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萩,你的電話。」顧母拔尖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喔!知道了。」可能是孔寒寧打來催她出門的,
「謙萩,你還沒出門啊?你到底在摘什麼鬼?你不是要來我家等我老哥嗎?」果然是孔寒寧。「快遲到了,你知不知道?」她忿怒地催促著。
彼謙萩瞄了下書房牆上的時鐘,一看到時鐘的時針分針停留的位子,嚇得她哀嚷一聲︰「天哪!已經這麼晚了。」
「只剩下十分鐘就十點了,看你要以多快的時速沖來我家,別忘了,從你家到我家最快也要花個二十分鐘才到得了哦!」
「慘了,慘了!第一次見面就給人家遲到了,我的面子要往哪里擱啊!」
「面子?你還有面子可言嗎?你不是以厚臉皮出名的嗎?還怕沒面子。」
「現在沒時間和你耍嘴皮子了,等我到了,看你要怎麼耍,我都奉陪。」她急得在電話前慢跑起來。
孔寒寧听見顧謙萩慌張的聲音,有些不放心地提醒一聲︰「喂!女人,遲到是小事,安全才是大事,摩托車騎慢一點,听到沒?反正也不急。」
「好,知道啦,待會見。」
「小心點,別給我開快車,知道嗎?」孔寒寧親身體驗過顧謙萩為了趕時間而在大馬路飛車狂飆的情形,讓她不得不再三叮嚀,她可不希望明天的早報上見到她的大名。
「知道啦!待會見。」
彼謙萩掛上電話後,飛也似的沖回房。
在沖回房間的途中還不忘利用時間,將身上的衣物月兌掉,丟到床頭,從凌亂的衣褲堆里挑了件連帽的米黃短T恤,跟一條深藍牛仔褲,飄逸長發隨意地往後腦勺一扎,利落的馬尾立即出現,,隨手抄起椅背上的運動側背包往頸項一掛,便連沖下兩層樓。來到大門旁的鞋櫃邊,拿出運動鞋套上去,跨上她的五十西西小綿羊,同時戴上防止被罰五百元的安全帽,快速朝孔寒寧家前進。
這一連串動作總共花不到她十分鐘便完成,可是她剛才卻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把衣櫃里疊放整齊的衣褲一一搬出,然後一一穿過,現在卻只花三分鐘就選出她身上這套衣褲來,真不曉得她之前那兩小時到底在忙些什麼!
***
彼謙秘以接近時速九十的速度,抄小路,連闖了四五個紅燈,在上午十點半終于到達孔寒寧的家,
孔寒寧听見自家小院子前有摩托車聲,不慌不忙地從二樓房間走下來。
打開大門,倚靠在門邊,第一句便是一頓冷嘲熱諷︰
「你知道你遲到多久嗎?整整半個小時,半個小時耶!」她一再強調那半個小時。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對不起。」顧謙萩一邊拿下安全帽一邊道歉。
「要我原諒你,可以,我還沒吃早餐,等一下煮玉米濃湯紿我喝,我就考慮原諒你。」孔寒寧雙手環胸地說出要地盡櫛前嫌的條件。
「我好像是你請的佣人—樣,每次來每次都要伺候你—次。」她苦著臉將安全帽收入摩托車的制物箱內,越過佔了大門入口三分之一的孔寒寧,直接走進客廳。
「彼此彼此,少五十步笑百步了,再說好朋友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看她說得天經地義。
「是,小的這就去煮。」她邊卷袖子邊往廚房走去,打開冰箱拿出所需的食材。
而孔寒寧則盡責地坐在餐桌前啃著昨晚吃了一半的面包,盯著好友在自家廚房又是切菜又是削皮的,毫無上前幫忙的意願。
「寒寧,你哥呢?怎麼來這麼久都還不見你老哥的人影?是不是也遲到了?」來了有一會兒了,就是不見老是喜歡和她抬杠的馮玩是。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遲到的癖好?」
「喂!小姐,我也才僅僅這次不遵守時間約定而已,你不能因為我這次的疏忽而認定我是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顧謙萩替自己叫屈著。
「你沒听過一句俗諺嗎?‘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三不成禮’,難保你下次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孔寒寧不信任地頂了回去。
「說不過你,算你有理,行了吧?」不想與她多做爭辯。
「我說話本來就是站在一個理字上,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孔寒寧得寸進尺地說。
彼謙萩本想還擊的,但這次錯在于她,她也只能模模鼻子不服氣地認輸嘍!「好了,這次算我輸,下次再跟你一決高下。」
「隨時奉陪。」嘻嘻地一笑。
「對了,你老哥呢?既然已經來了,怎麼避不見面?」她四處張望,深怕他忽然冒出來。
「他啊!昨天就到了,現在在樓上我弟的房間里睡大頭覺,我怎麼叫也叫不起來。」她在打完催促顧謙蔌的電話後,她就去叫了,但是叫了好幾次都沒用,叫到她的喉嚨快啞了,最後只好放棄嘍!
「什麼?他昨天就到了?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趕得要死。」顧謙蔌將手指扳得嘎嘎作響,但眼里卻充滿了笑意。
見狀,孔寒寧不慌不忙地回答︰「就算我告訴你了,又怎麼樣?遲到本來就是一件很失禮的事,難道你想遲到得更久嗎?」
听了孔寒寧的自辯後,一股羞慚涌上心頭。「不想。」
「那不就得了?還敢怪我咧。」她故意別過臉,佯裝生氣。
「對不起啦!」顧謙萩走過去輕扯她的衣服撒嬌著。
「原諒我啦!」
在顧謙萩撒嬌攻勢下,孔寒寧再也裝不下去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跟你鬧著玩的,別緊張。」
「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只是跟你鬧著玩而已。」顧謙萩頑皮地朝孔寒寧皺皺鼻。
隨後兩人相視一眼,接著爆笑出聲」
笑夠的顧謙萩走回瓦斯爐前,看著即將大功告成的玉米濃湯,回頭詢問好友道︰「玉米濃湯快煮好了,要不要多留一份給他?」
「叫他吃自己吧!不用了。」
「不需要那麼殘忍吧?」
「對他仁慈也就是對我們殘忍。」
就在孔寒寧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飯廳的人口出現了個人影。
「你們在煮什麼?好香喔!」馮玩是頂著鳥窩頭出現在她們面前。
「睡夠了啊?終于舍得起床啦!睡豬。」她從鼻尖將自己的鼻子頂起來,形成個豬鼻樣。
「也睡夠了,我再不快點起床,我的名譽不知道會被毀謗成什麼樣了。」他輕捏了下孔寒寧作怪的鼻子,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孔寒寧拍掉馮玩是欺壓她鼻子的壞手,不示弱地子以痛擊︰「原來是因為被罵到耳朵癢得受不了才起床的啊!我還以為你這位大少爺要睡到日頭落山才甘願起來咧!」
「不敢,不敢。」
他就是每天和她哈啦的主角?跟照片里中規中矩的形象完全不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他少了一份憨厚的感覺,反倒多了點頑皮的成份,這感覺和電話中的他相差不多。
就在顧謙萩暗地評估對馮玩是的第一印象時,他已悄然地走到她身旁。
「哇!是玉米濃湯咧,可以吃了嗎?」他興奮地詢問一旁的顧謙萩。
「再……再……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她竟有些不知所措而口吃。
突然他低下頭,用僅有她听得到的音量說︰「怎麼樣?我的真面目有沒有嚇到你?」
她搖搖頭。
「你也沒有嚇到我。」他對她頑皮地一眨眼,隨後將音量放大︰「有我的份嗎?」
一雙像孩子般的皓眼直視著她,讓顧謙蔌心緒紛亂,使得她忘了言語,幸好這時孔寒寧及時出聲化解了短暫幾秒的尷尬。
「沒有!那鍋玉米濃湯是我個人所有物,沒你的份,要吃,外面的樹皮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