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亭不解地回望他。
「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妳,不應該拖到現在……」靚亭深深地注視著他,靜靜地聆听他的一字一句︰「妳我的婚事,是父母決定的,我一向不能苟同這種傳統的定親方式。在這之前,我們不曾見過面,誰知……妳來了美國,卻喪失了記憶。」
「傲天……」靚亭一雙小手捧住他的雙頰,澄澈無邪的雙眼望進他的黑眸,略帶羞澀地說︰「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真的愛我嗎?」
傲天微微地笑了,迅速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回道︰「妳這是在懷疑我嗎?從來沒有人敢用懷疑的語氣對上官傲天說話的。」
靚亭小嘴微噘,輕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嬌怨道︰「這是你的另一種面目嗎?原來你這麼霸道呀!」
「都是因為我的真心不容許妳質疑。」傲天更霸道地擁緊了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地脹紅了臉大叫︰
「傲天,放開我嘛!傲天……」
「靚亭……」傲天寵愛地撫著她的臉,深邃的瞳眸里淨是濃情,他柔聲道︰「讓我好好地彌補妳、照顧妳,好嗎?」
靚亭握住了他的手,緩緩地垂下頭去,細聲地說︰「傲天……讓我徹底地了解你……包括……那個女孩子……可不可以?」
傲天當然知道她說的那個女孩子是誰,他疼惜地托起她的下巴,望進那一雙翦翦水眸,他淺淺地笑了,溫柔地在她的唇邊呢喃︰「妳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妳,當然包括……那個女人。」
他就這麼抱著她,徹夜地將她所有的疑慮全部解答,除了傲世集團在黑道上的力量以外,他幾乎將他的生平都告訴了她,聰得靚亭都傻了眼,原來他的人生這麼精采,原來他的一切這樣不凡。這樣的男人,即使近在眼前,也會感覺遙不可及,她深深地凝望著他,那個與自己不同世界的人!然而,她發覺自己真的無法自拔,即使這感覺依然虛幻不實,但她非常明白,自己愛這個男人,已是永難改變的事實。于是,她認真地,不放過地將他的一字一句全裝入腦海,在黎明破曉的剎那,依然眷戀不舍地緊靠在他胸前聆听他的聲音、他的心跳。
「累了嗎?天快亮了。」他柔聲問。
胸前的腦袋晃了晃,脖子上的雙手也繞得更緊了些。
「你工作那麼辛苦,我還要你說了一個晚上的話,真是對不起。」靚亭細聲答道。
「別再跟我說對不起了,好嗎?只要妳願意,妳想要什麼,我都會為妳做的。」傲天撫著她的臉頰說。
靚亭仰起小臉,感動地望著他,她伸出縴細的手指輕輕地劃著他的唇線,雙頰漾起了淡淡的紅暈,她的聲音細如蚊鳴,卻是深情無限︰「那就……陪我……好嗎?」
她的明眸燦爛,她的雙頰嫣紅,她的朱唇誘人,她純潔得就像朵含苞的蓓蕾,期待散發出醉人的芬芳;他一向自信自己有過人的意志力,他也一直不敢對這樣單純可人的她有什麼越軌之舉。但面對眼前透露著誘惑、流露出期盼的靚亭,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能否再壓抑得住這股泛濫的情潮,如今隨著她眼神的波動而愈加不能自己。在四片唇瓣膠著的剎那,天邊第一道曙光也隨之升起,喚醒了沉睡的三藩市,而此時,在這交織著纏綿愛意的房里,才準備落下窗簾,息去最後一盞燈……
***
「老大,傲世集團……不好惹耶!你真的這樣打算?」幾個赤虎幫的黑人流氓圍著對講機說話。
「少唆,交代你們辦的事給我好好辦好就對了。」
「是……那個,您上次要找的那三個家伙,年紀最小的約翰已經被丟到少年拘留所了,另外兩個是住在三十街的大湯姆,還有黃區的山米。」
對講機的那頭傳來冷冷的陰笑聲,低沉的嗓音隨之傳來︰「教那兩個混球來見我。」
眾人愣了愣,個個表情迷惑。「老大,這……」
「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而是……他們只是小雜碎,為什麼老大會想見他們?」眾人大惑不解,老大不但行蹤不定,而且深藏不露,連自己想見他一面都難上加難了,怎麼會主動要見那種默默無聞的小嘍呢?!
那陰冷的笑聲透過冰冷的對講機再度傳來,令人不自覺地毛骨悚然。「因為我很想看看,他們的膽子為什麼那麼大。」
大伙兒又是一怔,個個都不約而同全打了個冷顫。
「明晚午夜整點,教他們到碼頭來見我!」
不等眾人反應,對講機的那一頭已然斷線,大伙兒除了不敢違背老大的命令外,只能替那兩個可憐的家伙捏把冷汗了。
***
「傲天!傲天!」霍克匆匆忙忙地沖進傲天的辦公室,披頭散發、模樣狼狽。
「傲天,事情不……」語頓,他喘著大氣瞪著前方大辦公桌後的上官傲天,他緊鎖著濃眉,不安地咬著筆桿,雙目直視著面前的計算機屏幕,臉上的表情不但冷若冰霜,眼神更閃爍著詭異的寒芒。
霍克走到他面前,自己原本焦慮的心情全都被他這副表情給凍住,他狐疑地盯著他那張繃得死緊的臉看。「怎麼啦?大清早的擺個臉色給誰看?」
見傲天動也不動地維持不變的神情與姿勢,彷佛沒听見他的聲音似的,霍克干脆一坐上他的辦公桌大聲問道︰「誰那麼大膽子敢招惹你啊?」
傲天終于有了反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一大早的,你又出現在這里做什麼?」
「有件事非趕快來告訴你不可。」霍克又急躁起來,傲天將眼光調回眼前,一副早已習以為常的冷漠態度;但這次霍克相當有把握,他帶來的消息會令他大吃一驚。「今早在碼頭發現兩具男尸,我和弟兄們前往察看時發現,那兩名死者就是那一次欺負史丹妮的家伙!」
傲天聞言倏地變臉站了起來,果然沒令霍克失望,他大為震驚。「你說什麼?!」
「除了現在在少年監獄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外,今早死的那兩個家伙就是當晚欺負史丹妮後逃走的那兩個。」
傲天無法置信地看著他。死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死的?」
「像是被槍斃了似的,一人一槍,腦袋開花。」霍克皺著眉說︰「他們……雖然犯了錯,但是都不過是青少年而已。」
傲天繞到他面前,一雙寒目冷冷地直視著他,在霍克還來不及反應下,他忽地雙手揪住了霍克的衣領將他拉到面前,低沉的嗓音帶著令人發顫的冷冽。「你這話什麼意思?」
「傲……傲天!」霍克奮力地掙開他強勁的手腕,皺著眉叫道︰「任何人都會這麼想的!」
「怎麼想?我是那種會私下行刑的人嗎?」傲天幾乎是以吼的音量對他說。
霍克怒視著他。「我知道你不是。但那是因為沒有人敢挑戰你,而且這次對方傷害的對象是你最愛的人,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能保持理智?」
「你……」傲天簡直不敢相信多年的好友竟然不相信自己,「如果我已經失去理智的話,赤虎幫不會存在到今天。」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霍克蹙眉望著他,終于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說︰「老哥,你知不知道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你變了多少?」
傲天冷然不語。
「你的表情、你的情緒、你的音量,甚至你招牌的冷靜,變化之大超過我認識你這些年所看到的……自從史丹妮出現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