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更像小孩兒啊……」
望著和朱鳳吵成一團的瞿永明,段小松只能翻眼皮望天。
但願……一切可以順利進行吧。
「他們是怎麼相信你的?」
藤秀榮不可置信地望著位于車頭位置優哉游哉地瞿永靖。
少年笑眯眯地用嘴咬住手套往上拽,「說我老哥一直欺壓我、虐待我、害怕我這個天才二世超越他而常常打擊我……總之就是實話實說嘛。然後這個處于叛逆期的我……」他點點臉頰,「自然就很想贏他一票給他看啦。反正按照這幫家伙的心理去說就是了。」
「可是……」藤秀榮環顧身後壓陣的數量摩托車,猶疑地望了望瞿永靖,「你真的要替那個什麼蓮的和永明賽車啊。」
「開什麼玩笑,用腳趾想也是不可能。」
「我猜到了……」藤秀榮額角劃下細密的黑線,「反正你只是隨便想個主意救人而已。難道你就沒想過陷入敵陣中的我們該怎麼逃的問題嗎?」
「這當然是因為我相信你啊。」瞿永靖理所當然地看著他說,「那不是你該想的事嗎?」
「……」
「咦?難道說你沒有預備嗎?」
「有是有的。」藤秀榮撐住變大的腦袋,他確實有叫被救走的少年,應該是叫阿南,去報警。但是……
「那還有什麼可疑慮的呢?」
「你這種若無其事的表情才是最可疑慮的。」藤秀榮吁了口氣,沒辦法,和瞿家這兩個活寶根本沒法子真生氣,他低頭看了眼手表,差五分二十點整,賭車快要開始了,山路上三三兩兩的有摩托車駛來,刺目的銀光交相輝映,車燈灑下滿路雪花般的光點,有種異樣的美。
「車子是有生命的,因為有生命,才這麼的漂亮。」望著銀亮的車燈,他輕聲喃語︰「不過最漂亮的一刻,還是它們奔馳的時候,車手,就像是為了承擔著要令它們奔馳的使命而誕生的一樣。」
「就像騎士和馬的關系嗎?」
「是吧。」藤秀榮微笑,看了看今晚初升的月亮,「都在追尋著超越風般的速度。」
「嗯,速度。」瞿永靖回應般地回眸,掠起細密的劉海露出淺淺的笑容,「那是不允許被玷污的。」
「終于說實話了,哈。」藤秀榮斂目而笑,「其實這才是你出手的真正原因吧。」他用手肘一頂他,「你討厭賭車那種事。」
「咧——」少年頑皮地吐吐舌尖,「知道就好,干嗎一定要說出來!藤秀榮,你這點很討厭。」
「哈哈。謝謝稱贊呢。」
「還笑?討厭的家伙!當心會將來被女人甩哦!」
「有敢甩我的女生嗎?」藤秀榮若有所期地揚起唇角,「還真想見一見呢。」
「蓮仔!你找來的人真的行嗎?」
在成群的摩托車中唯一的四輪跑車隱蔽在樹陰濃密處,車上的人隔著玻璃向外打量,「我今天可是一定要贏的!」
「放心吧。王老板。」蓮仔討好地欠著腰,「是個很厲害的天才啊。」他暗中嘀咕,現在也只能這麼說了。其實他心里也沒什麼底,但是總比親自上場輸掉的好。到時候折的可不只是王老板的面子,還有他的啊。一句話,他沒信心贏得了瞿永明。既然是瞿永明那怪胎的弟弟,理應有兩把刷子才對。
不久,另一陣營也呼嘯而來。
瞿永明百無聊賴地听著老板緊張地耳提面命,心里盤算段小松他們到底能不能掌握好最佳時機出現。如果可以叫永靖和秀榮來就好了,這兩個小表偏偏不曉得跑到哪里,連個鬼影子也抓不到……
抓不到……
抓、不、到!
瞿永明目光游移驀然間咬牙切齒,TMD!難怪抓不到!對、對面的那個笑得很無辜的家伙、不就是他老弟嗎?靠!他跑到這邊攪什麼局?
「永明,你一定要記住……」
「抱歉老板。」瞿永明截住老板的絮絮叨叨,臉色陰沉地起身,向著對方陣營直直走去。
「小子……」手扶在對方的車把上,瞿永明壓低身體充滿恫嚇地逼近,「你跑來做什麼啊!」他快要咆哮了。
「好吵哦。」早有預備地用手指塞住耳朵,瞿永靖望天涼涼道︰「我來賽車啊。」
「賽你個大頭鬼!竟然敢用你這種小表出場!對面的大老一定是蠢到痴肥等死的豬!」
「哼,那麼又是什麼人敢請你這號危險人物來賽車呢?」瞿永靖不甘示弱地還以顏色。
「你小子很麻煩耶。」瞿永明抓狂,又不得不壓低聲線警告︰「快滾!你會破壞我計劃的知不知道?該死哦!找你的時候不給我接電話,現在又出來搗亂?」
「我是為了救人耶。」瞿永靖皺起鼻子,不爽,死老哥見面就罵人。
「靠!想想怎麼救你自己吧!」瞿永明對自家小弟一向不客氣,當下揪起衣領就要打人。
「喂——」押莊看熱鬧的人不干了,「吵什麼啦。標速啦!不要用嘴拼啊。」
「標你娘的頭!」——兩個人同時轉身,向兩邊厲聲回罵。豎起的三角眼,真是一樣一樣的……看得一旁的藤秀榮一直感嘆︰果然是兄弟!
……
「應該把人關在這里了吧。」
瞿永明在前方引開注意力,段小松等人則趁機模入了RED的倉庫大本營。四下烏漆抹黑,喝空的啤酒瓶子還在腳下絆來絆去的,一不留神,就有摔倒的可能。
「阿南……你在嗎?」朱鳳,不、應該說是「眼鏡」,小聲地叫了幾聲,空曠的倉庫里只能听到一兩聲回鳴。
「咦?真奇怪。」段小松焦躁起來,模出懷中的手機,借著手機屏幕的光亮尋覓,「不在這里的話到底……」
「嗚,明天還要考試啊……阿南,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失蹤啊。」和阿南是同一學校的眼鏡兄焦慮的重點稍微有些許奇怪。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段小松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是初中生當然不知道高中生的辛苦啊。」眼鏡則理直氣壯。
兩個人拌嘴的時候,也沒有放棄向前模索。倏地,一個溫溫熱熱的東西撞到了段小松的手掌。
「哇——」段小松驚聲尖叫。
「噓——」眼鏡拼命地捂住她的嘴,「不要吵啊。」
「有、有奇怪的東西。」段小松音抖抖地說。
「誰是奇怪的東西……」黑暗里傳來很悶氣的聲音。
「好像是個人……」「眼鏡」推了推眼鏡。
「什麼叫‘好像’是個人……」那人越發悶氣。
「你……是阿南嗎?」兩個人一並猶疑地問。
「阿南?」思索了片刻,那人啊地一聲恍悟︰「你們是來救他的?」
「你是誰?」周圍太黑看不清楚,但听聲音像是個很年輕的少年。
「放心吧,他已經平安回家了。」
「啊?」段小松和眼鏡面面相覷,他們這麼辛苦地來救人,阿南竟然已經月兌離險境了?「你怎麼知道?」眼鏡提出疑點。
「還不懂嗎?」那人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我是警察派來的臥底……你們口中的阿南已經逃出去了並且還報了案,所以警察就派我來在這里蹲守,一旦時機到來,發出訊號,警察就會出動抓他們個正著。」
「怎麼和瞿永明說得不一樣,」段小松訥訥地看眼鏡︰「不是說好,等他給我們信號,然後讓我們去報警嗎?」
「看來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吧。」眼鏡很樂觀,「不管怎麼說,既然阿南沒事了,我們也走吧。」
「呃?那、那就不管瞿永明了?」好像有點那個……
「小松,你還真是講義氣啊。」
「是你太不講義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