不回去,是為了留下來守候在他的病床前嗎?等待中她仿佛又听見他說︰我一定是你回不去的理由。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該怪他、怨他了。本來她就對他有怨,可此刻所有對他的怨都消失得丁點不剩。她只願他快點好起來。
終于累了,也倦了,她在韋父的堅持下,先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她又匆匆趕到醫院。韋母告訴她韋方夜里醒過一次,狀況良好,不久又睡了。
她請韋家二老回家休息,由她留守即可。
見他睡得沈,她靜坐一旁等待。
韋方有了動靜,他好像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滿右昀連忙在床沿坐下,伸手撫著他的面頰。他還睡著,但已不似先前那麼安穩,順勢抓住她的手,他在睡夢中激動起來。
「小滿,你別擔心,我會一直陪伴你,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滿右昀听得目瞪口呆,當場愣住。
「我已經殺了周虹替你報了仇,你等我,我現在就來陪你。」
周虹?
滿右昀無法形容自己震驚的程度,她不曾對任何人提起那個悲劇,除了卓亦塵以外,不可能有人知道是周虹害死了她呀。
「韋方,你醒了嗎?」她急急問道。
「小滿,你等我,我來了。」韋方還在囈語,握住她的手更用力了。
「你醒了嗎?」她再問。
他終于張開眼了。
「右昀?」片刻之後,他才定神瞧見她。
「醒啦?」
見他想坐起來,于是她起身扶了一把。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真實的夢。」他說,眼里閃著奇異的光芒。
「我知道。」她已完全感應到了。
「幸好我沒葬身火窟,否則我又得在下一個輪回里等你了。」他無限深情地對她說。
她笑笑。「你早料定我跑不回去了對嗎?」
語罷她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紅布包交給他。
「這是……」
「昨晚我從你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來的。」她解釋著︰「我怕你弄丟它,所以先替你保管,現在你醒了,把它還給你。」
他從布包里拿出自己那半塊玉,審視片刻後又問︰「你那塊呢?帶在身邊嗎?」
「嗯。」她也取出自己那半塊遞給他。
他將兩塊置于左掌上拼起。「把你的手覆在上面。」
她緩緩伸手覆上他的,將巴掌大的一塊玉夾在兩人手中,五指與他的緊緊交握。
「剛才我夢見我們也像現在這樣,緊緊合握著這塊玉。」
「這玉……真是你的?」
「是我們的。」他的目光緊緊糾纏住她的。「告訴我,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她溫柔滿足地望著他。「我覺得來生來世我們還會糾纏不清。」
「你知道我有什麼感覺嗎?」
「你告訴我。」
「你獨家買斷了我的前世今生。」
「只有前世今生嗎?」
「生生世世。」
他把她拉向自己。「要看火花嗎?」
四目相對,四片唇相接,他們吻出再世情緣。
「我看見火花了。」她說完便閉上雙眼。
他的唇再次迎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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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圓月。
「不跑了?」
韋方牽著滿右昀的小手在操場上漫步。
她搖搖頭,輕聲道︰「你來了,不是嗎?」
「不是我來了,」他笑著說︰「我一直都在這里,是你找到了。你為我回去,也為我留下。我是你唯一的理由。」
抬頭望月,她說︰「月亮也一直是同一個。」
「我問你兩個問題,只要有一題答不出來,你就嫁給我。」
他決定不走了,將她拉到場邊的樹底下坐著。
「你問吧。」
「我是誰?」
「韋方。」
「答對一題了。」他吻了下她的臉頰。
「第二題你要問什麼?」
「這就是我的第二個問題,請你回答我,我要問什麼?」
「不知道。」
「嫁給我吧。」
她也吻他一下。「我不是早就說過要跟你成親了嗎?」
他戲謔地眨著眼。「我那個無比真實的夢里只有這一點不真實。尤其是「洞房花燭夜」那部分,我堅決要求重來一遍。」
她躲進他懷里,躲開他眼里火辣的暗示。
「告訴我,你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我想知道你比較喜歡我喊你右昀還是小滿。」
她仔細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你比較喜歡喊我什麼?一
「我習慣喊你右昀,可是又覺得喊你小滿的感覺也不錯。」他突發奇想。「你覺得「小滿右昀」听起來怎麼樣?」
「好像日本名字耶,你喜歡啊?」
「太長了,不好叫。」他耙著頭發想了又想。「以後我喊你小昀好了。」
「也好。」
「小昀,」立刻他就用了新的稱呼。「以後還要我陪你去放紙般、釣魚嗎?」
「你願意嗎?」
「我願意。」他虔誠回答。「我們去放紙船許願,來生來世我們還做夫妻。」
「每一個輪回里,我們都會相愛一生。」
月光下,一度斷線的情緣再度串起,他們吻得如痴如醉。
尾聲
不等滿右昀畢業,韋方就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學生口中的「師母」。
「終于,他不忍,也不舍。在月神的守護下和她結為一體。小滿說︰「我終于完完全全屬于你了。」,他也說︰「我也完完全全屬于你了。」」
新婚之夜,新娘在新房里說故事給新郎听。
新郎接了下去︰「他緊緊抱著全身冰冷的小滿直到東方乍白,殺了周虹替她報仇之後,又將她抱到小山上,取下自己頸上掛的那塊母親遺留的玉,放在她的手里,一手與她緊緊相握,一手舉刀自盡,臨死前,他對她說︰「小滿,你等我,我來了。」」
新娘听得掉下眼淚。
「小昀,你掉眼淚是不是證明了我說故事的技巧進步很多?」
韋方讓滿右昀破涕為笑。
「你看,今晚的月是不是特別圓、特別亮?」她看著窗外問他。
「嗯。圓月高掛在夜空放光明,怎麼看都是一幅完美的畫面。」
「我刻骨銘心的愛在月光下是一幕完美的結局。」她深情的目光移至他臉上。
他于是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耐心地藉著每一個撫觸挑起她的情焰。
「小昀,給我加倍的反應,我要你還我一份真實的感覺。」
她緊摟住他的腰,輕舌忝他胸前的敏感地帶。「你喜歡這樣,對嗎?」
她努力地取悅他、喚醒他,有如放縱的精靈附身,顛覆著心底萬般的欲念,她的每一吻、每一觸皆傳遞著無盡的溫柔與甜蜜。
她是如此認真,如此投入,以至于韋方後悔了。
「你存心在火山口邊緣跳舞嗎?」他啞聲質問她的欲擒故縱。
「我沒見過火山。」
「你再這樣作弄我,就會知道火山爆發的威力了。」
她抵著他的唇輕喃︰「這樣夠真實了嗎?夠不夠你所謂加倍的反應?」她的舌尖不斷徐緩而挑逗地探入他嘴里。
夢里蝕人心魂的感覺終于又在他體內燃燒。
「你是個道道地的磨人精。」他再也受不了了,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半拉至自己身上。
「我還可以再磨下去,你要嗎?」
「休想。」
他終于臣服于她激情的眼眸,馳騁在一波比一波更澎湃的浪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