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救護車到達,智榮始終呆愣的站在一旁,最後迷迷糊糊的跟著他們一起趕去醫院。
肇肇暈
雨葵只是輕微腦震蕩,右小腿骨折,全身多處擦傷,並無生命危險。
智榮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疲憊又懊悔自己一時魯莽。築薰坐在雨葵的病床邊,聖宣靠在窗戶旁,病房里沒有人開口說話,三個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
雨葵痛苦的申吟聲打破了病房內的寂靜,聖宣立刻來到病床前,站在築薰身邊。
「雨葵,別動,你的右小腿骨折了。」築薰溫柔的安撫她。
「我好想吐。」雨葵僵直的躺著,連頭部不敢晃動一下。
「你有點輕微腦震蕩,醫生說再觀察幾天看看。」築薰安慰道。她轉頭望向智榮,示意他過來看看雨葵,這時智榮才慢慢從椅子上起身,來到床的另一邊。
「我到底怎麼了?」雨葵繼續問道,沒發現床邊多了個人,因為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你被車撞了。」築薰簡單的說。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等你好一點我們再說。」聖宣輕柔的拍拍雨葵的手背,她又睡著了。
智榮愧疚的看著臉色蒼白的雨葵,築薰於心不忍。
「智榮,你回去吧,她會沒事的。」
「我回去收拾東西來這里陪她。」智榮沙啞的說。
聖宣和築薰明顯的感受到他自責頗深,他倆對望一眼,均認為這件事不能只怪智榮。
「我們輪流陪她,現在大家都回去好好睡一覺吧,尤其是你。」聖宣提出建議道。
雨葵發生意外戲劇化的改變了他們之間的氣氛,智榮現在滿腦子都是歉意,再加上這兩天的折磨,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想其他事情了。
審肇肇
四天後,雨葵頭痛和惡心現象已減輕許多,但仍未完全消失,她也慢慢回憶起出事前的狀況。四天來,智榮幾乎不眠不休的待在她的病床邊,他沒說什麼話,只是做一些他能為她做的事,諸如喂她吃東西、倒水之類,築薰則在發廊和醫院之間奔波,而聖宣每天都會帶些東西來給她解悶,因為她由於頭痛和待在床上這麼多天而越顯暴躁。
四天來,築薰有幾次嘗試要和智榮談,但他有意回避,總以掛心雨葵為藉口拒絕和築薰單獨相處。聖宣則認為智榮是還沒準備好,畢竟他剛遭受一連串的打擊。築薰知道自己對智榮造成的傷害很深,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這天,智榮和往常一樣坐在椅子上打盹,築薰和聖宣來過一下子就各自有事回去了,雨葵一個人無聊的躺在床上發呆,望著智榮的睡臉,一股郁悶之氣涌上心頭。
「呆頭鵝,醒醒!」她大聲對智榮叫道。
他立刻醒來,原奉惺忪的睡眼因看到雨葵氣鼓鼓的臉而圓睜。
「怎麼了?」他起身來到床邊問道。
「我無聊,想找人吵架。」雨葵挑釁的說。智榮為難的眉頭一皺,雨葵立刻怒道︰「你那天對徐聖宣叫囂的樣子跑哪去啦?」
「拜托你別鬧了。」智榮沮喪的坐回椅子上。「那天阿薰要跟我分手,我只是氣瘋了。現在在醫院里,我哪有心情跟你吵?」
「是我受傷又不是你。」雨葵冷笑道。
「那你就不能乖乖養傷嗎?你明知道我已經很難過了。」智榮懊惱的說,音調提高了些。
「你難過什麼?不能去工作賺錢,還得在醫院里陪我這個潑婦嗎?」
「不止。」他低聲咕噥。
「既然陪我這麼難過,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我不需要你陪。」雨葵听到他的回答更加生氣。
「是我害你受傷,我會負責……」
「負你個鬼啦!」她粗魯的對他吼道,「白痴都知道你在拿我當擋箭牌,整天對著你那張痛苦的瞼就讓我反胃。」
「喂,你說話客氣點行不行?我真的很痛苦!」智榮在椅子上坐直。
「痛苦有什麼用?事情還不是發生了。」她嗤之以鼻。
「我的女朋友被別的男人搶走了,我不能痛苦嗎?連她什麼時候變了心我都不知道,就像個呆子被耍,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打入地獄,我當然痛苦!」智榮終於吼出他的真心話。他低下頭,一手捂著額頭,不想讓雨葵看到眼淚在眼底積聚。
一會兒後,雨葵若無其事的說︰「喂,扶我一下,」
智榮迅速抹去眼淚,起身過來扶她坐起,將枕頭墊高讓她靠著。
安頓好她之後,智榮準備再坐回椅子,但雨葵阻止了他。
「其實阿薰會變心,我是幫凶。」她平靜的說。
智榮不解的望著她,而後她把築薰和聖宣相遇後的情況和感覺全盤托出,也承認自己幫助了聖宣。智榮听完後說不出話來,他整張臉繃緊,額上青筋暴起。
「老實說,她和徐聖宣一見鐘情,我是旁觀者清,所以早就看出來。你應該也知道她處理事情的作風,有時我甚至覺得她有點不近人情,除了工作,我還沒看過她對別的事情那麼感興趣,即使對你也一樣。後來,表面上她堅持嫁給你是最好的,可是心里卻已不這麼想。女人一旦變了心就追不回來,你硬要留也留不住,尤其像她那種意志堅定、脾氣像頭牛的女人。」
「我倒覺得脾氣像牛的人是你。」智榮頂她一句。他心里已經不怎麼氣了,慢慢領悟雨葵的話。
雨葵低笑一聲,「隨便你怎麼說。不過我從以前就覺得你們不適合,她太獨立,而你從不干涉她的決定,這在某些情況下或許是好事,不過這樣她會變得听不進別人的意見,她該學著讓另一半分擔她的心事,我可不想看到她累垮。」
「那個徐聖宣就適合她嗎?」智榮口氣酸溜溜的問。
「誰知道?」雨葵輕松的聳聳肩。「不過他至少會逼阿薰面對她真正的感覺。如果有人能讓阿薰活得沒有遺憾,我想那個人就是徐聖宣了,他足以和阿薰斗智。」
「你這樣說是在污辱我。」智榮不高興的揚起眉。
「無所謂,反正我已經在阿薰面前污辱你不知道多少次了。」雨葵也挑眉對他笑笑。
智榮瞪著她好一會兒,最後也忍不住笑出來。
肇肇甲
有些事可以在短短幾天內快速變化,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干什麼?」聖宣的聲音嚇了築薰一跳,她正站在病房門口,從門縫觀察智榮和雨葵。
「為什麼不進去?不方便嗎?」聖宣疑惑的看看半掩的門。
「也不是不方便。」築薰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智榮和雨葵在里面聊得很愉快。」
「你嫉妒嗎?」聖宣皺眉問。
「我已經有你了,還有什麼好嫉妒的?」築薰不滿的推了他一下。
「可是這一個禮拜來你都心不在焉,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聖宣喃喃抱怨道。這些日子來她同時忙著發廊和雨葵的事,他們獨處的機會只剩下送她回發廊時,而那段時間她多半都在沉思。
「我在想要怎麼和智榮講清楚,最近他都故意避開我,這種情況總不能繼續下去。昨天他父母還到店里來找我,把我罵慘了。」
听地這麼說,聖宣整張臉都垮下來。
「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他擔心他們會出手打她。
「沒有,他們只是怪我把智榮傷得那麼深,事前連一點徵兆都沒有。」
「我也要負一半的責任。」聖宣把她攬入懷中,低聲說︰「他們不能只怪你,下次我們一起去見他們。」
她在他懷中點頭,伸臂摟緊他,感到溫暖和安全。
「要進去嗎?」一會兒後,聖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