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兩家夫婦藏得好,在歐震飛,也就是歐少一的父親趕到時,救出了年幼的銀天剛和上官曲,將他們帶回正龍堡,扶養長大,直到現在。
多年來,正龍堡派出不知多少人力要找出當初那殺人的凶手;誰知道那人卻像是消失般,根本查不出一點消息。
他知道,銀天剛會主動幫忙他處理外頭的事情,一方面是要分擔他的重擔,一方面也是要查出那幕後主使者。
室內氣氛沉寂了一會兒,歐少一首先開口打破靜默——
「不談這個了。對了,花翎還好吧?」
花翎的事他也听說了,不過,他覺得她不像是個會害人的女子,雖然她找天剛要做什麼他不清楚,但是他相信不會是壞事就對了。
「花翎?」
「你還不知道你貼身婢女的名字嗎?」
「現在知道了。」銀天剛表面上神色自若,私底下卻想到昨天晚上所見到的畫面,一股熱氣直沖他的臉,他假裝不適的咳了咳。
「怎麼啦?」歐少一關心的問。
他搖搖頭,接著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也快回去陪嫂子吧。」說完,他收好手邊的資料,快速離開。
天剛怎麼了?要走就走,怎麼突然多話起來?歐少一還來不及接話,就不見他的身影。
平常他都是一句「我回去了!」然後轉身就走,怎麼今天……
清明的雙眼眯了起來,這其中必有緣故,而且……歐少一笑了起來,他想,這跟那個花翎有很大的關系吧!
第三章
不解自己的舉動為何如此反常,銀天剛蹙著眉頭往自己的寢房走去。就在他上樓轉身之際,發現一道銀色的光芒在前方閃著,借著月光,他知道那光芒是從花翎身上射出的,他無聲無息的走近她的身邊。
這是……向來無波的臉上顯出驚駭,她手上的東西帶給他太大的震撼了。
花翎嘆了口氣,結束自己的冥想,將握在掌心的小瓶子給收進懷中,打算回房休息。
察覺她的動作,銀天剛馬上閃進自己的房內,動作之快,根本令人察覺不到。
銀天剛站在門後面,注意著外頭的一舉一動,知道隔壁的人兒已經就寢,他才又打開房門,來到她剛才所在的位置。
總是不起漣漪的眼神發出一道銳利的光芒,他不會看錯的,她剛才手中拿的東西,正是他銀家特制的銀瓶,而她手上的那一個更是世上惟一的一個,黑底銀邊,蛇般的紋路是除了他父親之外,沒人做得出來的。十多年前,他父母被殺時,這個銀瓶便被那凶手奪走……
她和那人有什麼關系?
想起喪親之痛,銀天剛個性中不為人知的一面悄悄抬頭,一股復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起,直射向房內的花翎……
棒天,還沒有四更天,花翎就起床了,她希望今天能見到自己的主子。
同樣的端著洗臉水來到銀天剛的房門前,她敲著門。
這時,門突然打開,一股奇異的風襲來,將她手中的水盆打翻。
「啊,怎麼會這樣?」花翎嚇了一跳,呆愣在原地。
銀天剛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臉上如同以往般沒有表情。
而他的出現,當然又將花翎嚇了好大一跳。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眯著眼,他不悅的開口,「這是對主子說話的態度?」
主子?!這兩個字好一會兒才打進她空白的腦子里。天啊!他……他竟然就是銀天剛?
「對不起、對不起!」低頭的同時,她想起自己原先的任務。「我再去打盆水來。」說完,她匆匆忙忙的往樓下跑去。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每當她打好水走到銀天剛的房門前,手中的水盆就會無緣無故的打翻,這就樣,她來來回回好多趟,卻還是沒讓他洗到臉。
花翎氣喘吁吁的蹲子,再次拾起水盆,顧不得疲累的身子,和濕透的衣裳,她再次往樓下跑去。
「你別忙了。」銀天剛拿著一條濕布邊擦手邊走出來向她說,臉上略帶一絲鄙夷的神色,「我已經洗好臉了。」
「呃……」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自己弄水來的,面對他的臉色,她感到很委屈,「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
「別給自己找借口了。」撂下這句話,銀天剛便出門去。
「少爺,你還沒用早膳呢!」她追在後面喊道,嬌小的她根本就追不上腿長的銀天剛,跑沒幾步就跌倒在地上。「哎喲!」
她的聲音銀天剛听到了,但是他沒有回頭,一如往常的大步邁出擎天軒。
她怎麼那麼笨手笨腳的,連端個洗臉水都做不好!花翎自責的想,怎麼辦?這下,她怎麼接近他?怎麼完成叔叔交代的事情呢?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喪志,今天才剛開始,她還有表現的機會。
她知道他中午會回來,她一定要好好表現!
在幫忙其他人做打掃工作的忙碌下,中午很快的就來到,花翎準備到廚房去拿銀天剛吃的午膳,怎麼知道她卻被其他事情給絆住了。
一個小廝說他肚子不舒服,所以請她幫忙把一樣東西交給松梅閣的總管林叔。
小廝身邊沒有其他人在,這東西又是特急,心軟的花翎明知道這一去一回時間一定來不及,可是她又不能不幫這個忙,于是她便代那小廝走一趟。
這松梅閣位于正龍堡的南邊,是正龍堡最高的地方,要走到上面得爬上百來個階梯,所以等到她再回到擎天軒,用午膳的時間已經過去一些時候了。
幾乎快虛月兌的她顧不得自己的身子,沒有休息,加快腳步走向廚房,待她將午膳端到書房時,只見銀天剛正拿著塊干淨的布拭嘴,一旁的歐壽收拾著碗筷。
歐壽一看到她,就是搖頭嘆氣,「我還不曉得你這個婢女比少爺還大,送個午飯來還得看心情,想到要送才送。」
「不是的,我……」
「還有話說!」歐壽瞪了她一眼,「自己做錯事還有理由?還好我發現得早,要不然餓著少爺,這罪你擔待得起嗎?」
花翎低著頭沒有說話,這真是她不對,她不該為自己辯駁的。
「你們都出去,我要辦公了。」看也不看她一眼,銀天剛下了令。
「是!」
「是……」
「還不走!你杵在這兒做什麼?」歐壽看她還站在門口不走,心頭就一把火。
「我……少爺……」
「阿壽!」
「是!」他一句話,歐壽馬上知道他不想被人打擾。
「走了、走了,少爺要辦公了,你別在這里打擾少爺了。」
歐壽在她面前把門給關上。
無奈的花翎只得端著原封不動的飯菜,走回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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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花翎就待在書房外等著銀天剛傳喚她,不過太陽都下了山,她還是沒有踏進里頭一步。
然後他出來了,她以為他會對她說什麼,但是他連正眼瞧她一下都沒有就離開了。
「少……少爺,」她努力的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要出去辦事?不先吃過飯再走嗎?」
「再等你餓死我嗎?」說完,他愣了一下,回過神後快步走開。
花翎杵在原地,嘴里喃喃的說︰「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離開正龍堡的銀天剛並沒有正事要辦,他到了百福客棧,坐在專屬于自己的位子上,待小二送上酒後,就一個人悶悶的喝了起來;
他怎麼會說那種話?
在還沒查清她的意圖和身份前,他不能做得太過分,以免逼走她。可是,一想到那十幾年前的慘案,他的心情就不能平靜,一見到她就不由自主的憎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