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啦。」賽小婭打個哈哈,頂著一臉洗面女乃扭頭,「我們又沒有真的怎麼樣,就是幫你一下啦。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呢?」
「什麼?」林寒的整張臉都抽了。她幫他一下?她以為自己是什麼啊?
「你以前住大學宿舍……」賽小婭支吾說,「難道你們沒有……」她比手劃腳,「你懂吧。」
「從來沒有!」他狼狽補充,「還有,我不懂。」
「哦。」賽小婭簡短地哦了一聲,「你不懂……」老老實實地繼續洗臉。
林寒獨自坐在桌邊生悶氣。
賽小婭很不安。
因為林寒昨天就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看個電視也嘰嘰歪歪一副很有感覺忍不住了看不下去的感覺就爬上床了。她看他那麼辛苦,折騰得翻來覆去,就……幫他一下又怎麼了?當然了,要是其他什麼人,她才不這樣做呢。因為對方……不是林寒嗎?
賽小婭也不知道要怎麼定義林寒給她的感覺。
總之,她只能朦朧地概論︰林寒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他像哥哥,又不全像。
是朋友嗎,也不對勁。
她不知道要怎麼定義這種復雜的感情,但她知道她願意為他做自己所能做到的任何事。
林寒一直都對她那麼好,林寒所能做到的事,她全都做不到。所以,她能做到的事,她就是想要為他做。
「我可不需要你對我提供這種服務啊。」坐在桌邊的人忍不住氣氣地說著。
「哦。」
賽小婭只能像做錯事的小孩,呆呆點頭。覺得很愧疚。也許,不該做吧……因為林寒說不對。
「你稍微有點羞恥心好不好?」
「哦。」這句話,讓她有點難過。
「正經女孩子不會那麼做的。」
「哦。」那她不想當正經的女孩子了,因為她本來就這麼笨,也不愛想得太復雜。她只想在她所有一切的範圍里,對林寒好,有什麼不可以呢。她願意啊。心里悄悄地反駁,卻又不敢真的說出口,只能略帶一點委屈地抬起眼楮,瞧著林寒。
看她被罵了,像受了責罰的小動物一樣抬眼看人的樣子,林寒覺得怪怪的。其實,他只是覺得扯不下面子來。不說她幾句,要怎麼和她接著若無其事地相處呢?
恨恨地總結,全是賽小婭不好。
把兩個人那麼純潔的關系,都破壞了。
雖然他也知道這種強辭奪理,簡直可笑。但是不把他和她,放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定位,他就會手足無措,就會不知道要怎麼看待賽小婭。
小毛病、小動作,也會傳染那樣,他呆然坐著的時候,也開始忍不住咬指甲。
他是兩個人關系的主導者,如果他說你給我停在五步外,賽小婭一定會很乖地停在那。她一直都听他的。可是他卻不是一個局面的控制者。他覺得賽小婭總是做出一些讓他防不勝防的事,搞亂他的心情,偶爾讓他煩得不想看到她,卻又莫名地沒用地特別難以為情地知道這其實不是真的。
心就像包纏了若干蛛絲的蜂巢。有空洞的部分,有密纏的部分,有縱橫交錯的部分。隔著那些枝枝橫橫,相互窺視,悄悄地……欲行卻止,欲訴則停。
「對不起。」
她說對不起。
林寒覺得心口竟然很難過。黑色的眼楮搖蕩著,轉到了別處。手向後伸過去,等了好久,也沒有被搭上來,他生氣地回頭,對上的是賽小婭膽怯不安的眼楮。
「你是笨蛋啊!」他抓過她,「要是不拉著你的話,一出去,你馬上就跑丟了。」雖然根本沒有過這種事,「然後你一個人一定笨得不知道要怎麼回家。」不覺得使用的語言有哪里不對,只是看到了對面的黑眼楮跳躍起了閃亮的火花。
然後,悄悄地,又絢爛地望著他笑了。
盛放的笑顏,讓他覺得,就算是難看的花,也是一朵花,一朵必然會盛開的花。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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