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各位同學,我們在‘黃金谷樂園’停留三個小時,大家要準時上車……」
領隊在一陣耳提面命後,終于放了那?蠢蠢欲動的高三女學生。她們迫不及待地去光臨這座號稱全台灣最大的風景游樂區,當初听聞黃金谷樂園有許多新引進的游樂設施時,她們這?高三老鳥們一下子就月兌去那因補習壓力而造就的縴弱身子,全都活力再現眼巴巴地期待畢業旅行早些到來,因為黃金谷樂園可是一票玩到底,這麼吸引人的條件使得每班參加人數都爆滿,沖著黃金谷樂園參加的人比比皆是,它可是畢業旅行的壓軸哩!
「喂!丁劍舒快點啦,我們去玩七百八十度大旋轉,再不快點去排隊,可能到歸隊時我們還坐不到。」
丁劍舒翻翻白眼,她一向對這些新潮的電動游樂設施沒啥樂趣。耳邊不斷傳來女孩子的尖叫聲,她快受不了了!那些人吃包沒事干是不是怕?就別玩!
「噢!標呀你,快點啦,不然放你鴿子哦!」
女同學半威脅半開玩笑地喊向丁劍舒。
「饒了我吧!我受不了你們超高分貝的魔音穿腦,就請可憐可憐我吧!我不想英年早逝。」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等你了哦!」
丁劍舒猛向同學甩手,示意「快閃快閃」!
女同學當真丟下丁劍舒,跑去排隊。
她肩膀一垮,做了一個解月兌狀,大吐怨氣。
丁劍舒戴了一頂鴨舌帽、一副墨黑囂張的太陽眼鏡,整個頭發都盤進帽子里。
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卻只有四十五公觔,不認識她的人會誤認她是營養不良的男孩子,雖然在她腦袋瓜後有一頭束得整齊,堪稱呆板的長發,但還是十次有九次人家當她是男孩子。唉!誰叫丁劍舒人長得高瘦不說,還是一個「洗衣板」!遠遠看去跟曬衣服用的竹竿沒啥兩樣。
再論起丁劍舒的相貌于家世,實在難成比例。
長相平凡的丁劍舒竟然是丁氏財團總裁的掌上明珠,她有七個長得十分英俊有形的哥哥,全丁家中人就屬她的長相最平凡,領人噴飯的是最得寵的竟然也是她。
她那七個哥哥可比丁氏夫婦還寵溺丁劍舒,對她永遠是保護過度,但丁劍舒並未因此而驕縱,也從不透露她顯赫的家世背景。在她極力爭取下,她得以如願地念普通高中,過普通的學生生活。
當然,若不是在許多優渥的條件下得以令她拜遍隱士名師,造就了一身外人所不知的好身手。否則,以丁家嚴密的保護措施及溺愛她的家人而言,哪肯放她「落單」?
其實,丁劍舒一直都覺得家人太杞人懮天了,她走在街上也不會有人多看她一眼,真是怕了全家大小對她的耳提面名了。
「唉!」
丁劍舒嘆了口氣,漫無目標地四處游蕩,有時候,她是很多愁善感的;有時候她又是樂觀開朗的,什麼樣的情緒反應都可能出現在她身上,有點陰晴不定的個性連丁劍舒自己也模不清。她是矛盾的水瓶座,愛自由、無拘束,又善變的水瓶座;雖然,丁劍舒一直很否認自己善變。
現在是十二月末了,巧遇寒流來襲,不過,在南台灣的氣候就是這樣,永遠比中、北部來得暖和。那太陽可真稱職啊!老實說,丁劍舒還真有點熱。
這黃金谷樂園還真大,並且生意興隆,放眼望去盡是人潮如涌,每項設施都大排長龍地停候著許多人,當然,那轟天震耳的尖叫聲此起彼落地充塞著,反倒是那些風景區就稍嫌冷清了些。
不自覺地,丁劍舒走向了那幽靜的羊腸小徑……
※※※
本來嘛,她也是沖著黃金谷樂園的名號而來的。不同的是,丁劍舒感興趣的是黃金谷的山山水水。
不知為何,黃金谷給她一個很強烈的探知。
黃金谷樂園是設在山谷間,而周圍山區規劃成森林游樂區、烤肉區、露營區,和風景區等,游樂設施普遍都在山谷中,大致上看來地勢規劃得不錯。撇開那些新穎的電動游樂設施不說,黃金谷的山光水色的確美。但,丁劍舒內心深處卻有股騷動。
不是這樣的!這里不該是這樣的。
丁劍舒甩甩頭!「天啊!我在想什麼?」
她用手輕拍額頭,沒想到自己如此無聊。
看看周遭環境,丁劍舒纔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地走進山林中,而且是舉目無人煙的幽靜地方。
太冷清了!
丁劍舒想了想,還是離開此地的好!
但,細細聆听,遠處傳來淙淙的流水聲與啁啾的鳥囀,如原始自然的喚聲,正頌揚著那原始的野性美,如此牽系著人們心靈深處的靈魂,一股回歸自然的沖動油然而生。
丁劍舒興奮地奔向那傳聲處。
這不看還好,看了真教她昏倒!
什麼自然的呼喚?什麼幽靜無人?的?眼前那一幢兩層樓高的華麗木屋雖沒達到水泄不通的田地,倒也稱得上人氣興旺了,木屋周邊的小販可賺死了。
「我的天啊……」
丁劍舒不由得懷疑剛纔是不是在作夢,因為那條來時路上沿途可都有不少的游客哩!再看那人聲鼎沸處,丁劍舒突然冒出一顆豆大的冷汗。
懊不會是撞邪了吧?
「哎呀!好神唷,真準耶!」
一名與丁劍舒擦身而過的女孩,滿臉欽佩地對同伴說。
「就是說呀!我都沒告訴他我的名字,他竟然知道!連生辰八字都沒錯,實在太厲害了!」那同伴說。
望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丁劍舒挑了挑眉。
「原來是算命的,真有那麼神?」丁劍舒不禁帶著滿心的疑惑望向那幢木屋。
又道︰「好吧!來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
「好,今天到此為止。」語畢。司馬文曲手起職業性的笑容,不再搭理那一大?苦苦相求的女孩子們,轉身入休息室,把雜事全留給助手打理。
當司馬文曲再由休息室出現後,整間博物館已冷清許多,只剩一些參觀古物的游客,為數不多不少。「主人,我們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原來那名助手是司馬文曲的貼身保鑣。
「嗯。」
當司馬文曲欲離去之際,有人喚著了他。
「等等,算命的。」
誰知司馬文曲頭也不回地置之不理,舉步就走。
「喂!我在叫你。」丁劍舒攔路。
「小子,不得無理。」那名保鑣硬聲道。
「算了!無妨,就算是有緣吧,今天破例一次。」
司馬文曲笑了笑,自顧自地走向博物館的二樓。
丁劍舒卻楞在那兒,搞不清楚這個年輕俊逸的算命仙在玩啥把戲。
「你好運氣,還不跟著上樓。」保鑣說。
「干嘛?」
「你找主人做什麼?」保鑣反問道。
丁劍舒一副不大了解的樣子,但也隨後跟上司馬文曲。
博物館二樓人潮較稀少,司馬文曲正佇立在一幅圖下,瞇著眼注視那幅畫,像是看出它所繪下的生命般,那一雙眼好似可以看穿古往今來般的神秘。
「這幅圖年代很久了吧?圖樣都十分模糊了。」丁劍舒也學司馬文曲去死盯著牆上那幅畫。
「是很久了,鷹妃。」
「什麼?」
「沒什麼,丁小姐。」司馬文曲把目光移至丁劍舒的臉上。
「難得!」丁劍舒頗驚喜。「你不覺得我相男孩子嗎?雖然我也留長發。」果真神!我都還沒報上大名呢!
司馬文曲但笑不語。
「你看起來很年輕。」丁劍舒從沒見過如此年輕的算命仙。
「你懷疑我的能力?」司馬文曲笑著說。
「那倒不會,只是有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