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叫妳做一天佣人,妳就一副筋疲力竭的樣子,妳的體力比我預想的還要差。」
「我是要當服裝設計師,不是當苦力!」
「關小姐,請妳听清楚,要舉辦一場Fashionshow,設計師會忙得昏天暗地。
如果妳沒有名氣,又沒錢請人幫忙干活,那妳凡事都得親力親為,就算妳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要搬運重物,從Fashionshow的現場布置,到一切煩人的雜事,妳都要親自打點;勞心勞力。
當一切事前預備工作都辦妥了,接下來便是Fashionshow的預演,由預演到正式開始,前後估計妳得站立十多個小時或更長時間,妳一點體力都沒有,怎麼去搞Fashionshow?怎麼去處理Fashionshow進行時,後台可能會有的突發狀況?」
一听,關韻茗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回去,她沒想到舉辦一場Fashionshow,會牽涉到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妳以為服裝設計師只是設計衣服、剪裁布料那麼簡單的話,那妳就大錯特錯了。」
必韻茗無言,一刻前的怒焰統統消失無蹤。
「對話到此為止。洗過衣服,出來吃東西。」
「吃東西?」
「妳那一份,我留了下來。」他轉身,離開浴室。「妳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吧?」
沒料到眼里只有自己的冷血惡魔,也會為她設想,關韻茗不禁怔住了。
他才不是為她設想哩!他一定是吃不完,所以才留下來的。
他哪會這麼好心!
之後的十天,關韻茗仍然是應風笙的免費佣人。
總統套房內的所有家務,全由她一手包辦,當然,跑腿的人也是她。
應風笙的體能訓練一點也不簡單,她是很累很累沒錯,但仍是咬牙熬過去。
雖然他沒說什麼,不過,關韻茗這份堅韌,成功贏得他的欣賞。
「今天不用打掃,妳跟我一起出去。」應風笙一邊吃早點,一邊跟關韻茗說。
吃過早點,應風笙便和她一起離開飯店,搭計程車來到某條巷子里,一家外表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店。
走進去,關韻茗看到很多布匹。
「哈!老板,好久不見了。」應風笙笑著跟老板打招呼。
兩個大男人寒喧一番,應風笙轉過頭喊著︰「關韻茗,跟我來。」
說完,他便走進客人止步的布匹儲放倉庫,她連忙跟上去。
店的面積看上去好像不大,但倉庫的布匹庫存量及種類,卻不在少數。
「這是什麼布?」應風笙隨意指著某匹布料,問她。
「是雪紡。」
「錯!」應風笙敲她的頭一記。
「好痛!」她瞪他一眼。
這姓應的壞蛋,不但滿肚子壞水,更是個暴力狂。
「這是米蘭近年來的新布料,它比雪紡更輕更柔。」
接著,應風笙又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每當她答錯,一記爆栗便會隨之而來,關韻茗想躲,但總是躲不了。
但「嚴刑」過後,他都會為她詳盡解釋,充實她對布料的認識。
今天以前,關韻茗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布料了,但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只是一只井底之蛙。
在店里消磨了一個多小時,離開前,應風笙跟老板拿了各式各樣布料的樣本。
搭計程車回飯店的途中,應風笙說︰「從今天開始,妳要成為布料專家,就算蒙著眼,只要一模,妳就要正確無誤的說出那是什麼布料。」
必韻茗一邊模著還在隱隱作痛的頭,一邊微點一下頭。
這個混帳,害她的頭現在還在痛!不過,她也不是痛得全無價值,至少,她對布料的認識增加了許多。
「麻煩你,這里停車。」應風笙跟司機說。
「我們還沒回到飯店……」關韻茗提醒他。這暴力狂是不是得了老人痴呆癥了?
「下車。」就像是沒听到她的話,他兀自下車。
鴨霸!
瞪他的背影一眼,關韻茗不得已,只好跟著下車。
「你不要告訴我,你突然心血來潮,想散步回飯店?」她不想做無謂的體力消耗。
「誰說要散步?今天我們在這里用餐。」他指了指眼前的中式餐館。
必韻茗看了看餐館,瞥見應風笙已經走了進去,她連忙跟上去。
落坐後,應風笙熟練地叫了幾道菜,關韻茗也懶得跟他爭取點菜主動權,就讓他全權負責。
很快,前湯便來了。
「怎麼你的湯跟我的不一樣?」她的湯烏漆抹黑的,感覺上不會太好喝,反觀他的就很正常。
她應該早知道,他突然來這里吃飯,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吃飯不要說話。食不言、寢不語,妳該不會沒听過吧?關大小姐。」不回答她的問題,應風笙徑自喝起湯來。
雖然很不想喝,但深知不喝的話,應風笙一定又會搬出「妳不是說過什麼事都听我的嗎」的理由來,關韻茗只好硬著頭皮把這不知名的湯喝下去。
咦?味道沒她想象的難入口嘛……
喝著喝著,關韻茗覺得這個賣相很難看、本來勾不起她食欲的黑湯,其實也蠻好喝的。
吃過飯,應風笙走去結帳,關韻茗起身,打算穿回大衣時,目光不經意瞥到餐館牆上的宣傳海報,剛才她喝的黑湯牆上有名。
原來,剛剛她喝的湯是由各種昂貴中藥熬成的,是用來補充體力的。
他是故意帶她來這里喝這個湯的嗎?腦海不禁涌現這個可能性。
可是,怎麼可能?這姓應的混帳,哪會這麼好心?
內心斷然否定了剛浮現的可能性,但關韻茗的內心深處卻有些動搖。
這天,應風笙在飯店勞役了關韻茗一天俊,大發慈悲地不用她再跑腿,去外面買晚餐回來給他吃,改為跟她一起到外面用餐。
吃過晚飯,他倆便走回飯店。
勞動了一天,關韻茗回飯店後,只想洗個熱水澡,然後倒床就睡。
她一邊走,一邊打呵欠,精神萎靡,沒注意到應風笙俊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
他突然站住,跟關韻茗說︰「我想喝啤酒,妳去買。」
「什麼?」才剛在餐廳喝過紅酒,這姓應的喝什麼啤酒啊?
「別嗦,快去。」把錢塞給她,他道。
又開始鴨霸了!瞪他一眼,關韻茗這才拿著錢,往附近的便利商店去買啤酒。
看著她從他視線範圍里消失後,應風笙轉過身,向躲在不遠處電話亭的男人大步走過去。
對方見應風笙朝他走近,立即想鬼祟地跑開,但已經遲了--
應風笙牢牢抓住男人的手,冷著一張俊帥的臉,道︰「你是哪家雜志社的?」
「我不是記者--」男人想狡辯。
「你不是記者?」應風笙冷笑一聲,重復著他的話,語調滲出陣陣的冰寒,令人毛骨悚然。
「……應先生,您……您說得對,我是記者……」男人完全震懾在應風笙的強勢當中,不敢再說謊。
「哪家的?」應風笙瞇起眼,星眸里淨是令記者男人感到顫栗的危險訊號。
「尚……尚潮。」
「你既然是尚潮的記者,那你應該知道,關韻茗的事是采訪的禁忌。」應風笙寒著一張臉。
「應先生,我知道……我知道……」男人臉色發青,一副明顯受驚的樣子。
「知道還來跟蹤我們?」抓住男人的大手,倏然加重了力道。
「應……應先生……對不起!」男人不敢吭一聲痛,怕會令應風笙更生氣,他還想多活幾年,不想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您發布『關韻茗在米蘭爾飛滋的事,一概不準報導』的命令,我們都知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