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兩個痴情種,傻得死心塌地,為了愛護草原中的一枝草,不惜一切,即使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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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珍州
湛藍湖水,涼風徐徐,一葉扁舟,隨著風飄呀晃的。
殺風景的作嘔聲來自美少年嘴里,只見他孱弱的倚在船邊,往湖里大吐特吐。
吐得湖水翻攪--別誤會,不是他吐得特多,是魚兒爭食得厲害。夠惡心吧?
她李世燕,也是燕南飛,仍舊平靜著那張臉,英姿勃發的站在船首,任由湖風吹得她衣袂飄飄,宛如天仙下凡。
「奇怪,都飄了這麼多天了,怎麼不來搶?」虧她特地穿得金光閃閃、貴氣十足,這湖中肆虐的水寇都瞎了眼嗎?竟沒瞧見她這只上門的肥羊。
「公……公主?」文征才慘兮兮的、幾乎是用爬的來到她旁邊,「我們什麼時候著陸?我……我快死了。」再不上陸地,他就要成仙了。
她也不是鐵石心腸,只不過是看這個游戲人間的美少年很不順眼--竟敢放著她的大事不辦,在花樓開心喝酒調情,活該吐死啦!
「你求龍神快點出動水寇來搶劫吧!」她哼一聲。
「我已經求好幾天了。」可惜龍神不可憐他。
她聳聳肩,「那就沒辦法,我們就繼續這樣隨風飄蕩。」
他不要啦!「公主,我們要不要換個辦法,魚兒不吃餌,干脆用網抓。」
「你的意思……」
「調動珍州水軍圍剿。」這樣他就可以乘機站在四平八穩的地面上。
「請問剿哪里?」她沒好氣的瞪他。要知道這兒是國內第一大內陸湖,湖中小島數百座,分布均勻,一點也不集中,要圍剿除非出動全國兵力進行地毯式的包圍搜索,否則根本不可能。
這一點,以作為宰相為終生職志的文征才又豈會不知,自知理虧,他只好改變主意。「那我們隨便找一個小島停下來散散步,休息一下,好不好?」然後他要昏死在那里,打死不上船。
她江湖游歷已久,又豈會被這臭小子所騙。「船上休息就好。」她要笑不笑的睞他。
分明是要整死他,他抗議啦!
「救命呀!」猛地仰天長嘯,他干脆往水里一跳--要他在水面上暈死,還不如到水里跟魚玩。
撲通!好大一聲。
嚇了她一跳,她連忙倚在船邊往水里瞧,只見碧綠的湖水中有他隱約的身影筆直往下沉。
「文征才?」她伸手到水下想要拉住他下沉的身軀,但怎麼也模不到,而他該死的也沒有伸手拉她的跡象。該不會真的昏了吧?
「文征才?」她更大聲呼喚,期盼她的聲音能夠穿透水層喚醒他。
但事實證明,她在作夢。
她雖不會暈船,但不識水性,要不她早就跳下去救人了。
但她怎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雖然這個娘娘腔很礙眼,但到底是個人,還是皇帝治國還是什麼倚重的男人。基于道義、天理,她都不能讓他輕易置于死地。
說不定……或許有那個可能,她有那個天才下了水就懂水,不過是游泳嘛!有什麼難的,號稱最難的「飛天劍法」都教她練得爐火純青,泅水算什麼?
深深吸口氣,她奮不顧身的跳水--
「救命啊!」她驚惶失措的叫喊,四肢狂亂的舞動,但造成的效果卻是身體往下沉,湖水漫進口鼻,好難過!「救……救命……咳……」好可怕,手抓不到東西,腳著不了地,身體全部失去控制……
要不是她這麼驚惶,她會發現水里似乎應該被淹死的文征才睜開了雙眼,好整以暇的優雅游到她腳邊,嘴角上揚的瞧她亂無規章的踢著腳。
呵呵,誰規定暈船的人不能會泅水?
這下可整倒囂張的長公主了吧!
對他那麼壞,活該多喝幾口水,不過他雖然很會憋氣,但也憋到了極限,所以,他就很悠哉的浮上水面,大口呼吸。
呃!
她的手抓住了他的頭發,用力的往下拉。
「疼……疼,公主輕點,輕點!」他連忙大叫。
可她哪有听見,好不容易抓到替死鬼,拼死也要用力抓住。
「公主,妳這樣我怎麼游……」他試圖推開像八爪章魚一樣,用雙手雙腳把他夾得動彈不得的公主。
鮑主雖然是女流之輩,但長年練武,力氣可大得很,尤其臨死之際更是發揮了嚇死人的潛力。
他一介文弱書生無法抵抗,造成的結果就是雙雙沉入水中。
唉!
他很冷靜的看著她驚恐的張嘴,大量吐出泡泡--代表喝進了不少水,然後臉發白、眼珠子上吊,顯然就快要淹死了。
雖然他怕極了這個用暴力壓制他的公主。
雖然公主在這里滅頂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但她畢竟是皇上的姐姐,一個理當被疼惜的女人,身為男人,他有義務救她。
但怎麼救?他快被她抱死了。
混沌不清的腦子只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嘴唇湊上她的,把剩余的氣渡給她。
水波蕩漾中,他見到她睜大的眼--呼,她終于鎮定下來了。
就在此時,湖水碧波中咚咚跳下了好幾個人,紛紛游向他們,伸出援助的手。
懊死的水寇,現在才出現。
「咳!咳咳……」李世燕狼狽的倒在甲板上,用力的想要咳出嗆入的髒水。
此事出乎她的預料,違背了她的計劃。
她是想以翩翩之姿出現在這人的面前,而不是用這種濕淋淋的難堪模樣,這樣的「重逢」一點都不漂亮。
「你們是誰?」文征才挺身擋在她面前,遮住她濕衣貼身、曲線畢露的身軀。「你們想干什麼?」他抖顫著害怕的聲音質問大步走來、背著大刀,還長得像熊一般的男人。
恐怖,這男人手一捏,就可以把他捏死。
「姑娘,妳還好吧?」
泵娘?這家伙在說長公主嗎?
「不好。」他幫長公主回答。
「我想也是。」
熊男同意的點頭,解上的披風……竟然披在他身上。
「不用害怕,妳現在安全了,我們會保護姑娘妳的。」
耙情這熊男說的「姑娘」是他?文征才愣住了。
他是長得很美沒錯,美到把女人給比下去了,雖然也有幾次被誤認為「女人」,但都是在衣服干干、他穿得花枝招展時。
現在他頭發凌亂,衣服濕濕的貼在身上,男人的曲線一覽無遺,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熊男還把他當姑娘。
啐!沒眼光。
他正想用力糾正他--
「咦?這不是燕弟嗎?」熊男驚呼一聲,就要伸臂撲過去。
文征才又是一愣。她可是長公主耶!怎可被如此無禮對待!他急忙上前擋在她身前。
「等等。」他正確的把披風披到狼狽瑟縮的她身上,遮住她玲瓏的曲線。
熊男狐疑的眼光來回在他與她之間……
「燕弟?」
「大哥。」她輕輕出聲。
這可重重駭著了文征才。她叫這熊男大哥,莫非這熊男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無向刀」,明海湖上有名的水寇丁一秀?也是大安皇朝五年前的武狀元,長公主那個逃婚的駙馬爺丁一秀?
「燕弟,這姑娘是你的妻子?」
跌倒!這丁一秀的眼楮是長在哪里,鼻孔里頭嗎?
李世燕顯然也很訝異丁一秀的問題,愣了一下後,開口道︰「不,他不是我的妻子。」
對嘛!大聲說明他的身分--大安國堂堂欽差大人是也。
丁一秀臉上似乎涌出希望的喜悅,在在讓她揪痛了心。
「不過,勉強算來,他是我的女人。」她攬住文征才的肩膀,不顧他嚇壞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