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那麼豐潤、那麼芬芳,他一輩子品嘗仍嫌不夠,他已經非常肯定黎景鴦是他所要的,想了她十年,在清楚心中感情的那一瞬間,他就對自己發誓︰今生不會再讓黎景鴦溜出他的手掌心。
第四章
黎景鴦坐在陽台的海灘椅上,喝著酒、看著住家附近的夜景、任由蕭索的晚風扯動她的發絲,滿心無助的抗拒著對徐又瑋那份無法言傳的感情。
她的食指輕觸自己的唇,想要回憶稍早被他狂吻住的滋味,甜蜜夾雜著苦澀襲上心頭,即使她想去愛他,但仍拋不開封施雨妁的愧疚,她破壞了他們純真的戀情,她不能原諒自己,然而那一夜後,她卻無法對徐又瑋忘情,甚至無法接受別的男人。
姜世中。
在景鴦二十二歲時,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就是她心中所謂的「別的男人」,他大她三歲,追了她兩年,但景鴦老是和他玩游戲,一會兒在他面前表現得風情萬種,一會兒又對他不理不睬,景鴦知道自己的任性,但她無意為了他而改變。
姜世中總是很有耐心的等待,他不疾不徐,好像他多得是美國時間,而他也從不逼她,他告訴景鴦他要的是心甘情願,而不是勉為其難。
可是在景鴦心中,她喜歡他當她的朋友、兄弟,而不是當地的情人。
「你心中有另一個男人嗎?」他曾經這麼問過她,語調溫柔的讓她深感不安。
「沒有。」她撒謊,以她一貫冷酷無情的眼神和口氣。
「你說謊。」他指出,但沒有責備的意思。
「既然知道了,你又何必問呢?」
「我只想听你親口說出來,好讓我死了心。」
「我不相信你會這麼輕易的死心。」她不以為然的說,灌下一口酒。
「別喝了,戒了吧!」他伸手抓下她的杯子。
「不要再勸我戒酒,你明知道我不會戒的。」景鴦不耐煩的說。
「我這是為你好。」他不受影響。
姜世中就是這種人,他的存在對景鴦而言是與眾不同的,他關心她、愛她,他喜歡和她在一起,不是因為她的大膽叛逆,而是因為他真心愛她,可惜景鴦無法接受。
身為一個追求者,他也吻過景鴦,但她毫無反應,甚至無法被激起熱情,他的吻無法讓她有與他守候一生的渴望,他只讓她體驗到一種手足間的關懷之情。
但是男人的沖動不是那麼有耐心,姜世中曾差點失去控制,把她壓在床上動彈不得,一心只想滿足他對她的渴望,為了徹底忘記徐又瑋,她無言的答應了,可是他不過想試著月兌掉她的衣服,她就哭了出來。
「你還是忘不了他。」他說,沒有再踫她。
「對不起……我……我不能……」她哽咽著,雙手緊抓著衣領。
「我了解,我不會逼你的,你看起來也許狂野浪蕩,但你只是想把他忘記而已,如果忘不了,就別忘吧!有一天你會踫到一個讓你心甘情願忘了過去的男人,我想我不是那個男人。」他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膀,意圖安慰她。
從那之後,他們的關系僅止於朋友,但是好景不常,兩個月後,姜世中死於一場車禍,而且死在景鴦面前,她目睹了肇事者的汽車是怎麼輾過姜世中的身體,讓他的四肢幾乎殘破不堪。
為此,景鴦差點瘋了,她足足被世中的死亡陰影糾纏了一年,甚至每到他的忌日,都會在他的墓碑前痛哭流涕。
「景鴦,你還沒睡啊?」黎海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轉過頭,看著她父親。一天之中,她只有在早上出門之前,和半夜回家吵醒父親時,才有機會和父親說話。
「我又吵醒你了嗎?」
「沒有,也許是父女連心吧!我睡不著。」黎海倉在另一張海灘椅上坐下,這時的景鴦抬頭仰望夜空。
「在想什麼?」他問。
「沒什麼,只是想些往事。」
「有他嗎?」黎海倉挑起一道眉,景鴦知道他指的是徐又瑋,因為他不知道她的生命里曾經有姜世中這麼一個人。
「一點點。」
「還不能死心啊?」
「我的心從來沒有活過。」她吐出一口好大的氣。
「別說這麼感傷的話,這不是我知道的景鴦。」黎海倉給女兒鼓勵的一笑。「邦詠要回來了,我告訴過你了嗎?」
「沒有,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禮拜天,他休假,今天早上才從台中打電話回來。」
「禮拜天我不會出門,要不要我多買點菜,煮頓好吃的?」煮飯?她好像很久沒進廚房了。
「你呀!只有你弟弟說要回來,你才會親自下廚,邦詠上次回來是一個多月前,我懷疑你還記得飯怎麼煮。」黎海倉疼愛的拍拍女兒的手背。
「別小看我,我的記憶力好得很。」景鴦笑道。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讓你去忙吧!我都這把老骨頭了,叫我下廚會要我的命,快睡吧!明天還得上班。」黎海倉滿意的看到女兒的笑容後,起身走進屋內,景鴦喝光啤酒後才回房睡覺。
診命令
徐又瑋去找徐聖宣時,他正在和夏煒宸通電話。
他對徐又瑋比了個稍等的手勢,繼續認真的講電話,徐又瑋坐在沙發上等待,同時欣賞徐聖宣認真談公事的景況。
「你在笑什麼?」徐聖宣掛了電話,疑惑的看著徐又瑋的表情。
「你工作和游戲的態度分得很清楚嘛!」他解釋,語氣中充滿贊賞。
「學你的。」徐聖宣離開辦公桌,坐在他對面。
「學我的?」又瑋好笑的望著他。
「沒錯啊!爸常夸你,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這麼崇拜你?」從小,徐聖宣便老是跟在徐又瑋身後,像只跟屁蟲似的黏著他不放。
「別夸張了,我又不是什麼偉人。」徐又瑋揮-揮手,改變話題,「贊助夏氏王朝辦展覽會的情況怎麼樣了?」
「煒宸很高興我們願意合作,他最近很忙,除了會場布置,還得篩選要展出的珠寶,他希望能做到盡善盡美。」徐聖宣點燃一根香煙,因為知道又瑋不抽,所以沒有邀請他。
「你們倆都是工作狂。」又瑋搖頭,「卻又喜歡玩樂。」
「要不然生活哪來的樂趣?」徐聖宣笑問。「對了,和景鴦跳舞的滋味如何?我敢說你在跳慢舞的時候,心里一定很樂,這你得感謝我。」
「感謝你?為什麼?」
「我叫DJ換歌的啊!讓你『卯』到一筆。」徐聖宣邪惡的眨眨眼楮。
「真該多謝你哦,不過你差點害我出糗,我幾乎快把持不住,如果沒有及時換歌的話,我可能就會對她……」徐又瑋沒有說完,不過他知道徐聖宣了解。
「那你們跑出去時,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直罵著我,不過她已經露出馬腳了,我沒告訴她十年前發生的事,她就主動告訴我事情已過了十年,不需要我再負責任。」想到她慌張的模樣,徐又瑋笑了。
「太好了,再加把勁吧!又瑋,我相信她會是你的。」徐聖宣傾身拍拍他的肩膀。
「又瑋、聖宣!」簡瑞琛既不敲門,也不經秘書通報就自己闖了進來。
「喲,你怎麼會來?這時候你應該在忙吧!」徐聖宣訝異的看著他。
「還不都是瑞瑤!她失蹤了!」簡瑞琛焦頭爛額的說,但徐又瑋和徐聖宣的表情並不吃驚。
「又失蹤了啊?」又瑋平淡的問,瑞瑤是瑞琛的妹妹,相當任性的女孩子,常搞這種離家出走的把戲,簡瑞琛身邊幾個朋友都習以為常,但瑞琛從來就沒有習慣過。
「喂!你這是什麼口氣?我妹妹失蹤了!」簡瑞琛凸著眼楮對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