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劍舒哭了,但,臉上的欣喜是無庸置疑的,她的手輕撫著平坦的小骯,盡是滿心的愛憐,她的月復中正懷育著她及莫繼堯的愛情結晶哪!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不是傷心得死去活來,而是高興得要死呢?除了丁母,大家全丈二金剛模不出頭緒來,究竟他們錯過那一片段了?
「我來說吧!」
丁母決心道出丁劍舒所描述的際遇。
事情終要解決,也沒有永遠的秘密好隱藏,把一切都說開來明講吧!到底還是要面對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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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谷樂園近來頻傳有人在谷中發現紅色蒼鷹蹤?,傳說中,那是一只稀世罕見的紅鷹,率領著原本四處孤游的翔鷹,時常出現在幽谷深豁中,激昂的鷹鳴常隱約地飄蕩在黃金谷各個角落,屬于山谷地形的黃金谷樂園四處可聞回傳的鷹鳴,時而悲憤、時而淒涼地,有心探訪的人常為此深具靈性的翔鷹而滿心感慨,尤其是那只紅色的翔鷹,好似為了失去的愛侶,瘋狂搜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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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寒假開始了,農歷新年的腳步愈來愈近。
苞著寒假的來臨,丁劍舒肚里的寶貝蛋也已有五個月大嘍!她身上穿的是可愛的孕婦裝,手中的課本由教科書改為育兒叢書,丁母則是每天灌輸她準媽媽的育兒經,丁家的男人們對她更是呵護有加,成天緊張兮兮地,下了班也都不去應酬,全部都往家里跑,現在丁家最重要、最偉大的人,非丁劍舒莫屬了。
其實,細數日子,丁劍舒的孩子怎麼可能有五個月大呢?頂多從失蹤那日算起也纔兩個多月,但,孩子確實就五個月大了啊!丁劍舒可是頂著一顆肉球耶。
原因在于古代時空與現代時空間的差異,若在古代而言,丁劍舒可在那兒生活大半年,豈料一跳回現代,不過只差了短短的一天,管他起迄點相隔多久,丁劍舒肯定自己確實在古代生活了半年之久,雖然令人難以相信,但,它卻真實的發生在丁劍舒身上。
而且,為了安心養胎,丁劍舒放棄升學。但說什麼,她也要拿到高中畢業證書,這在校方當然引起很大的爭議與輿論。但,一亮出丁氏財團的大背景,校方還得反過來逢迎巴結一番,丁劍舒在學校更是獲得百般的禮遇,而對她愈來愈有‘孕味’的身子更是保護有加。唉!還真是現實,但,丁劍舒的處境卻安穩多了。
這日,丁劍舒閑來無事,便著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內務,雖然任何事情家人都打理好了,但,她還是想做點事。
她想起了大衣櫃。
大衣櫃里清一色地全是孕婦裝,什麼可愛型、少婦型、高貴型……款式齊全地掛在衣櫃內,一想到家人拼命推銷這些孕婦裝來討好她時的表情,丁劍舒不覺會心一笑。
她無疑是幸福的,但,她的心永遠都缺了一大口,任誰也無法填補,除了他之外。
莫繼堯……丁劍舒又想念起她執愛的丈夫,心中的苦是無法說出的,原來生離死別是這麼殘忍的事,她的世界差點因此坍塌傾毀,若不是為了肚中的寶貝,丁劍舒恐怕熬不住。
母愛的力量真是偉大啊!想起肚中的寶貝蛋,丁劍舒溫慈地笑了,滿足地用右手撫了撫圓圓的肚皮,感受到微微的胎動,所謂母子連心吧!
她動手整理著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突然發現到衣櫃內側有個暗格。
「咦?以前怎麼都沒注意到還有一個暗格?」
丁劍舒好奇地拉出抽屜式的暗格,霎時,她呆愣住了,隨即她既興奮又緊張,小心翼翼地緩緩拿起折放整齊的美麗華衣。
一套繡工精湛的古代衣裳———
丁劍舒的手顫抖著,擒著淚再往那暗格瞧去,珠鈿玉釵、緞帶步搖,還有首飾等行頭……
這一切都是丁劍舒所熟悉,這是她當日出游時的穿著啊……原來,她並非完全與天鷹王朝時代失去聯系,縱然它不存在為人所知的歷史洪流中,但,它終究還是存在的。
一滴淚、兩滴淚……成珠成串地滑落丁劍舒的臉龐,滴滴印烙在那襲衣裳上,渲染成一片濕,一片深無可測的情海。
房門口,丁母恰巧發現這一幕,打消進去的念頭,悄然地合上房門退下。她想,劍舒,你終于也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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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繼堯終于忍不住地用手捏了捏眉心,他的意識十分堅毅不屈,但,外表的憔悴與疲憊卻是無法遮掩的,而且他瘦了,天鷹十二杰因而擔懮不已。
「王上啊,您還是先休息一陣子吧,近兩個多月來,您一直夜以繼日地長期使用王族秘技,這樣身子會吃不消的。」
流風看不過鷹王這樣折磨自己,冒著觸怒鷹王的後果進言。
可不是,用靈魂附體這招是十分危險的,除了本身精神力要強大過被附身者外,還要有深厚的根基,否則會熬不住靈魂相斥的苦楚而魂飛魄散,雖然莫繼堯有絕對的把握駕控赤鷹,但,附魂時間愈長,莫繼堯的精神愈容易渙散,也愈危險,教天鷹十二杰等人擔懮不已。
「別說了,我曉得。」莫繼堯結束舒解疲憊的動作,漠然的聲音里含有一絲不悅。「你們都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天鷹十二杰一退出鷹王的寢宮,莫繼堯孤坐在偌大的寢宮內。霎時,所有的孤寂冷清全涌上心頭,纔多久?為怕觸景傷情,自丁劍舒離去後,莫繼堯幾乎不曾再踏進寢宮一步。
在他的記憶中,全是愛妻的一顰一笑,在這寢宮中四處都可以浮現昔日丁劍舒的身影,少了她,寢宮什麼價值也沒有。
他孤獨太久了,好不容易獲得可以相伴終老的愛侶,上天竟狠心地拆散他們。
你何其殘忍!何其殘忍啊!
「舒……我心愛的舒啊!你究竟是在何方?在何方?為什麼不回到我身邊?」
莫繼堯的意識漸漸飄遠了,也許他真的累了,累得他不知不覺地一沾到床就昏昏欲睡,臨睡前還不斷地呢喃著,一聲聲、一聲聲地喚著︰
「舒……舒……我的舒啊……」
他的脆弱在此一覽無遺。也許,在莫繼堯的潛意識里希望自己入睡,那樣應該可以夢見他心愛的人吧!
是夢也好,就好好慰藉莫繼堯的相思之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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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繼堯寄魂于赤鷹,好似飛過千山萬水,也好似飛越了時空遙距般,似夢似真,他管不了那麼多,只是專注地搜尋著,在日暮黃昏時,在日出東山時,一日復一日,一日復一日……
終于,他看見了!他終于找到心愛的妻子了!化身為鷹的他,疾速飛馳著,飛向心愛的人兒身旁……
但!悲劇重演,他心愛的舒破人由高處推落,而他又錯過了一步。
「不——」
莫繼堯驚醒,他急速喘息著,冷汗涔涔地,他從未如此駭怕過,但,這個夢,一個好象就發生在他眼前般真實的惡夢,令他喘不過氣來。
「太……太真實了!難道……這暗示著什麼嗎?」莫繼堯慢慢地冷靜思考。
「……是夢也罷!我絕不允許有人在我眼前奪去我的最愛!」莫繼堯私下立誓著。
「而夢中迥異的場景令他生疑,他本能地料到那兒一定是劍舒所說的,一個叫‘二十世紀.台灣’的地方。但,為何另一半的場景那麼像鷹谷呢?莫非……
可能嗎?鷹谷會與那個叫「二十世紀.台灣」的地方有所關聯?但,靈氣深重又千奇百怪的鷹谷,一向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力量與資源……傳說也好,神話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