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圍一片靜默。早被打成像一塊破麻布般的守護神自然是無力反駁,包圍著這里的數萬雙眼楮也不約而同地投遞向同一個方向,閃爍著相同的忖疑。
直到一個人的笑聲非常沒有禮貌地打破這片死一樣的沉寂。江子芽大為光火地朝著發笑的地方望去,卻發現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擺月兌了樹的糾纏站在那里交臂而笑的清一色。
「你,」他咳了咳說,「在我眼中,是個超級大美女。不過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就行了。好嗎,」眨眨眼楮,他說,「當成是秘密吧。」人貴自知,雖然他不介意喜歡的女人是個自戀狂,但說出來就太讓人見笑了……
「為什麼?」女主角顯然對此很不滿。
「呃……因為按照一個標準的男主角思路來講,知道心上人是美人的只有自己就夠了。其他人最好永遠都不要發現這一點。這樣比較安全。」他小心地措辭。
「可是這不公平,」女主角憤怒地揮舞著手臂,「他們——」她指著圍觀的學子們,「他們全知道你是帥哥!」
「唉……按照標準言情犯賤定律,男主角只會和不把他當成帥哥的女人在一起。你、你就這樣想好了。」清一色舌焦唇蔽。討老婆……他想,學會胡扯那是一定的。
「好了你看,」他攬住暴力女人的腰,「守護神被你消滅了。」
丙然——只見大樹下一片金光閃爍,穿著中國服的酒窩少年變成了三顆圓滾滾的珠子……而大樹上瞬間結出了飽滿鮮紅的愛情隻果。
「哇賽!龍珠出現了!」果然還是要使用武力。學過一點早乙女派無差別亂棒大法的女人得意洋洋地撿起珠子放到自己懷里。
「那個不是叫愛情寶珠嗎?」見識過女人身手的男人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不用怕,我不會打你的。」看到清一色保持著距離站立,女主角很不滿地說,「來吧,來吧,COMEONBABY——我們小手拉拉,就可以過關了。」
于是,在數萬雙眼楮的注視下,清一色很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蹭到江子芽的身邊,握住她的小手……接下來……接下來……接下來——什麼也沒有發生。
「呃?我們為什麼不能過關?」
江子芽把嘴張成驚訝的O型。
「難道還缺什麼條件不成?」清一色也蹙眉思量。
「畢業怎麼能沒有畢業證書呢。」有人沉靜地說著,慢慢走上前來。正是該學校的負責人,來的時候也曾經接待過他們的那位鳳眼薄唇的程姓少年。
「作為真愛學園的領導,我為你們這麼快畢業而感到榮耀。」程一南握了握江子芽的手。
「謝謝,請把畢業證書給我們。」江子芽覺得她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我可以發給你們畢業證書,」少年悠然道,「不過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江子芽猛地向後一軟,幸好被清一色一撐給撐住了。靠在清一色懷里,江子芽虛月兌般的有氣無力的問著︰「你有什麼問題就說吧……」
「我一直在這座學園里辛苦工作,送走一批又一批的莘莘學子。為什麼我始終不能離開這里,結束這個無聊的工作呢。」
「這太簡單了!」江子芽迅速恢復了元氣,「只要你讓我回到現實世界!我立刻以你當主角寫一本愛情小說!你不是就可以畢業了嗎?」
「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程一南滿意地點點頭,把一卷紙頁交到江子芽手里。剎那間,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江子芽幸福而絕望地拉緊清一色的手,她想,他們終于月兌離真愛學園而又要轉換場景了。下一關,又會是什麼龍譚虎穴呢。
大概——只有孫宇宙和君臨言情小說界之神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家伙才知道吧。
第8章(1)
「我們已經得到五顆寶珠了。」
「就是說還剩下兩顆……」
「那麼這兩顆會在哪里呢?」男人很急切地問。
「只有天知、地知、孫宇宙知。」女人以掌抵額很無奈地看著寸草不生的荒山。
好吧,她知道她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天生我倒霉。別人得不了的病,她會得!別人遇不到的事,她會遇到!但是否、套用一句日式小說常用的句型——怎樣也要有個限度!
把剛剛相互確定過心意等待美好未來的一雙俊男美女扔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不覺得命運真是殘酷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嗎?
「我們不是畢業了嗎?」清一色怔怔地?望空曠深遠的寂寂星空。
「他們可以詭稱只是在上一關畢業,並不算給我們打到關底的許可。」江子芽干干地說。對于黑暗的世界不報柳暗花明的希望。倒霉的時候從來都只有越來越倒霉,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雪中送炭人沒有、錦上添花是多余。這就是悲慘世界的真相。
遠方,忽然傳來的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是準備好的NPC要登場了嗎?他帶沒帶豬,我可不可以秒殺?」
兩個毫無受難者自覺的人並沒有拍掌歡呼喊著耶耶地跳起來,只是用疲憊已極卻無奈習慣了面對突發事故的眼神互相看了一眼,緩緩地站起身。
「小師弟!」
「代掌門——」
嘩啦啦,東西方忽然同時奔出兩派人馬。月色下看得分明,一幫人道衣飄飄,一幫人青衫抖抖,江清二人來不及眯眼細瞧。就被兩派硬生生分開。
「不要,你們想干嗎——」
任人有千思百慮,終難免大吃一驚。江子芽像《新白娘子傳奇》里的白娘子一樣用力拉住清一色的手。奈何「法海」們人多勢眾,硬是一點點掰開兩個人相握的手指。
「放開,放開,你們這幫道士尼姑!沒有听說過拆散別人姻緣是會斷子絕孫的嗎?」清一色滿頭大汗,用力掙扎。
「‘太白兄’!你怎麼罵人都不會罵。」江子芽氣得跺腳︰「他們本來就是出家人!當然斷子絕孫啦。」
「太白?我叫清一色啊。」
「太、過、白、痴!的意思啦!」
江子芽被連拖帶拽氣得頭腦發暈。這幫光頭是從哪冒出來的?偏偏清一色不思進取還有功夫在那里研究文字。
「出家人以和為貴,干嗎硬要像拔河似的拆散我們?」越來越遠的清一色在風中傳來不解的質問。
「你問我,我問誰?」江子芽汗水淋灕還是甩不開纏繞在肩膀上的章魚觸手。
「小師弟,你就老實一點吧。」按住清一色的道士勸道,「私奔是要不得的。」
「代掌門,你是我們峨眉的希望啊。」眾尼姑扛著江子芽向後飛奔,「明天的決斗非你出場不可。你不能在這種時刻跑路啊!」
「靠。誰是你家小師弟?」
「吼,誰是你家代掌門?」
清一色和江子芽用力掙扎,但是雙拳難敵四手,終于還是硬生生地淚眼相望,看著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夜,悄悄掩上,荒山重歸平靜。
月夜。竹林。風雨瀟瀟。
身穿道袍的美青年披頭散發手持利劍,狀似起乩作法。
「天靈靈、地靈靈、女妖怪,快快現形——」
清一色下意識地就念出最貼切眼前情景的名言。
「不對啊,小師弟。」劍尖一頓,美青年不快地皺眉回首,「劍字九訣不是這麼背的。唉,你怎麼還沒有記住。」他憤而跺腳,「我們武當一派的榮辱興衰可就全系于你一人之手啊。」
清一色吞了吞口水,悄悄抬頭,只見月黑風高,環顧左右,碧野清宵,惟自己與美青年二人獨處,江子芽不知流落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