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隨著你,永不言離,但這一生……沒機會了。」她黯然。
一聲低笑在黑暗中擴散開來,這麼爽朗的笑聲,讓她想象得到他的唇角正勾起多麼迷人的笑容,她不禁有些驚愕,因為她開始覺得……覺得這些感應似乎太過清晰了。
心中滑過一些怪異的感覺,卻又理不明白,而且周圍的搖晃感越來越強,仿佛要將她推向一個不知名的自的地。
「不會的,只要我們相愛,就沒有人能拆散得了我們……但你愛我嗎?」她的耳邊再度響起他的聲音。
她突然想起自己從沒對他吐露的心意,這是她惟一的遺憾。
現在說還來得及吧!她毫不猶豫地月兌口而出,「我當然愛你,尉遲大哥。」她忍著喉痛欲裂,居然微弱嘶啞地說出了口。
而後她愕然發覺所有的不對勁究竟來自何處了!
他倆明明生死兩隔,為何從頭到尾都在一問一答,完全沒有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
他愉快的笑聲回蕩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一切真實的不可思議。
「我也愛你,小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再從我身邊搶走你,我要娶你,從今以後,別再叫我尉遲大哥了。」余音裊裊,白瑪還來不及搞清楚他的話,她的唇就被一股溫暖的力道不容抗拒地攫住了!
他的吻又深又長,薄唇的熱度讓她發燙,小小的舌頭被他的舌緊緊地勾纏住,像是任他強索著生死纏綿的誓言。
她的心跳快的像打鼓一樣。幾乎要蹦出喉嚨了……等等,她……她還有心跳?這是真的嗎?
「睜開眼來看看我,白兒。」他抵著她的唇輕語,男性的氣息環繞著她。
睜開眼,她能嗎?她究竟死了沒?這是人世還是陰間?
她眼睫輕顫,如一朵初醒的芙蓉,怯怯地張開了眼楮。
眼前仍是一片黑,什麼也沒有,直到一抹影子晃過,越過她的眼,揭開了—層布簾,她才借著乍然透入的星光,看清了那張霸佔住全部視線的俊顏,她愕然怔住,心跳倏地跳停了一拍,一股熱霧沖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臉。
尉遲靖笑得極溫柔、極瀟灑,眼中藏著失而復得的悸動,專注的神情似要將她看進靈魂的深處,永遠也看不夠。
「從此,再也不準離開我了。」他抱緊她,將她的螓首安置在他的胸口,胸腔內怦然加速的心跳聲,暴露了他狂喜的心情。
「尉遲大哥,我……我真的還活著?」她抖著手指按住自己的心房。
她明明刺穿了心髒,硬生生把深埋在體內的寶石挖了出來,就算是妙手回春的華陀再世,也不可能有本事治好這麼重的傷,撿回她的小命。
這一切究竟是幻是真……
「小傻瓜,你當然還活著,往陰間的路上可沒有馬車可坐,還有……不是要你別再這麼生疏的叫我了嗎?」為了讓她能夠充分確定,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再次掠奪她的粉唇,讓那火熱纏綿的吻,代替所有的解釋。
白瑪被吻的呼吸急促,整張臉都快燒了起來,直到他好不容易放開她,手指愛憐地撫著她紅腫的唇瓣時,她才感覺自己的嘴已被他吻的又刺又麻。
「我……這……」她結巴好久。被那雙漾著火熱情感的眼眸緊攫著,她發現想要順利說話竟是一件這麼難的事。「我、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尉遲靖輕輕一笑,眼底堆疊著令人窺不透的精光,「是我逼著那些沒被妖經殺害的法王們救你的。」
這是丹薩的囑咐,他說自己沒有臉見白瑪,更不想讓她知道他還活在世上,所以拜托尉遲靖絕對不能泄漏他存在的秘密。
「可是我已經是死人了……」
「你別小看他們。雖然對妖經束手無策,但他們卻懂得起死回生的法術,在我的威挾之下,他們只能乖乖地把你從閻王手中搶回來。」他笑得輕松,但在說到威脅二字時,眼中射出了森冷的寒光。
白瑪不禁同情起那些法王們,想也知道尉遲靖一定像個惡鬼一樣要脅他們。
「那……他們用的是什麼法術?」她實在很好奇,在她淺薄的識見中,從來沒听說哪位得道高僧曾讓死人復活過。
尉遲靖的眼中掠過難以查覺的笑意,看來白瑪相信他的說法了。
「那是一種將我的生命分一半給你的法術。」他沒有隱瞞她。
她的性命全然維系于他的存活,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生或死的原因,否則將來當他斷氣時,她也跟著沒命,卻搞不清楚自己為何而死,這樣難道好嗎?
望著她驚瞪的大眼,他握住她的手,不希望她太過駭然。
「我的命分了一半給你,代表從此以後我們生死同命,如果我注定只能再活十年,那很遺憾,一人一半的情況下你我只各剩五年的時間,不過這也很足夠我帶你浪跡天涯了。」他笑著,眉眼間藏滿了要將她融化的溫柔。
听見他的解釋,白瑪的情緒由驚駭轉為急切!
這怎麼可以!他怎麼能把自己的陽壽分她一半呢?這樣他不就……短命了很多嗎?她不要!
「不可以!」
見她一臉又惱又氣,神情急的像天要塌了的模樣,尉遲靖壞壞一笑,冷不及防地用吻封住她的唇,再也不給她抗議的機會。
又被他霸道地吻住,白瑪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腦中亂轟轟地響著,滿肚子抗議的話變得七零八落,再也組合不起來。
許久之後,他才放過她。
「白兒,不要為我覺得可惜,只要想一想,失去了你,你要我怎麼快樂的活下去?」他抱緊她,在她耳畔嘆息地說。
白瑪咬著唇,還是不能接受,「你總能忘了我的,總能重新快樂起來,在我沒出現之前,你不也自得其樂地生活著?在這世上……沒人非得靠另一個人才能快樂。」最後一句話,她因為心虛說得很小聲。
「小東西,你知道自己在說謊,因為這世間,總有一些快樂僅能靠惟一那個人帶來給你,沒有別人能夠取代,」他把臉緊埋在她的發間,笑得很滿足,「如果今天,你終于擁有自由卻失去了我,你的快樂還能完整嗎?還是……你舍得讓我不完整地活著?」
白瑪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再也止不住地滑落。她舍不得他為了救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但她更懂得他究竟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失去了所愛的人,就像碎裂了一部分的心,你可以不去觸踫,但那注定是個永遠也補不平的缺口。
她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在他懷中輕輕顫抖著,他的深情像潮水一樣沖擊著她,她從來不認為自己能擁有這麼多。
「從今以後,我們再也別提這件事,我不希望時間浪費在傷感之中,我只想每一分、每一秒看見你的笑臉。」他拭去她頰上的淚,露出專屬于她的溫柔笑容。
望著那抹笑容,她的眉頭松開了,哀傷的心情徐徐舒展開來;只要能在一起,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她欠他太多,今生還不夠.那就來世繼續還吧,生生世世還不完,那就生生世世糾纏著、別解開!
「尉……」她輕啟朱唇。
「嗯?還不改口?」他揚起眉,作勢瞪大眼。
「那……靖哥……」她低喚,連耳根都紅了,「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尉遲靖滿意地親了她一下,笑的眼眸晶亮,「我們即將人蜀,那里是天府之國,不如作為游山玩水的第一站吧!」
「入蜀?我們已經離宮很遠了嗎?」她訝問。
「是有一段距離了。」他不禁回想起當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