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水沐裳!說!」歐陽玲瓏得意地抬起小臉。胳膊向前沖人家伸出食指,一副‘真相已經水落石出’的捕頭模樣,「被我發現了吧!大半夜的你跳牆而出,怎麼說也不是個良家女子該有的行為吧。」
由于意想不到而被嚇了一跳,此刻反被她這種囂張的態度給微微惹毛了。水沐裳皺起眉彎,看來是小看這個小女子了……輕聲冷笑,揭穿她這麼有趣嗎?有些話不揭穿、不點透豈非好些。
偏過頭,環抱雙臂,不再隱藏自己目光的銳利和言語的嘲弄,「果如你言,我出去了。你在做何想法呢?表嫂?」
歐陽玲瓏微翹起唇,繞她轉了兩圈,上下打量,「你有可能是個江洋大盜哦。」
水沐裳暗中失笑,卻揚眉,「那你又能如何?又有何證據?」
「當然有!」最討厭人家看扁她了。特別還是這個女人!哼。她可不是在這里白白呆了近二個時辰哦,「看這是什麼!」
現寶似的從袖中拿出尋到的東西,水沐裳望之頓時色變,是信鴿腳上的環,出于安全不方便回信的時候,為了證明信已收到,通常把信鴿腿上的小環拆下做為暗號。
玲瓏得意洋洋,「我可是知道哦。不同的組織會有自己不同的標記印在環上,只要拿去調查一下,你是什麼來歷就很輕松的可以知道啦。」
用手肘踫踫已經成僵硬的宇文靖仁,相嫣正輕言,「看不出你娘子還知道蠻多的嘛。」
就是這種一知半解才不好!感覺到水沐裳開始冰冷的眼光使他娘子的情況要有些不妙了,宇文靖仁直覺額上青筋跳跳。都是他那位老泰山,歐陽總鏢頭教女有方啊。
「還給我!」水沐裳伸掌去奪。雖然她的身份本就被宇文靖仁察覺,但這環落人他們手中難保不被他們拿去利用。一思此處,不由得有些光火,直向玲瓏掌中探去。
歐陽玲瓏靈巧的轉身,閃開她的掌風。沒想到玲瓏也會武功而使水沐裳微怔了一下。一瞬之中,宇文靖仁已輕如狸貓般一個飄身恆亙在二人之中了。
「相公!」
「宇文靖仁!」
兩個女人一齊發出驚呼。
為難地輕輕伸指,「兩位請小聲一點兒。」
玲瓏馬上拉過相公,沖他揚起小臉,「喏,你這回看到了吧,這個女人有問題耶,根本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平常那好人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啦。」哼。躲在相公背後,沖那女人伸舌頭扮鬼臉。露出原形了吧!呼呼。她成功了!
看著面前小女人眸中的得意,水沐裳面色十分難看。目光在兩人身上飄移不定。
聰慧的宇文靖仁明顯地感覺到水沐裳情緒的不定。所以他早就說了,不要逼狗跳牆。他心里十分明白剿風會讓這個水沐裳扮演什麼角色。不打草驚蛇的作法就是不要正面去惹她。
當下,輕輕一笑,斯文的笑臉扭轉室內陰霾的氣氛。
「玲瓏。」他若無其事地轉過身,攤開手掌,「別在這邊胡攪蠻纏了,把表妹的東西還給她。」
聞言水沐裳微顯訝異,而玲瓏則是一臉受傷。什麼?她是胡攪蠻纏?
「相公,你不相信我嗎?」大大的眼楮瞬間浮起一層流離的光。讓他有點不忍卻又不得堅持著伸掌,「快把東西還給表妹,不要再整天像個小孩子般糾纏著別人。」
「你……」不可置信的視線在相公和水沐裳身上移動,兩人踫撞的眼神中有份讓她不懂得彼此了悟。
心,驟然抽痛。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兩個人有些什麼瞞著她的事嗎?勉強地想露出笑臉,不甘心不情願去做最壞的推想。雙眼在期待中閃爍著一點膽怯,再一次執拗地拉拉他的衣角,「她是壞人,你不相信我嗎?」
沉住氣。他只能殘忍的繼續要求︰「玲瓏,把東西給我。」
「你去死好了!」無法掩飾心中那份難以言表的失望,揮出一掌打在相公萬年不變的優雅的清水臉上,連帶著扔出掌心中的小小銀環。
是悲傷、還是失望?
看著相公被打了依然面無表情,看著他緩緩地低撿起銀環遞到水沐裳的手上,看著俊雅的他和美麗的她,看著她不明白的一切。
眼淚已經滑下,透明而寂寞。倔強地咬著嘴唇,轉身跑回房間。比起她,相公寧願相信那個妖女,一切已經很明白了。這里再也沒有她的位置了。
快速地收拾好簡單的衣物,她不要住在這里。沒有留言,沒有叫丁香。和上一次離家出走完全不同的情緒。一溜小跑跑出宇文府。
只知道眼淚不停地在臉上淌下去。
相公,你不相信我!
你向著別的女人!
我討厭你!
月兒在天上輕輕的搖蕩。心里空落落的,她只想遠遠的離開這里,到見不到相公的地方去。卻又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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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何目的?」捏緊掌心的銀環,水沐裳毫不掩飾地向他投出懷疑的視線。
他沒有說話,嘴角緊閉,為了玲瓏的眼淚而心痛。有時候,肩膀上的重量會讓他感覺很疲倦。
冷淡地聳聳肩,他面色無波,「你最好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很清楚你的來歷和背景。你們想做什麼。」
「我也很清楚你!」水沐裳不想再掩飾,「阿飛告訴我,你曾經以柳莫天的名字行走江湖,頗有俠名。為何竟淪為保皇一黨,甘做朝庭的走狗!」
宇文靖仁轉過身,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做什麼?你所做的是否真的可以代表正義。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說完後,他不再多言,走出房間,甩袖關上房門。
望著對面屋內未熄的小燈,他只覺得心在微微抽痛。一只手輕搭上他的肩膀,回過頭,見到面色冰冷的衛蒼。
「我進來時,看到你娘子哭著跑了,你現在追還追得上。」
「不用了。」搖搖頭,「她大概是去姐姐家了。這邊的事不解決好,我不想讓她回來。」
「呵呵。」相嫣正抿唇而笑,「因為你身邊是旋渦的中心嘛。好個多情的宇文大人啊。」
「好了。」宇文靖仁正色,「听听衛蒼的話吧。」
「沒听到什麼。」衛蒼搖搖頭,「只知道剿風的二當家來了,打算親自動手,時間和地點不知道。」
「這樣吧。嫣正從明天開始就跟在皇上身邊不要離開好了。」
「什麼!」相嫣正露出苦瓜臉,「要我陪著他?」
「沒辦法呀。說起來那算是你的表哥吧。你也好歹是個皇親國戚,只有你的身份可以隨便入宮啊。有些場合衛蒼也不方便。」
相嫣正認命地嘟起嘴巴,攏合袖子。像個耍性子的小孩般踢踢腳下的石子,唔,好玩的事看來又沒有他的份了。
一燈如豆,人影煢煢。
單薄的影子,難成的夢。
水沐裳心下翻滾。此次行動,她不用參與,她所要做的就是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可是她覺得自己根本沒這個必要,因為字文靖仁清透卻難猜的眼眸似是早以洞犀一切。手指撥下發釵,輕輕撥亮燈燭。
昏黃流曳的火苗和發釵晶瑩的紅流灕忽應。
所做的一切名為正義。而正義……是什麼呢?為何她的心會突然迷惘?是因為二哥放棄了救自家兄弟而執著于行刺本身,或是自己內心變得軟弱了?目光憂悒。她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