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並作三步跑了進去,只見父母一臉優閑地和來客談得不亦樂乎。
莊士雄模不著頭緒地開口︰「爸、媽,有客人哪?」
莊家豪笑呵呵地回答他︰「來,士雄,見過溫伯父、溫伯母。」
士雄一一向他們打過招呼後,心中更迷惑了,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急事——見溫家夫婦倆?
「士雄,這可是你未來的岳父和岳母喔!」
「岳父、岳母?」士雄瞪大雙眼,嘴巴微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話。
「對呀!懷疑呀?這也難怪嘛!畢竟我們從未對你提起過。」
莊家豪愈說就愈令他感到胡涂,不過他心里明白,這不會是件好事。
「在你五歲時,正巧逢你溫伯母臨盆,于是大夥決定,如果生男的,就讓你們結拜成兄弟。但如果是生女的嘛,就讓你們小倆口共結連理、廝守終生。」家豪說明道。
听到這里,士雄的眼楮睜得更大,嘴巴也像合不攏似的大張著。天啊!難道這就是他出生的目的?他在心里狂喊。
「是啊,是啊,如今都經過這麼多年了,你和小女也都老大不小了,是該辦辦了。」溫伯父在一旁附和。
「拜托!你們不能憑私交來決定我們的終身呀!我可是個人也,沒理由任你們擺布。」士雄堅決地反抗道。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所听過最荒謬的事,都什麼時代了,還在搞這種把戲。
「小子,不管你接受與否,都必須見小女一面,否則我必定饒不了你。況且你又沒見過艾塵,怎能就此下結論呢?放心,艾塵臉上沒瘡沒疤,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包準你見了必會喜歡上她的。」
是嗎?如果是如此,又何必急著把她嫁人?士雄氣憤地想,臉上有著掩不住的怒氣。
「好,就這麼決定了,艾塵何時回國?」士雄的母親關心的問。
「搭下周一的班機。」
「士雄,那天你就別到公司去,去機場接機,以表心意。」
心意?人都還沒見過,哪來的心意?他暗想。
「媽,我那天和夢寰有約。」他推托。
「和夢寰是嗎?沒關系,老爸代你求情,請他改期,我相信由我出馬,他不敢不領我的情。」
士雄慘叫一聲,看來連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他了。想著要與自己未曾謀面的女人廝守終生,他的頭不禁又痛了起來。
口口口
如楓踩著愉快的步伐來到生鮮超市。
上了一天的班並不使她筋疲力盡,反而有一種充實的感受。平常不愛下廚的她今兒個卻趁下班的空檔跑了一趟生鮮超市。她打算要好好慰勞自己,以及答謝方可晴對她的照顧。
挑選了些青菜,她提著籃子走向飲料區。
瞥了咖啡一眼,她不知是否該將它買下,這是江煥平最愛的一種品牌,如今卻成了她的最恨。如楓閉上眼楮,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別再老是想著他。
「今天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怎麼看見咖啡就想起他?」她喃喃自語。
「又想起我了嗎?這麼多年,你的個性依舊沒變嘛!」她的耳邊泛起一陣嘲弄的聲音。
如楓下意識地回過身,雙眼不禁瞪大,但也不過一會兒,好立即恢復原先的冷靜。
「見到老朋友也不打一聲招呼?喔!不對,是老情人。」江煥平兩眼不規矩地直往她身上瞧。「可真是女大十八變,當初真不該丟下你獨自遠走高飛。」
「江煥平,我可警告你,七年前的殷如楓已經死了,這全拜你所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殷如楓不再接受你的嘲諷,所以我奉勸你還是少開口為妙。」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他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的眼楮直視著自己。「可惜我喜歡,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會將你弄到手。」
「無恥!你休想!」
「是嗎?咱們就走著瞧!」他完全不理會她的威脅,盡說些下流的話。
「別忘了,我曾是個應召女郎。」她提醒他。
「應召女郎才好,不必勞我用真情,愛時,我就好好把你疼個夠;不愛嘛,就隨我意羅!」
「江煥平,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她恨得牙癢癢的。
「罵吧,盡量罵吧,反正我一定會交你弄到手的。」他的手再度捏緊之後放了她,然後笑著離開。
淚水不爭氣地滑落她的雙頰。
口口口
夢寰正處理著今天下午要召開會議的文件,心不在焉地抬頭望了如楓一眼。她正埋首于文件中,看她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他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微笑。
他愛听她溫柔婉約的聲音,每當她拿起對講機Call他時,他總處于渾然忘我的狀態中,忘情地咀嚼她的聲音,直至她多次呼叫他,他才會突然驚醒,認真地聆听她的報告。
如楓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抬起頭來,隔著一面玻璃往夢寰的辦公室望去。兩人四目相接,如楓紅了臉趕緊低下頭,假裝打理另一些瑣事。
她不明白為何夢寰老是窺伺自己,而且是用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好像她是他的戀人般。
在百思不解的情況下,她突然想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何種原因。她露出一臉頑皮的神情,做好一切心理準備後,故意裝出優閑的神態,放下手中的筆,用雙手托住下巴,兩眼深情且溫柔地回望夢寰。
夢寰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呆了,她怎能如此毫無忌憚地直盯著他?他苦笑了一下,看著如楓那副勝券在握、似笑非笑的表情,終于如如楓所估計般的按下對講機的按鈕喚她進去。
「殷秘書,你一直望著我,到底有何事?」夢寰擺出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問她。
「因為我在不經意間看見你直盯著我瞧,然而我全身上下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不妥之處,這不禁引起我的好奇心,因為我從小到大,還未被人瞧那麼久過。
包何況讓白看那麼久讓我覺得損失莫大。基于以上各種原因,我也就不甘干白被人看而看回去了。」
如楓的伶牙俐齒不禁令他失笑,這和那個為了一組破碎玻璃杯而哭泣的女孩是同一人嗎?他搖搖頭,說出去又有誰肯相信呢?搞不好大夥還反過來指責他在騙他們呢!
「好—個伶牙俐齒、足智多謀的秘書,不愧是我看中的。」
「你看中的?雲董,別笑死人了好不好?你可別忘了,是我自個兒送上門來的,而不是被你看上的。」她聲明道。
與他一起工作也有一個多月了,對于他的個性,她幾乎模得一清二楚。而她這一個多月來的改變,更是有目共睹的。不只夢寰說她難纏、伶牙俐齒、令人無法招架,就連方可晴也直呼受不了她。
「是是是,殷秘書說得是。」他露出一副奸詐無比的笑臉,「那麼請恕雲某大膽,到底看你一下需要多少銀兩呢?」
「你——雲董,請保持君子風度好嗎?更何況你用你那極具智慧的頭腦想想,我殷大小姐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嗎?」停頓了一下,她慧黠地轉了轉眼珠子,「被你這麼一扯,差點忘了請問你方才為何色迷迷地直對著我瞧?」
夢寰一時啞口無言,愣在那兒。天啊!他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說是看上她了?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她說出真正的原因。
「因為下午開會需用的文件我提早看完了,所以順便看你是否也準備就緒。」他胡亂找個理由搪塞,並在心中祈禱別被她識破才好。
「真的?」她張大眼晴看他,不容許他對她說謊。
他點頭不語,心中卻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