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再和你們一個個地算賬。」巴布掙扎著,在手下人的幫助下,重新坐上輪椅,「還愣在這里干什麼?給我追。」
「追?去哪里?」手下的人看著空空如也的四周先後苦惱地搖搖頭。
「笨蛋,」巴布又甩過去一個嘴巴,「跟著我這麼多年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前面有個地方可以上去,他們是從那里跑的。」原來是這樣!池寒星終于明白里奧的用意了,她用佩服的眼光看著里奧。
「整條峽谷只有我們下來的地方可以再爬上去,不把他們引開我們就回不去。」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听見的聲音,里奧向池寒星解,見眼前的那雙眸子閃閃發光,里奧突然笑了,把嘴唇貼在池寒星的耳邊,一股暖流傳來,「不用那麼崇拜我吧。親愛的,不要用那種眼神勾引我,我可是會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呀!」俊朗的臉上出現了壞壞的笑。
第7章(2)
「亞迪——」摟住里奧腰的池寒星的手臂突然收緊了。
里奧停止了動作,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斂去,側過耳朵,他听見有腳步聲在向兩個人靠近。
兩個人的頭慢慢轉過去,巴布的一名手下停在岩石縫隙的入口,伸著脖子向里面張望著。里奧的手從池寒星的頭頂慢慢滑下來,伸進懷里,模到了手槍的槍柄。如果可以,他不想用槍,但是寧可拼上性命,他也絕對不會讓池寒星落到巴布的手中。如果堂堂的帝國皇帝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他也就沒有活下去的自信了。
池寒星的額頭緊緊地貼在里奧的胸口,動也不敢動。她屏住氣息,甚至覺得連自己的心跳也停止了,她感覺到,里奧的身體也有些僵硬,千萬不要看見我們,她默默地祈禱著。
一秒,兩秒,三秒……只有不到十秒鐘。但是,這十秒鐘在里奧和池寒星看來似乎比一整天還要漫長。
「喂——你在看什麼?」
外面傳來巴布的聲音,池寒星摟在里奧腰上的手緊了一下,一陣疼痛從腰間傳來。里奧皺了一下眉。
「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看進來的人回答。岩石遮擋了大部分的光線,斑駁的影子里面只有一片昏暗,男人又向前湊了兩步。
「渾蛋,那麼黑的地方,里面能有什麼?還不快過來抬我?」巴布制造的噪音再一次響起來。
「可是……」
「可是什麼?你是不是連我的命令也想違抗了?」巴布的聲音中還沒衰退的怒火再一次燒上來。
「是,我馬上來。」男子不甘心地又向岩石的縫隙里面探了一下頭,視線從里奧和池寒星的藏身地點掃過,最終還是離開了那里。
雜亂的腳步聲慢慢地遠去,最後消失。直到這個時候,里奧一直懸在喉嚨里的心才終于放下來,他長長地出了口,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冷汗就把身上的襯衫打透了,冷風吹進來,身體像是掉進冰窟窿一般冰冷。好懸!他不由暗自嘆息了一番,然後轉向池寒星,「沒事了,他們走了,我們也可以出去了。」
拉著池寒星,小心地通過裂開的縫隙,兩個人終于再一次站到了陽光下。剛剛從黑暗的地方鑽出來,明亮的陽光竟然有些刺眼,里奧眯住了眼楮。
恍惚如做夢一般的場景終于在眼前消失了,一直繃緊的心和身體在瞬間放松下來,原本支持著她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池寒星腳下一軟,癱在了里奧的懷里,嗚咽著哭出聲來。
「寒星。」眼明手快,里奧伸出手臂把她緊緊地摟在了懷里。
「亞迪……我想回家,回家……」池寒星嗚咽著說。
里奧覺得一股液體從心口涌上來,一直到眼楮里面。池寒星的話揪得他的心一陣疼痛,這都是自己任性造成的,如果知道離開帝都之後池寒星會受這麼大的苦,會被卷入這無休無止的追殺中去,他寧可把她強行留在帝都,留在自己的身邊。池寒星眼楮里面的恐懼時時地刺激著他的心髒,一個星期前的那場大病還沒有完全康復,就又讓她受到這麼大的刺激,還差一點就落到了巴布那種人的手中,里奧覺得自己應該把一切都結束了。他寧可池寒星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怨恨他,也不想再次從她的眼中看到那種驚恐的神態。
「還能走嗎?我們得離開。」里奧吻著池寒星的頭,輕聲說。
「能……亞迪,我們回帝都好不好?我想回家,好想媽媽,我們一起回去。」池寒星死死地抓住里奧的衣服不放,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哀求著。
「回去,我們很快就會回家去,我們的家,你什麼都不用害怕了。」親吻著池寒星的頭發,里奧的眼楮里面有淚水流出來。
在里奧的幫助下,池寒星終于再一次爬上了山谷。他們下來的地方地面上並沒有巴布的人看守,可能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所有人都投入到追趕他們兩個人的大軍中去了。也可能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整個山谷只有這里才能爬上地面,不管怎樣,能夠順利地回到地面,里奧還是很高興。不過,他們開上丘陵來的汽車也不見了,地面上還有很多深淺不一的越野車的輪胎的印記,那些應該是巴布帶來的人留下的。
「看來我們只有走回去了。」里奧苦笑了一下。
「沒關系,有你就好了。」雖然自從上一次在曠野中被淋得發了高燒之後就對在曠野中行走有了少許的恐怖,但是一想到只有回到鎮子上才可能回帝都去,池寒星還是打起來精神準備上路。
「怎麼了?」池寒星看見里奧的臉莫名地紅了,她奇怪地問。
「沒什麼。」紅著臉,里奧第一次回避了池寒星的目光。真是的,這樣撩人的情話竟然用那樣的口氣說出來,自己的這個小皇妃還真是天真得可以。
沒有注意到里奧的想法,或者說即使是注意到里奧有什麼不對勁,池寒星也不會想到里奧心里面想的是這樣的事情。兩個人萬般無奈地踏上了返回羅德爾鎮的道路。
因為要避開巴布等人的追趕,里奧和池寒星離開了大路,沿著凹凸不平,時隱時現的小路行進,速度也因此慢了很多。直到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兩個人才再一次回到羅德爾鎮。鎮上的酒店里依舊燈火通明,不過各家各戶窗口的燈火大多數已經熄滅了,看樣子已經是很晚了。
從洗手間里走出來以前,里奧把自己同帝都聯系的通訊器收回了手腕,讓它重新變成一塊普通的手表。
在經歷這場意外之後,里奧終于發現,留在這里只會給自己和池寒星帶來危險。納扎多的那個兒子已經在特魯埃無法無天了,以前他還在想,憑借自己的身份不會給池寒星帶來危險。但是,現在看來,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說不定會殺人滅口,到時候不但是池寒星,連自己的性命他都很難保全。幾分鐘以前,他已經下命令讓修帶了憲兵隊來特魯埃接他和池寒星回帝都。
他出來時,看到的是池寒星站立在窗口的背影。屋子里面沒有點燈,清冷的月光從窗口傾瀉下來,照著窗邊的那個身影,瘦小、孤單。
里奧走過去,伸出手臂,把那個嬌小的身體攬入懷里,白日里的恐懼正慢慢消退,池寒星的身體已經不會再發抖了,溫暖的身體摟在懷里是一種別樣的感覺。
沒有回避里奧的擁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里奧懷里面的溫度成了池寒星最貪戀的東西,把身體緊緊地貼在里奧的懷里,池寒星貪婪地把鼻子貼在他的胸口。里奧身體上散發出來的微微的汗的味道讓她有一種安全感,不知不覺中,她的臉在里奧的胸口摩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