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她真想大叫起來,我犯了什麼事啦?
盡避知道不會找到的,但莎拉還是帶著安吉一塊到處尋找飛人鱉,安吉始終摟著她的腿。那只鱉不見了,蹤影全無。
回到屋子後,莎拉坐在沙發上,又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安撫安吉,使她平靜下來。這場靶情大波瀾弄得安吉精疲力竭,她終于在莎拉的大腿上昏昏睡著了。
莎拉剛想要抱著她的心肝寶貝站起來,摩根一把將孩子從她懷里抱過來。「我來抱她上床睡覺,」他冷淡地說,其冷冷的眼神警告莎拉別多嘴反對。
當晚,她早早上了床,又過了一個孤獨之夜。
第二天,麗塔來了個電話,說︰「這場戰役怎麼樣了?」
「什麼戰役?」
「你知道的呀。阻止那個可心可惡的健美男子和他的孩子們離開農場的戰役呀?情況怎麼樣了?」
莎拉真想哭起來,真想把電話掛斷,真想跑到一邊躲起來,然而,她最最想要的還是摩根,除了他,她什麼也不想。「我……唉……現在還無法說,麗塔。」
「你還好吧,乖乖?你的話听起來真逗。」
「我……我還行。」
在工作室里,摩根怔怔地望著手中的電話听筒,仿佛听筒要為世界上的所有災禍不幸和邪惡壞事負責似的。他極力克制自己,輕輕地掛上電話。按他的脾氣,他真想把這個惹人惱怒的電話機摔到地上去。
他正專心致志寫匯報材料,突然听到電話鈴聲大作。他抓起電話,以為是本森的電話,正要叫本森的名字查問庫柏的情況,不想偷听到莎拉和麗塔的談話。
她真該死!這麼說,他成了一場戰役了?她的一個計謀︰防止森林大火,舍車保帥,抓牢孩子們。
她真該死。
真是彌天大謊,莎拉掛上廚房里的電話後心想。她對麗塔說,她還行,實際上卻是,這是她一生中最不行的時候。
如果現在戶外不是酷熱難當的話,她就要騎上花斑馬猛跑狂奔,一直騎到她從馬背上摔下來為止。這會使她離開她的房子,離開摩根。
這並不是因為她看他看得太多了,看厭了,而是因為她與他同住一幢房子,心里時時受到刺傷。她感到他冷若冰霜,感到了他的……敵意。對,就是這麼回事兒--敵意。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他很快就會離開,這,她知道。她唯一弄不明白的事情是︰他無緣無故突然從她那兒抽身,這是什麼原因;既然連續三個夜晚和兩個白天,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冰河,彼此僅是表面彬彬有禮應付,有時還心有敵意;那干嗎他還在這兒呢?
摩根也在心中自問這個同樣的問題。干嗎他還要留在這里?在參加鱉賽跑比賽之後的第二天早上,干嗎他不打點行裝帶上孩子們離開呢?現在鱉賽跑的場地上他的最大擔心已得到證實了。
他知道他不願離開的原因,想到這個原因就使他心里作嘔--他還在想她。盡避知道,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他把孩子們抓在手里,但他還是想她,要她。他想望她的笑,她的甜甜的笑臉,她的撫模,她的吻。他想要那種舒心的情感,這種情感是他在世界上任何其它地方都尋覓不到的,只有在她的懷抱里和他的身子深入到她的身子里時才能尋覓得到。
但是,他不決會讓自己受人利用。
他別無選擇。要是他還有一絲一毫的自尊自重感,他就會不得不離開,馬上離開了事。要是他再在這兒賴下去,他必然會拜倒在她腳下,只此結局。
老伙計,一個像莎拉這樣的女人,值得你一再拜倒嗎?
要是她不愛他的話,那就不值得。
摩根按了一下計算器的存儲鍵,然後拿起電話,听了听--無人在打電話,于是打電話給本森。
听到仍無庫柏的消息,他氣得又想把電話摔下地,這次他?的一聲重重地將電話筒拍進叉簧里。
再不從工作室里出去,他恐怕要發瘋了。他關掉計算機後,听見客廳里響著電視的聲音。太好了,這就是說,孩子們在家里。
打開工作室的門出去輕松一會兒吧。他朝客廳走去,滿懷希望見到他的擋箭牌--兩三個孩子在廳里。
韋斯是坐在廳里的唯一的人,摩根進來時,他正要關掉電視。摩根想跟韋斯隨便聊一腳,可他另有想法。
「你和莎拉吵架啦?」韋斯問。
摩根瞧著韋斯,心里一陣慌亂。這又是一個他本應想到結果卻未想到的問題。近來他和莎拉之間的關系劍拔弩張,緊張之極,孩子們是不可能不注意到的。但是,他不願意承認︰「是什麼東西使你想起問這個的?」
韋斯聳聳肩膀,轉身望著正面窗戶的外面︰「自從你不再跟她睡覺以來,我就有這個想法了。」
第七章
一陣微弱的風兒似乎就可以把摩根刮倒。他感到,似乎有一個無形的拳頭狠狠擂了他一拳。起先,他感到困惑不解,隨後感到怒火中燒,莫名其妙的滿腔怒火。他起先惱怒自己,硬不起心腸離開莎拉,轉而憤恨莎拉欺騙了他,最後怒火發到韋斯頭上。
「今後別再讓我听到你那個樣說起莎拉,」他狠狠地警告說。
「叫我別那樣說?」韋斯轉過身來說,滿臉怒火。「叫我別那樣說?你跟她睡了一晚,然後對她的態度就像是她得了痲風病似的,你是那樣一種人。」
「夠了!莎拉和我做什麼事,不做什麼事,這完全不關你的事。對這件事,我不想從你嘴里再听到一個字。」
「是,先生!」韋斯譏諷地說,同時譏諷地舉手靠額行軍禮,然後用腳跟轉身,沖出客廳。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摩根第三次想要砸東西,或是想要揍什麼東西一通。他怎麼搞的,讓這一切事情接踵發生了呢?他媽的,他太蠢了。他不僅是在處理韋斯的事上做蠢了,而且是從事情一開始就蠢起,一直蠢下去。
現在,該是解月兌出來的時候了。
他轉身去找其余的孩子,滿屋子尋找,留神躲開莎拉,不要踫上她。找到後院時,他的運氣用完了--她就站在那兒,正如他那樣,怒氣沖沖,不知所措。那兒一個孩子也不見。
還不到十點鐘,屋後門廊的溫度就高達華氏九十度。他走過門廊來到屋外,僅僅幾秒鐘時間,便感到汗水順著背脊直往下淌。莎拉灰色的眼楮里射出閃閃寒光,使他心里不寒而栗。
她還站在那兒,神色冷峻,穿著褪色的緊繃繃的牛仔褲,高聳的T恤衫,雙臂交叉在胸前,如不耐煩的老師那樣一只靴子頭點拍地面。他扔了揚眉毛,說︰「你一個人呀。」
他恨她冷漠地站在令人透不過氣來的酷熱之中。他恨……他媽的,他恨她這個人,恨她和她的謊言。要是她不向他眨動大眼楮,要是她不在他面前扭動她的,他是決不會被誘陷進她的陷阱的。要是她不打算也不需要把那些孩子--抓在手里的話,這一切的一切就根本不會發生,剛才與韋斯發生沖突的事也就不會出現了。
他的自我辯解心理膨脹起來,他從自責變為責怪她,認為這全是她的錯。「孩子們到哪兒去了?」
「躲到各個角落去了。你老是在躲開我,我要知道,這是為什麼。」
「是我在躲開你嗎?」
「是我在躲開你嗎?」她譏諷地學舌道。
他的怒火直沖腦門。她把孩子藏到某個地方,然後埋伏在這兒等他自投羅網。他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真實含義。去他媽的,那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