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難過的閉上眼,不敢再看他了。她記得夢中的聶大哥總是很溫柔地安慰她,但在現實中,他是不可能原諒她的,永遠不可能!
看著閉上眼的刁月菱,聶無方的眼神不禁更溫柔了。「累了吧!多休息身體才會好得快,睡吧!」月菱順從的點了點頭,心痛的睜不開眼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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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致命的危機已過,但元氣大傷的刁月菱幾乎時時都是昏睡的。
兩天來,只要刁月菱一睡醒,就會看見聶無方坐在床邊等她醒來,除了喂她吃藥,連三餐也都親自喂她。
刁月菱心里非常明白,聶大哥對她的殷切照顧,只是因為對她的傷過意不去罷了,其實他不必這麼想,她把他拖累得那麼慘,為他受傷又能償還得了什麼?
想到他為自己將湯藥吹涼的模樣,她的心猶如被針刺著了一般;她怎樣也忘不了那天他震怒憤恨的表情,她知道當她的傷一好,他再也不可能像現在關懷她了。
他的付出,只是對她的補償,一想到此,她的雙眼就忍不住泛出淚水來。
房門突然被打開,刁月菱正好和端著湯藥進來的聶無方四目交接,她連忙眨著雙眼驅散將溢出的淚水,不想讓聶無方察覺自己的心緒。
聶無方看到她的精神還不錯,眼眸中帶著愉悅的笑意,「時候不早了,喝完藥就睡吧!」他在她的床邊坐下。
凝望著他炯黑的雙眸,刁月菱只覺一陣心酸,這是她深愛的男人,雖然現在近在咫尺,但又能繼續多久?她很清楚等傷好了,他又會用冷漠的態度來對待她……
聶無方沒注意到她眼中復雜的情緒,他舀了匙藥湯送到她唇邊。
但刁月菱拒絕地搖搖頭,「聶大哥,我可以自己來。」她伸手想接過藥碗。
她不能沉浸在他善意的溫柔中,否則分離後只會更痛苦。
聶無方蹙了蹙眉,「不行,你肩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不可以亂動。」
「我沒有虛弱到連碗都拿不動,更何況我的傷口已經不痛了。」刁月菱輕
但聶無方哪可能由著她,「你現在是個受傷的人,一切以養傷為要務,乖乖讓我喂藥。」他稍稍板起了臉,但眼神仍是溫柔的。
「聶大哥,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對我這麼好……」她吶吶地說,想要聶無方別再為她麻煩了,但她才張口說了一句,湯匙就湊向了她微啟的唇邊。
「別說那麼多話了,快喝藥。」他很滿意地看著菱兒不得不喝下直逼而來的湯藥。
之後,他不再讓她有說話的時間,一匙匙藥汁連續地喂入了她的口中,直到碗底朝天。「照顧你是我該做的,當初你不也悉心地救了重傷的我?這麼做我一點也不勉強。」他扶她躺下,為她拉好被褥。「已經很晚了,趕快睡吧!」
真的不勉強嗎?刁月菱在心底苦笑著。不,不可能不勉強的,除非他忘了她帶給他的所有危險,忘了身染寒毒的痛苦!
她沉默地閉上眼,催促自己快點進入夢鄉,不想再看他,因為面對他只會讓她內疚慚愧。
她心中暗自下定決心,明天,自己一定要開口告別,她不能再沉浸在他種種的彌補當中了。
餅了許久,刁月菱終於睡著了,聶無方在一旁凝視著她,眼光一瞬也不離開。他的姿態仿佛一個虔誠的守望者,正守護著如生命般重要的珍寶。
直到門上傳來一陣輕響,聶無方才回過頭去,發現門外站著一道人影。
他起身開了門,只見來人是尉遲靖,兩人眼神示意,一起走到房外的花園。
「她的傷應該漸漸痊愈了吧。」尉遲靖抬頭看著夜空,眼光深沉。
聶無方微蹙著眉,「還好,體力恢復得很慢。」他擔心地說。
尉遲靖了然地點點頭,女孩子身體本就較弱,刁月菱受的傷又重,想完全復原只得慢慢來。
「你對她表白過你的心意沒有?」他突然冒出一句。
聶無方一怔,接著白了尉遲靖一眼,一副懶得回答的模樣,但從那一剎那的遲疑中,尉遲靖已經看的很明白了。
「喂!你怎麼還沒向她表白啊!你不把心意告訴她、讓她高興一下,她的身體當然好不快!」他真的覺得聶無方太冷情了。
聶無方不悅地瞪著這個不怕死的家伙。「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羅唆?來找我就為了這些無聊話嗎?」
尉遲靖無奈地搖搖頭,算了,他懶得管他們的事了,對這「沒心肝」的人說再多也沒用。
「現在刁姑娘的傷勢算是穩定了,我想我們也該分道揚鑣。」他一臉嚴肅地說出今晚來找聶無方的目的。
「你也會擔心?」和尉遲靖緊繃的表情比起來,聶無方明顯輕松許多。
「當然,從我們倆合作以來,這麼多年沒出過一次紕漏,但這次布達拉宮拿著你的畫像找上了門,不代表下次不會找上我。」他和聶無方都是隱匿在江湖中的隱形人,這次「盜魔」曝了光,他也會受牽連,招來無數麻煩。
他看著聶無方平靜無波的雙眼又道︰「你倒是不太擔心嘛!」
「我沒把那些西藏禿驢放在眼里,更不怕任何敵人。」聶無方冷冷一笑。他的武功已完全恢復了,世間再也沒有可以令他害怕的事。「但就算如此,我還是決定從今以後退出江湖,世上再也沒有『盜魔』這一號人物。」
「你這麼做是為了她嗎?也沒錯,有了牽掛,不退出這一行也不行。」尉遲靖雖然惋惜,但並不意外。「但你別忘了,布達拉宮不好惹,若他們又用那套天眼妖術找到你們,你得把心上人保護妥當才行,總不能每次都要她替你擋刀子!」他惡劣地笑著。
聶無方眯起了眼,臉色鐵青的嚇人,但他氣的並不是尉遲靖的貶損,而是氣他自己。
「別提這件事,你壓根不知道我有多憤怒。當刀刃劃開她肩膀的那時,我真想對她破口大罵!」聶無方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啞著嗓子說︰「就算被砍的人是我又怎樣?她根本不該多管閑事,根本應該趕快逃走才對!」
「那是因為她太愛你,所以拋不下你。」尉遲靖挑著眉,似是看淡,又似感嘆。「愛上我們這種人,本就有數不盡的凶險以及麻煩。」
「對,麻煩,真的是很麻煩。」聶無方低嘆口氣,眉頭是緊蹙的,但嘴角卻浮上了一絲苦笑。
就算是麻煩吧!那也是屬於甜蜜的那一種,從今以後他的命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她的了。
但此時兩個男人的身後傳來一聲抽氣聲,聶無方回頭的速度顯然比尉遲靖快了許多,因為他听出那是菱兒的聲音。
只見刁月菱穿著薄薄的單衣,臉色雪白地站在走廊上。
聶無方飛快地迎上去,本想將她擁住,但在看到她淒冷的眼光時愣住了。
「聶大哥,我的傷都好了,我……今晚就離開。」說著,她轉頭就往房里跑去。
聶無方咬牙低咒一聲,尾隨她進房去,並用力地把房門甩上,留下一臉苦笑的尉遲靖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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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你要去哪里?」一進房,聶無方就按捺不住地低吼。
刁月菱怔了怔,「我……不知道。」她苦澀地看了聶無方一眼,隨即抓起床邊的外衣,「但我會馬上離開,永遠不再煩你,不再帶給你『麻煩』。」
這下聶無方懂了,她一定是听到了他和尉遲靖的對話。
眼看她想奪門而出,聶無方一把攔住了她,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
「你的傷才剛好一些,不許胡鬧,看你把自己弄得全身發冷的。」他心疼地搶過她手中的衣服,將她緊裹住後,又摟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