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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舞九天 第20頁

作者︰潔塵

看著沈心舞吃下解藥,獨孤鶴冷冷的問︰「為什麼不說你是白鶴城的人?」

「你都听到了?」沈心舞似乎已在意料之中,並不驚奇,微微舒展了一下四肢,身體已經沒有剛才那般麻木,這解藥還真的有效。

「為什麼?」獨孤鶴站在那里等他回答。

沈心舞抬眼看他︰「這還用我說嗎?因為我從來都不是白鶴城的人。我只不過是寄宿在這里的過客,一個等候時機殺你的敵人罷了。」

獨孤鶴哼了一聲,「連唐門弟子都打不過,三年之期我怕是白等了。」

沈心舞臉一紅,面帶怒色,若是以前她勢必發作,但現在……她又突然笑了︰「我輸了不是我沒面子,而是我的師父沒面子。若是讓人知道劍神教出來的徒弟還打不過唐門的一個小角色,天下人都得笑掉大牙。」

獨孤鶴的臉便在咫尺之前,興味甚濃︰「你的手上功夫若是有嘴上功夫這麼好,倒也算是我的一個至敵。」

他站起身,漫不經心的說︰「你若真不把自己當白鶴城的人,又何必去趕他們下山。」

「我看著他們心煩,不行嗎?」沈心舞輕幽的一笑,「就像你心里若真對柳月奴沒了情愛,當初又為何要親手葬她?」

獨孤鶴猛然站住,臉色一沉︰「忘了我的話了嗎?不許再提她的名字!」

「我是不想提,可明明有人心里還記得又不肯承認。」她笑得狡黠。

獨孤鶴狠狠的瞪著她,似乎那眼光都能殺死人。

這兩年中他們就是這麼過來的,除了練武,總是在不停的爭執,好像是決戰前的演練。

沒人敢在劍神面前放肆,沈心舞可能是唯一的一個。也許也是最後的一個。

第二天清晨,木飛揚突然到來。

「我听說昨天有唐門的人上了山,還和兩個神秘男女交了手,唐峰用毒傷了其中的女子。我估計那女子十有八九會是你,便趕來探望,沒想到不幸猜中。」木飛揚風度爾雅,溫和可親。據說也是不少江湖女子傾慕的對象。

沈心舞淡淡回答︰「多謝你的關心,一點旁門左道還傷不了我。」

木飛揚說;「經過昨夜之事,山下狀況有些混亂,估計上山尋寶之人會有所減少。我和慕容雨商量,先從藏寶圖的來歷處下手找起,等找出幕後操縱人就好辦了。」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一如既往地淡漠。

木飛揚提議︰「到院里走走好麼?」

白鶴城中的梅樹三兩棵地靜立在那里,木飛揚興致頗好。「還記得兩年前咱們同游落梅林嗎?那里的梅花真是令人難忘。這兩年我徘徊于江南,總難忘懷那一片的紅梅,幾時有空咱們再一同去賞梅?」

如此盛情邀約的背後似乎隱藏著某種微妙的東西,沈心舞甚是敏感。看那張清俊的臉上滿是喜悅的神情,她恍惚明白了什麼,本能地去拒絕︰「這里的梅花我還看不夠嗎?一定要跑到山下去看。」也覺得自己總是打擊對方的好意有些冷淡,又補了一句︰「我出城不容易,只能辜負你的好意了。」

「為什麼不容易?」木飛揚至今尚不知道沈心舞當初被獨孤鶴找回城的情景,只當她是推辭。

沈心舞的眸光飄搖,拍了拍身邊的樹干,「有些事你不必知道的太多。」

木飛揚有些尷尬,沉寂了一下,笑問道︰「能身處白鶴城親受劍神的指點,是多少學武之人都夢寐以求,沈姑娘是怎樣成為劍神之徒的?」

「劍神之徒?」沈心舞輕笑出聲,那笑聲中嘲諷多過開心。「我說過我是他徒弟嗎?」

不是?木飛揚怔住,有些迷茫的問︰「難道……你們是親戚?」

「哈哈哈哈……」沈心舞抱著梅樹大笑,震落了一地的梅花,今天才知道什麼叫笑得「花枝亂顫」,原來是無辜的草木在替人類宣泄情感。

黑眸微揚,看到不遠處靜靜凝視著他們的獨孤鶴,那眼神深邃而莫測,也不知他已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走過去,夸張地挽住他的臂,露出一個嬌媚的神情,貼近他的臉,笑著︰「木幫主在猜咱們的關系究竟是師徒還是親戚?我是該叫你師父呢?還是……表哥?」她又自顧自地大笑起來,完全不看身邊兩個男人的表情。

獨孤鶴只看著木飛揚,聲音低沉如故︰「木幫主請回!白鶴城不慣待客。」

對于獨孤鶴來說,能說出這種客氣話已經是非常難得了,但如此直白的驅趕一幫之主出城也不是別人能做得出來的。

木飛揚對他二人更覺好奇,看樣子今天不便深問。他謙和地笑笑,拱手離開。

待木飛揚走後,獨孤鶴叫過門人,厲聲問︰「是誰擅自開城門放外人進來?」

那門人囁嚅地看著沈心舞。沈心舞松開手,輕理著雲鬢,神情斂凝地說︰「是我請他進來的。」

獨孤鶴微慍︰「你既自認不是白鶴城的人,也無權作此決定。」

沈心舞語氣恬淡︰「你不許我隨意下山,難道有朋友上山來探望我都不行嗎?」

「朋友?」獨孤鶴幽冷的聲音如來自天外︰「要想練成獨孤劍法,必須絕情絕欲,朋友只會令你分神。」

「我這輩子也許根本就練不成你的獨孤劍法了。」沈心舞微笑著︰「你不覺得做你這種總是高高在上神太寂寞了嗎?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若你肯從天上下來走走,也許便不會活得那麼累了。」

獨孤鶴冷哼一聲︰「多謝指點。不過你剛才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麼?沈心舞眨著一雙美眸。

「剛剛你若趁著貼近我時以刀相向,我未必會躲得過去。」兩年前的老戲碼,這兩年反倒很少看見了。

沈心舞悠閑地笑著︰「我若真有那個心思,你還肯讓我靠近嗎?兩年前我就看透了,要想用這種方法傷你,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獨孤鶴微眯起眼楮︰「你是想出什麼新花招對付我了?」

「豈敢?」沈心舞保持著臉上輕松的笑容不變,「只是我現在有了自知之明而已。」她一擺頭,「木飛揚有句話倒是對你很關鍵,那個做藏寶圖的幕後人似乎居心叵測,沒準此事是沖著你白鶴城來的。看來除了楚天舒,還有人對你恨之入骨啊。」

獨孤鶴的臉上輕輕泛起一絲危險而迷魅的笑,放下一句「憑他是誰」,就自行離去。

「我早知道……」沈心舞看著他的背影喃喃低語︰「沒有什麼人能令你害怕,你最脆弱的不是外表,而是在心……」

第八章

山下。

君碧幽問慕容雨︰「你那位朋友還沒到嗎?」

慕容雨答︰「應該在這兩日內了,前兩天皇上傳來密函,說他已于七天前從京城出來了,或許他此刻已在你我左右,只是忙于查案,暫時不變現身罷了。」

君碧幽疑問︰「為何要動用官府的力量,這藏寶圖是沖著天下幫派去的,應該由江湖人自己解決才是。」

慕容雨皺眉道︰「我總覺得這案子背後似乎是另有文章,若對方的目的是獨孤鶴,繞的圈子也未免太大了,若為此又得罪天下人,實在是得不償失。」

「那他……能查出結果嗎?現在我們還沒有半點頭緒。」君碧幽為此擔心。

「放心吧,」慕容雨寬慰著展顏而笑︰「若單論武功,他或許比不了你我,更無論劍神,但若談及辦案的頭腦,這輩子我還沒見誰能比得過他呢。」

「你是誰?」沈心舞詫異地問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從哪里來,只是清早出門時便在院子中見到他。獨孤鶴不在跟前,似乎不是他的客人,尤其此人一身官服,更不像獨孤鶴願意親近的那種人。真是廢話,獨孤鶴又何曾親近過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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