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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千秋愛萬世 第26頁

作者︰廷宇

「哥!哥!快開門,哥——」仍然一片寂靜。

看來他今晚勢必要跟客廳那窄小的沙發椅唇齒共依了。

這個啟示是要告訴各位小朋友,千萬不要在老虎發威時還硬是去拔老虎的毛,

這是一件非常愚蠢且不要命的舉動,切記!切記!

***

懊來的,避也避不掉。

馮玩是被母親押到程旖旎選中的婚紗攝影店里,換上一套白色的燕尾服,滿腔無奈地坐在店內的沙發椅上,評鑒每一件程旖旎換上的婚紗︰真正笑逐顏開的人看來只有要當新嫁娘的程旖旎,跟要升格當婆婆的馮母兩人而已,其余被逼著來的馮家人,打瞌睡的打瞌睡、打呵欠的打呵欠。

已經不知是打第幾個呵欠的馮馨,坐到毫無喜悅神情的大弟旁。

「老弟,你真的要娶在里面換衣服的那個女人嗎?」說也奇怪,程旖旎都快成為她未來的弟妹了,可是她還是記不起她的名字。「你不再考慮考慮嗎?我覺得寧寧的那個朋友,叫什麼顧謙萩的,比較適合你耶。」

「那怎麼可能?我跟謙萩只是好朋友。」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思索了好幾日,可是答案依舊模糊。

「你確定?」馮馨用懷疑的眼光盯著馮玩是。

他不想回答,干脆保持沉默。

馮馨自顧自地又說︰「我覺得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越一般好朋友的定義了,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而已,我隨便說說,僅供你參考,不必太認真。」

馮馨的話讓他陷入一陣迷惘中,連程旖旎叫他,他都沒听到。

「玩是,你的新娘子在叫你了。」馮馨用她細長的青蔥指,戳戳魂兒不知飛向何處的馮玩是。

「啊,什麼?」他的三魂七魄似乎剛附體,有些茫然。

「人家在叫你啦。」馮馨指指張牙舞爪的程旖旎。

馮玩是這時才把注意力投注向換上一身雅致白紗禮服的程旖旎,不明所以地問︰「有事嗎?」

程旖旎的臉色像燒紅的鐵片般忿恨地瞪著他。

坐在馮玩是另一旁的馮玩恆,急忙湊到尚處在情況外的哥哥耳畔說︰「哥,未來的嫂嫂在問你,她穿那件禮服好不好看?」

「喔,是嗎?」他抬起頭草率地瞄一眼。「很好看,很好看。」然後又陷入自我的思緒中。

程旖旎被他的行為給氣炸了,踩著細跟的高跟鞋跺薊馮玩是面前︰「馮玩是!你別太過分了!」

「啊?什麼?」他仍一臉莫名。

「你是真的想跟我結婚嗎?」她叉著腰像只沒人敢招惹的母夜叉質問著。

他張著口不知該怎麼回答,視線飄向站在程旖旎後方不遠處的馮母,她正用警告的眼神瞪著他。

「應該是想吧。」他折服于母親的威迫下說出違心之論。

「應該是?這是什麼意思?」程旖旎不甚滿意他的答覆。

面對程旖旎的咄咄逼人,快讓他喘不過氣來了,他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回答啊!我叫你回答,你有沒有听到?」又是這種咄咄逼人的口氣。

馮母見狀馬上跳出來當和事佬。

「旖旎,別氣別氣,玩是只是害羞不敢說出他真正的心意罷了,對不對?玩是?」馮母轉向兒子示意他附和她的話。

馮玩是苦著一張臉,不看程旖旎的晚娘面孔,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對」。

「好,為了證明你是真的想娶我。」她走到一邊的茶幾前,從她的皮包里拿出她的手機遞到馮玩是面前︰「你現在打電話給顧謙萩,告訴她你要結婚了,你要娶的人是我。」

聞言,馮玩是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你別欺人太甚了!」

「既然你不答應,那我走。伯母,我很抱歉,我不能當您的媳婦好好孝順您了,因為我實在無法忍受跟一個感情不專的人過一輩子。」拎起禮服的裙擺就要走。

下一秒馮母立刻橫身阻擋住程旖旎的離去。

「旖旎,別為了這點小事跟玩是賭氣,伯母幫你出氣去。」轉身以命令的口吻對馮玩是吼道︰「玩是!我要你馬上打電話給那個女人!」

「媽,她莫名其妙發小孩子脾氣,您干嘛跟她瞎起哄?」皺著眉撇開臉。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馮母道。

馮玩是咬著牙,氣得青筋暴露。

「哥,俗語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你遲早都要跟謙蔌姐說你要結婚的,早也是說、晚也是說,不如現在就說,一來可以消了媽眼未來大嫂的氣;二來你也可以把這個消息提早告訴謙萩姐,好讓她驚喜一下。」馮玩恆自以為聰明地勸導馮玩是。

馮馨站起來,不留情地往馮玩恆的頭頂敲去。「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馮玩恆撫著受創的頭嘀咕著︰「我又說錯了什麼嗎?不然怎麼老是罵我這一句?」

馮馨看著面色鐵青的馮玩是,突然馮玩恆的一席活給了她一個靈感。咦?這不失是個方法,不然他們再這樣暖昧不明下去,否曉得要拖到民國幾年才會明白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馮馨從衣袋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顧謙萩家的商用專線號碼撥了過去,然後遞給馮玩是。

「姐?」以為會挺他的姐姐,竟跟她們一面倒。

「讓她分享你的喜訊吧,好朋友嘛!」她笑里帶賊。

「姐,我不想打給她,是因為不想讓她卷進旖旎的無理取鬧中。」

「我知道,只是告訴她你要結婚而已,不會把她卷進來的。」才怪!

馮玩是無可奈何,只好接過電話。

「喂?勤耕園藝。」顧謙萩的聲音少了以往的活力。

「謙萩,是我。」

彼謙萩原本頹靡不振的聲音馬上有了生氣。「有事嗎?」

「嗯……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他吞吞吐吐地說,看向一臉仿佛說著「你再不說我就走,讓你難做人」的程旖旎。

「有什麼話直說,干嘛支支吾吾的?」

他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地說了——

「我要結婚了。」說完的那一剎那,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他希望跟他許下白頭到老諾言的人是顧謙萩,不是程旖旎。

話筒另一端的顧謙萩後腦如遭鈍器擊中似的,讓她一陣暈眩。這……這是怎麼回事?他要結婚了?他不是要等到滿二十九歲才能成家的嗎?不……這是騙人的,這一定是騙人的!她兩眼空洞地直視茫茫前方。

「喂?喂?謙萩,你怎麼了?說話啊!」馮玩是心急地喚著。

在馮玩是的呼喊下,顧謙萩稍稍恢復一些神智。

「新娘是旖旎吧?」聲音像是冷冰冰的機械聲般,毫無情感。

「你沒事吧?」他比較在意的是顧謙蔌前後迥然不一的對比。

「婚期訂在哪一天?」她的聲調依舊。

「下個月二十七號。」

「恭喜啊,祝你們永浴愛河、白頭到老,再見!」顧謙萩握話筒的那只手不斷地抖動。

「等等,謙萩,你怎麼了?聲音听起來怎麼怪怪的?」他對于顧謙萩要死不活的聲音感到恐懼。

彼謙萩接下來的話再也听不進了,仿佛世界的所有聲音全靜下來般,驀然整個人如沒了骨架的木偶,跌坐在地,手中的話筒順著手掌的斜度滑下,接著響起一聲脆響。

「原以為我已經把我對玩是的情感歸納好了,沒想到……那只是我在自欺欺人罷了……」她痛苦地自諷道。

接獲話筒傳來嘟聲的馮玩是,在得不到任何顧謙萩的回應,馬上從沙發上跳起,將手機丟還馮馨,著手月兌下他一身拘謹的燕尾服就要沖出婚紗攝影店。

程旖旎原本以為這麼做一方面可以證明馮玩是對她的真心實意;另一方面還可以徹底杜絕顧謙萩的痴心妄想,看來她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夠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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