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幸災樂禍了,這女人我們都不認識,小袁袁明天要去琉球,你不幫他,誰幫?」之凡瞪劭深一眼。
他不滿的撇撇嘴,閉口不語。
「這女人是卓爾琴,」伊恩忙開口解釋,他從沒見過尼克被女人罵就一副賭氣的樣子,顯然這個柳之凡對他的影響可大了。「小杜的朋友,這兩個多月天天來喝酒,平常都是小杜送她回去,不過今天小杜請假。」
「小杜也是這里的舞男嗎?」隼棠問道。
「她是帶台經理,俱樂部不請‘舞女’。」安東尼在暗示他小杜是個女人。
「她還真算準了時間請假。」隼棠咕噥道。「難道沒有其他人知道她住哪嗎?」他環顧四周,發現聚在吧台那里的男人們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們瞧。
「喂,」麥克發現隼棠正在打量那群男人後,沉聲說道︰「勸你別指望那群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他們圍在卓爾琴身邊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逮到機會便帶她上床。」
隼棠的視線收回來,他從安東尼及伊恩的眼中得到贊同的附議,于是他的視線再度回到懷中的女人身上。
「他們想趁她醉得不省人事時——」之凡的聲音里有濃濃的憤慨。
「兩個多月下來她還能完好無缺,全拜小杜所賜。雖然這女人有點麻煩,不過我們也不太忍心看她被辣手摧花,听小杜說她最近失意得很。」布萊恩略帶同情的說。
「失戀嗎?」隼棠好奇的問,這時卓爾琴挪了一子,更往他的懷里鑽,害他更是尷尬。
「失戀還好解決哩!這里那麼多男人,她條件也不賴,大可挑一個安慰自己,沒必要天天來這里酗酒。」安東尼不贊同隼棠的猜測。
「先不管這些了,我到底該拿她怎麼辦?」隼棠苦著臉二度向他們求救。
「你說呢?」之凡仰頭望著劭深,臉上掛著超級甜蜜的微笑。
劭深有些不以為然的揚揚眉毛,不過他心里非常不滿之凡想插手這件事,盡避他知道那是因為她的同情心作祟。
「那女人找上的又不是我,干我什麼事?」
「幫你表哥一個忙有這麼難嗎?」之凡的笑臉瞬間消失,肚子里似乎正在醞釀著火氣。
「就因為他是我表哥,我就一定要接手這個女人的事嗎?」劭深的音調微微拉高。
「你雖然已經搬來和我住了,但我也有權利決定——」之凡沉著臉開口,但迅速被劭深給打斷。
「那你又何必問我?」劭深也有點火了,他氣之凡的那句話听起來像在諷刺他︰他現在是她養的小白臉。
「我問你是因為尊重你,那個家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了,我有一半的決定權,另一半是你的,你這個沒大腦的豬!」之凡怒火高漲,她坐直了身體怒斥他,其他人則默不作聲,雖然每個人听到之凡怒罵劭深是「沒大腦的豬」都想大笑,但是卻也不想換來他的致命一瞪。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劭深的表情完全軟化了,溫柔在他的眼中浮現,嘴角緩緩上升的笑意似乎充滿了……妥協和順從。
妥協?順從?哈!認識劭深的人大概都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了;今晚之前,向來只有人家順從他的份,要他對別人采取低姿態,先敲昏他會比較容易。
「只留她到小袁袁回來為止,不過她醒來若想自己回家,我是不會留她的。」雖然劭深的語氣透露出這是一項絕不容更改的決定,但其他人還真看凸了眼,只有之凡毫不訝異,不僅恢復原先甜美的微笑,整個人也重新偎進劭深的懷抱。
緊繃氣氛消逝,令所有人松了一日氣,然而劭深和之凡渾然不知,他倆還在深情對望中,絲毫不覺身旁的幾個男人正忙著打寒顫。
隼棠無奈的望一眼懷中的女子,她睡得很沉,根本無暇理會身旁的一團混亂,他直盯著她右頸上的薔薇,納悶她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去刺上那一朵艷紅。瞧她無邪的睡相,隼棠心生憐惜,一直不知所措的雙手仿佛終于了解職責所在,輕輕環抱住她,以防她摔到地上,雖然從她緊偎著的模樣看來,掉下去的可能性渺小如一粒砂。
「小袁袁,美女在懷,你還能不亂啊?」伊恩揶揄的笑道。
「我可不像某人那麼缺乏自制,大庭廣眾之下還對別人毛手毛腳,簡直是色欲燻心。」隼棠意有所指的看向劭深,此時劭深把之凡摟得更緊,仿佛在向隼棠挑釁似的。
「那是因為我有可以光明正大毛手毛腳的對象,」劭深臉上的微笑絕對奸猾。「嫉妒嗎,小袁袁?」
「喂,我不管你怎麼說,你再叫我一句小袁袁,我馬上把這女人扔給你。」隼棠下最後通牒,不過劭深的笑容不受影響。
「我會扔回去的,小隼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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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悅耳的鳥鳴聲此刻在卓爾琴的耳中听來,簡直跟震耳欲聾的噪音沒什麼兩樣。
「吵死了!」她蜷縮在被窩里低吼一聲,然而那不絕于耳的鳥鳴聲沒有因此止歇,她在床上煩躁地翻來覆去,終于,她掀開被子,猛地坐直身體,沒想到一陣暈眩攫住了她的腦袋,她又重重倒回枕頭上,緊閉著雙眼,拒絕耀眼的陽光刺激她的瞳孔。
「天哪!」她申吟了一聲,感覺到頭痛欲裂、口干舌燥,胃部也有一絲抽痛。她已經太熟悉這種宿醉的現象,也能迅速適應,但是她卻從沒戰勝過那種會隨宿醉而蔓延全身的痛苦——一種令人自覺已成廢人的痛苦,尤其對她這種酗酒的人來說。
「老天爺!」她再度申吟,這次的音調拔高了許多,但是沒有令她好過些。
「我真可憐你的老天爺,一大早就得和個爛醉的女人打交道。」一個冰冷、低沉的男聲傳來。
卓爾琴倏地張開眼楮,懷疑自己是听錯還是酒精中毒了,她家里怎麼會有男人?她是獨居啊!她緩緩的將視線移向敞開的門口,有個半果又濕淋淋的男人就站在那里,正用一對她所知最無情的眼眸睨著她,數秒之內,她震驚得做不出任何反應。
「你是誰?」她維持著躺姿,呆望著那個男人。他雙臂環胸,不可一世的神態搭配著最冰冷的視線,雖說是半果,但遮住他下半身的不是褲子,而是一條白色的棉制浴巾,在爾琴眼中,那模樣其實和全果沒有差別,但她訝異得忘了臉紅。
「反正不是你的老天爺。」他嗤哼一聲。
爾琴突然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她在床上坐直,努力回想著昨晚的情形,結果她最先想起的是眼前這個半果男人的身分。
「你是尼克!」她倒抽一口氣,兩眼圓睜瞪著他碩實的果軀。「你……你為什麼會在我家?昨晚我沒看見——」
「你要是還沒清醒就閉上嘴巴!」他冷冷的截斷她的話。「我沒空听你胡言亂語。」說完,他便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一瞬間,爾琴所有的思緒全亂了,她匆匆環顧四周。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她小鮑寓的客廳甚至沒比這房間大,那麼她是在尼克家?!
昨晚的一切慢慢的滲入她腦中。她是挑了一個男人要他送她回家,但不是尼克,那為什麼她會和尼克在一起?昨晚沒發生什麼事吧?她猛地掀開被單,衣服都還穿在身上,只是皺得不堪入目,床單上當然沒有血跡——她的初夜落紅。顯然尼克很好心也很紳士的收留她一晚,不過以他方才的態度看來,這似乎不是他自願的。她到底是怎麼遇見尼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