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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亮河上的月光 第16頁

作者︰靳絜

一片落葉輕飄飄地落在她的秀發上,他為她輕輕一彈,那片落葉便是晃悠悠、晃悠悠地掠過他的指尖,他的神情是愛憐,她的心情是依戀。

回程時,一個急轉彎陡降的坡路上,機車突然重心不穩,費家齊和範姜明葳連人帶車摔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煞車聲到摔倒在地之間僅僅幾秒鐘的時間,看著眼前尚快速轉動的機車輪子,範姜明葳尖叫出聲,捂著嘴的手顫抖不停。

「明葳,你要不要緊?傷到哪了?」費家齊忍著腳下的劇痛,急切問道。

「我沒事。」听見費家齊的聲音後,她才稍定驚魂,迅速地看了看身上每一處。「手背上擦破了皮而已。」她虛軟地說。「還好,只是皮肉傷,沒關系的。」

稍一定神,她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對。「你呢?」她看他還坐在地上,立刻要扶他站起來。

「哎呀!你是不是傷到腳踝了?」她看見他的右腳已微微腫脹,不由憂心忡忡。「能站得起來嗎?」

「我試試。」他掙扎著起了身。

「怎麼辦?」她一時心慌意亂,手足無措。

「不要緊,我們還是得把車騎下山去。」他奮力撐起機車。「還好,車沒壞。」他勉強騎上了車,示意她坐上後座。

她猶豫片刻,上了車。「這樣行嗎?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的,你相信我。」他回頭給她個鼓勵的微笑。「抱緊我,坐穩了。」

「嗯,騎慢一點。」她緊抱著他。

回到飯店外還了車、賠償了車主的損失之後,範姜明葳堅持要立刻送費家齊到醫院去。

———

在省立恆春醫院里,費家齊先照了X光,然後上了藥,打了針,這才在範姜明葳陪同下回了飯店。

「明葳,對不起。都怪我太大意,嚇著了你。」費家齊對下午的意外事件耿耿于懷。

「你先坐床上,把腿伸直了。」她扶他在床上坐下,協助他將腿放平,然後拉開被子蓋住他的腿。「還痛嗎?」

「痛。」他沒逞英雄。「這下可好了,所有的計畫全泡湯了,明天我們可能哪兒也去不成了。」

「去不成就去不成嘛,明天我們就待在飯店里。」她一點也不在意。

「那不是很無聊嗎?」他是怕她覺得沒意思,擔心地問。

「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無聊嗎?」她歪著頭問他,臉上並無不悅之色。

「當然不是,我是怕你覺得悶。」

「你是什麼意思?你就可以不覺得跟我在一起無聊,我為什麼非得覺得跟你在一起很悶呢?」她故作生氣狀,腮幫子鼓得飽飽的。

他听懂她的話了,感動著她的體貼入微。「明葳,你真好。」

她笑了。「我是很好,不過你就不太好了。」她稍加思索,終于問他︰「等一下你可以自己洗澡嗎?」

他笑而不語地望著她,眼神甚為曖昧。

「笑什麼啦你,討厭!」她從自己的床上跳起來,上前就要捶他。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

她這才饒過他,坐回床上。

「我可以自己洗。」正經話說完,他又戲謔道︰「如果我沒辦法自己洗澡,你有什麼建議嗎?」

「有。」她臉上忽地一抹孩子氣的頑皮。「你今天就不用洗澡了。」

「那──你不嫌我髒嗎?」他又變得很曖昧了。

「我睡我的,你睡你的,你髒不髒關我什麼事啊?」她兩只手臂往胸前一交叉,一派輕松地回答。

「誰說我睡我的,你睡你的?我要你跟我睡一張床。」他很溫柔地宣告。

她乍听此話,不由斜睨著他。「費家齊,還說你是君子,你竟敢說這種話。」

「君子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他一心要捉弄她,繼續他狼人的口吻。「本來我沒這個打算的,我也希望當個君子,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既然我的腳受傷了,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你說對不對?」

「不理你了,我去洗澡。」說罷,她拎著換洗衣物進浴室。

費家齊最後用了三倍于平日洗澡所用的時間,終于完成了艱辛的洗澡大事。

「洗好了啊?」她在外面一直注意听著浴室里的動靜,擔心他有什麼閃失,見浴室的門開了,她體貼地上前要扶他。

費家齊把手搭在她肩上,跳回床邊,放開她,吁的一聲在床上癱成大字形。

「跟我睡嗎?」他向她張開雙臂,熱情邀請。

「不要。」

他一個仰臥起坐,抓住了她的手,攔住了她欲離開的腳步。他的腳是受傷了,不過要留她在身旁並非難事。

她一古腦兒地被拉倒在他身上,不依地掙扎著,兩腳胡亂踢著的當兒,踢中他的腳傷。

「哎喲!」他閉上眼,痛苦地申吟一聲。

「怎麼了?」她一驚,立刻要支起身子檢視他的傷,卻被他一把抱進懷里,牢牢地鉗住,一時之間,動彈不得。「你騙人。」她在他深湛的眼里看見自己的驚惶和羞澀。

「我沒有。剛才真的很痛,所以請你不要再亂動了好不好?」他的動作雖然霸氣,聲音卻溫柔得可以殺死人。

她不再亂動了,乖乖地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听著他的心跳如鼓,感受著自己心中彌天蓋地的喧囂。她承認這樣被他抱著的感覺真好,緩緩地,她抬眸含情脈脈地望著那一潭深幽的湖水,然後主動獻上自己的吻,深情款款、纏綿輾轉地詮釋她的愛意。他忘情的嘴湊著她的唇,細細交織著濃情無限。這一夜,他們深情相擁,同榻而眠。

———

在飯店里待了一天,他們決定提前飛回台北。假期尚未結束,範姜明葳白天就留在費家齊家里照顧他,晚上才回新店。

「明葳,明天你不用過來了,我的傷已經沒什麼了。」他雖然很喜歡有她陪在身邊的日子,但見她這麼辛苦地兩頭奔波,心中實在不忍。

「只剩一天了,沒關系。」她看見他眼里寫著心疼,但她何嘗不心疼他呢?

「要不然,今晚你別回去了,住我這。」他想出個折衷的辦法,征詢道。

考慮了一下,她同意了。「好吧。」

她在廚房那邊忙了好一會兒,終于完成了兩人的晚餐,端了兩盤咖哩牛肉飯到客廳里,和他在矮桌上用餐。

「這咖哩不辣嘛。」他吃了一口之後問道。

「我故意不放辣的,醫生說你暫時不要吃辣的比較好。」

「喔。」他繼續吃著她的體貼。

「好可惜喲。」她突然惋惜地說。

「可惜什麼?」

「好不容易可以出去玩一趟,結果……」

「一點也不可惜,這是我一直憧憬的假期生活。」他笑得好滿足。

她一听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不過忍不住幽了他一默。「摔傷腳?」

「當然不是。」他對她眨眨眼。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一片溫馨。

吃過簡單的晚餐之後,費家齊突然有了作畫的心情。手持著筆,他的神情愉悅極了,感覺好像連手指尖都傳遍了活力似的。

「你想畫什麼?」她站在他身後,望著那還看不出什麼的畫紙。

「畫你。」他低著頭,對著畫紙說道。

「我沒站在你面前,你怎麼畫我?」

「你在我心里,我就能畫。」他回頭朝她一笑。

她回他一個羞赧的笑容。心湖里因他這一句話而漾起幸福的漣漪。踱到窗邊,她听見不遠處傳來鋼琴聲,跳躍的音符恰似她的心情。夜,寧靜、溫馨。

她沒有打擾他作畫,安安靜靜地欣賞著他滿室隨意放置的畫。

「羅浮爆名畫要在故宮博物院展出,一起去看看嗎?」他突然問她。

「好呀。」她又想起他的傷了。「後天你有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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