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煒宸復原的速度連醫生都驚訐,剴毓倒是一點也不吃驚,他精力旺盛又身強體健,即使行動不便,仍無礙于他調皮、大膽的個性,徐聖宣做的人物簡介幫助他輕松的面對每一個來探視他的朋友,而且很快的和他們打成一片,好像他根本就沒有喪失記憶。
剴毓發現來探視烽宸的男性居多,除了親戚,她沒見過他的女性朋友來看過他,這倒令她納悶了,那天早上和她請電話的女子為什麼不來看他?她問過煒宸對‘洪馥英’這個名宇有沒有印象,得到的回答是沒听過。
簡瑞瑤的哥哥簡瑞琛,和徐聖宣的堂哥徐又瑋都來看過煒宸,剴毓本以為煒宸和自己的前大舅子見面會有點尷尬,但事實相反,他們三個加上徐聖宣聊得不亦樂乎,煒宸似乎很喜歡和他們聚在一起,盡避他對他們的印象模糊。而簡瑞琛對剴毓的態度相當親切,不避諱談及任性驕縱的妹妹。
還有一個男人也和他們三個一起來看過煒宸,他叫黎邦詠,自己開了間攝影工作室,而且是徐又瑋的妻舅。剴毓逐漸習慣他們五個男人聚在一起時的熱鬧情況,她很少介入他們的談話,總是在一旁听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起年輕氣盛時的煒宸,還有他們一起做過哪些壞事、發生過什麼糢事。剴毓已經猜到他們幾個在一起時,可以無法無天到什麼地步,而且她從來沒看過那麼多英俊男子同處一室,他們簡直讓她充分了解到何謂‘物以類聚’。
自那天煒宸向她討早安吻後,那似乎成了他們迎接新的一天的動作,後來他變本加厲,連晚安吻都不放過,雖然這是他們每天的‘功課’,但剴毓依然沒有習慣,她發現煒宸每吻她一次,她對他的愛就加深一分,她開始驚慌,擔心自己到後來會離不開他。
她寄了履歷表和翻譯好的一小部分文章給某出版社,而且已拿到第一份要她翻譯的英文稿,由于她沒有經驗,加上又得照顧煒宸,使得進度遠不如自己預期的順利,但是她不想放棄。
煒宸拆除所有的石膏後,終于在院方及親朋好友的期盼中出院了。剴毓沒有陪他走出醫院大門,她代替蕭羽蘭在家替他準備豬腳面線,因為煒宸可以行動自如,她害怕煒宸會在眾目睽睽下摟她或吻她,如果他這麼做,她很有可能會雙膝發軟,甚至不支倒地,她可不想被他抱著走出醫院,或走回醫院掛急診,而以這些日子對他的了解,剴毓知道他很有可能會做這種事。
她听到煞車聲已在門口止住,站在客廳耐心等待。煒宸慢吞吞的走進來,還一邊打量自己的家,剴毓看到他張口結舌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他的視線立刻落在她的笑容上,知道她借故不去接他出院的氣憤已被滿心溫柔所取代,他喜歡她的笑臉和酒窩,他不假思索的走向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將她擁入懷中,低頭給她一個深長的吻,訴盡這一路上對她的思念。
當他們分開時,剴毓幾乎沒注意到夏昆德夫婦正站在門口微笑,她凝視他的笑臉,感覺喘不過氣來。
‘你以為不來接我,就可以省了一次早安吻?’他揶揄道,剴毓的臉頰以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脹紅。
‘我待在家替你煮面線。’她囁嚅著,垂下視線不敢看他。
‘吃完面線後有沒有甜點?’
‘你想吃什麼甜點?我待會兒去買。’剴毓傻氣的問,完全不了解他語氣里的暗示。
‘傻丫頭,他想吃的甜點就是你啊!’夏昆德忍不住大笑,剴毓一頭霧水的看著煒宸。
‘我?家里又沒有那麼大的盤子可以容得下我。’
‘雙人床夠大了吧?’煒宸在她耳邊低喃,剴毓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刀叉呢?你把我分解後,血會流得整張床都是,你還要睡在上面嗎?’她又問,夏昆德笑得更大聲了,蕭羽蘭則笑得有些靦腆。
‘你不會流血,只會流汗而已。’煒宸輕啄她的唇,為她的天真感到好笑,但剴毓還是不懂。
‘煒宸,別惹剴毓了,快去吃你的豬腳面線吧!’蕭羽蘭替剴毓解危,本以為煒宸會松開栓桔她身軀的手臂,但他竟摟著她走進廚房,等走在椅子上後才放開她,隨後又環住她的腰把她拉近,讓她站在他張開的雙腿間,抬起頭一個勁的對她微笑。
‘快吃啊!涼了就沒味道了。’剴毓皺眉看著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花樣,但另一方面又為他強勁的腿部肌肉貼著她的腿側,隔著兩塊布料灼燒她的肌膚而感到心不在焉。
‘我在等你喂我。’他邪邪的笑道,假裝沒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你的傷已經好了,為什麼還要我喂?’她莫名其妙的問。
‘我喜歡讓你喂。’
‘你又不是小孩子。’她抗議的羞紅了臉。
‘你不喂,我就不吃。’他又威脅她了,剴毓只想把整碗豬腳面線倒在他頭上。
‘快點,涼了就沒味道了。’他居然拿她的話來對付她。
剴毓對他的賴皮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如他所願的拿起筷子、湯匙開始喂他,試圖漠視他的手正在她的腰側輕撫。
‘你好瘦,或許你該跟我一起吃。’他邊咀嚼邊說。
‘你到底是在吃我豆腐,還是在量我的腰圍?’她皺眉問道,煒宸微微一笑。
‘你一向都這麼伶牙俐齒嗎?’
‘不見得。你再繼續模下去,我要大叫了。’她勉強平淡的威脅道,無法不去注意那十只手指擺在她身上的觸感。
‘哪有人在自己家里大叫的?是不是我住院太久,所以不習慣你老公的非禮?’煒宸孩子氣的笑問,剴毓的心跳大亂。
‘你對這里沒有印象嗎?’她想起新婚第一大的早餐,想知道他有沒有憶起那天早上他們倆針鋒相對的畫面。
‘我第一大回家,你干嘛急著激我恢復記憶?’他不高興她如此掃興。
‘你早點恢復記憶,也許對我們都好。’她喃喃說道。
‘你說什麼?’他疑惑的看著她失魂似的表情。
‘剴毓,有電話,聖宣打來的。’蕭羽蘭的聲音從客廳里傳來,剴毓急忙回神應聲,然後放下手中的工作,月兌離煒宸的懷抱,急步跑進客廳,沒有發現煒宸的嘴唇不悅的批起。
‘酒吧?哪一間?’剴毓的注意力全放在話筒上,以至于煒宸悄悄上樓去了她都不知道。
‘煒宸知道,只要讓他開車就行了。’徐聖宣的聲音里有濃濃的笑意,剴毓听到小女孩的笑聲,心想他大概在和某個親戚的小孩玩耍。
‘他失去記憶了。’
‘但他對高雄的道路還記得一清二楚。’
‘萬一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剴毓大聲問道,試圖讓聲音穿過那小女孩的笑聲。
‘我打賭他對那里印象深刻,那間酒吧的名字就叫「九八」,晚上八點,別遲到了。’
‘但,聖宣——’
‘剴毓,對你老公有點信心,煒宸很少讓人失望的。’聖宣堅定的打斷她的話,剴毓想反駁,說她是失望的人之一。‘好啦!我相信你听得出來我現在很忙,晚上見面再聊了。’他說完立刻掛斷電話,剴毓嘆口氣,慢吞吞的把話筒放回原處。
‘怎麼了?’夏昆德好奇的看著她。
‘沒什麼。’剴毓搖頭微笑。‘煒宸的新車鑰匙在哪里?’原先的車已因那次車禍送進廢鐵廠了,所以夏昆德按煒宸的意思買了一輛新跑車。
‘在酒櫃里。你要出去嗎?’他看著她從電視上方的酒櫃拿出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