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該寫一封信給蔚蓉她們。」該面對過去,讓過去的一切,真正地成為過去。
「請蔚蓉和綺諼來參加你的婚禮?這當然好啊,媽立刻叫人幫她們訂機票。」
「我還不想讓她們知道我要結婚的事。」說不出這件婚事及戴瑞翰對自己算是什麼……她們兩人一定是反對她嫁人的。
「靜兒?」阮母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做。
阮靜自己也不太懂。惟一肯定的一點是,她絕不是為了逃避現實,才答應嫁戴瑞翰的。
「她們一定很擔心我。還有,有些事,我想跟她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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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兩人回到戴瑞翰私人的住處。
賀喜電話不斷,戴瑞翰到書房接听,阮靜在臥房里等候。等了一會兒,遂開始褪下禮服、卸去臉上彩妝、沐浴。
泡了澡,穿上浴袍,坐在梳妝鏡前,用吹風機將濕發吹得半干,戴瑞翰還沒有進房她的心卻愈跳愈快,莫名緊張。
他隨時可能打開房門走進來!
今天的一切虛幻得像夢。一早,化妝師及設計師為她打扮,婚禮在教堂舉行,中午及晚上分別有婚宴招待雙方親友……
人人說她是婚禮上的主角,她卻覺得自己是一具打扮精美的人偶,不斷地轉圈,向人微笑道謝,暈頭轉向。
直到此刻,坐在陌生的房內、梳妝鏡前,听著自己的心跳,已經嫁給戴瑞翰的感覺才變得真切。
她知道過了今夜,自己會變得更不一樣,從此不再是單純的女孩了;但是對于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她卻是懵懂的。
喀地一聲,房門開啟,她知道他朝自己走近,卻不敢轉頭看他。
心跳好快,快得都擊痛胸房了……
戴瑞翰來到她身後,撩起她一綹半干的發絲,「你好香。」他忍不住包湊近些,合她的頸肩。
她偷瞄鏡子里的他。他仍穿著禮服,優雅的身段、俊美的臉孔……光今天一天,她在心底便問了不下百次——這麼完美的人,怎麼會看上她?
「我洗好澡了……」
她想解釋自己身上怎麼會有香味,但話說出口,她便後悔了。他會不會以為,她非常期待接下來將發生的事?她沒有呀……
撥開垂在她肩上的發,他側頭想親吻她的粉頸;鼻間溫熱的氣息及嘴唇軟濕的觸感才輕輕貼上,她便反應激烈地站起,轉身靠著鏡台。
兩手後扶著鏡台,她人雖是面對著他,看起來卻是一副想逃的樣子。
「我……我……」她並不是要逃,也不明白為何會閃避自己早已熟悉的吻觸……
「放心,我會慢慢來。」話雖這麼說,他吻住她的態勢卻是狂肆而悍然。
她不動,任他挑開嘴,霸道地在唇內探索,侵略自己的所有。舌頭受他卷弄,芳津四溢,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她生澀地吸吮了下,竟發覺環抱著自己的堅實胸膛因而略略發顫!
他將她抱得更緊,捧高她的臉,探索得更深更炙;她含著他的舌,笨拙地與他勾纏,直覺身體熱了起來,思緒一點一滴被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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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許是感覺到有雙眼楮一直盯著自己,戴瑞翰醒了過來。
躺在他身邊,凝望著他睡臉的阮靜一驚,背過身不敢面對他。
他環住她的腰,他舌忝著她的後耳,「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之前恩愛時,房內只有兩人錯亂的呼息。之後,他月兌衣沐浴,出來時,她已疲累睡著。摟著赤果馨香的她就寢,想著她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是否意味著心滿意足的人只有他?
唉,婚前身經百戰,私生活堪稱放蕩的自己,在遇上了她之後,竟沒了自信……他好想知道她在想什麼,想知道她為何在這深夜悄悄望著他的睡顏……
阮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大概是有些認床,沒辦法睡得太沉……痴望著他,是因為覺得可以依賴他,是因為覺得……好幸福。
「希望能一直這麼幸福……」她將心里的想法說出口。
「一直?」他貪戀地深深吻她。「那我可得多加努力了。」
「我指的不是……」她慌亂地搖頭,卻由著他在自己身上造次。
「我知道。當然可以啊,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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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阮靜回到娘家不久,藍意真便來訪。
「請坐。」阮靜沒有請她上樓,直接在一樓大廳請她坐下。
「愛情的力量真的很神奇,第一次看你這麼開朗……新婚生活想必很愉快。」
「我是因為收到台灣朋友的回信,很高興……」
藍意真看見她手上的確拿著一封信。「是嗎?好事一件接著一件,真令人羨慕啊。」她移坐到阮靜身旁,音量隨著話題的改變轉小,「新婚期間,你們一定很恩愛吧?怎麼樣,滿不滿意?」
「什麼?」阮靜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裝什麼傻?我問你滿不滿意他的技巧!」
阮靜頓了一下,雙頰略紅,「想喝什麼?我叫人準備。」
無視她轉移話題的意願,藍意真自顧自的說︰「大部分時候,他都很溫柔,只是偶爾稍嫌粗魯了些,但就是讓人痴迷……你說是不是?」
阮靜豈會听不出她在暗示和戴瑞翰曾經好過。她知道自己不該計較戴瑞翰的過去,但是,打從心底涌起對藍意真的反感,充分地表示她非常在意。
「糟糕,我怎麼會跟你說這些!」藍意真故作無心。
阮靜起身,「對不起,我另外有事,所以……」
「我承認我很嫉妒你。」藍意真仰頭看著阮靜,沒讓她說出請她走人的話。「男人和女人談戀愛,分分合合是很普通的事,他對我沒感覺,甩開我,我怨不了任何人。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嫉妒什麼也沒做,便輕易得到他的心的你……」
藍意真的態度又突然改變,阮靜不知如何應對,只能靜靜地听她說。
「當初听說他向你求婚,我很生氣很生氣,怎麼也想不透他為什麼選擇你,而不是我。」
藍意真有些硬咽,拉拉阮靜的手,要她坐下。
「可是,我自己也受你吸引、想和你做朋友……而且,愈接近你,愈是恨不了你……大概是因為我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經常得罪人,一個朋友也沒有。相對之下,就更欣賞安安靜靜,認真听人說話的你了。」
先前她喝藥、跌落樓梯,以及瑞翰受傷的事,都和藍意真無關?她不是因為藍意真夸獎自己才這麼覺得,而是……
「我知道你其實不歡迎我,瑞翰……呃,戴先生更是不願意見到我和你走得太近。可是,失去你這個朋友,真的很可惜……所以我才會趁你回娘家時,厚著臉皮來打擾……算了,我還是識相走人吧。」
「請等一下……」阮靜留住藍意真。喜歡的人卻不喜歡自己的苦澀心情,她十分清楚,所以她能夠體會她的感覺。此外,盡避戴瑞翰的想法不是她能左右的,她仍然覺得搶了該是藍意真的幸福,打從心底感到抱歉。
「我也沒什麼朋友。」阮靜說著。「說得實際一點,我的朋友只有兩個,而且都遠在台灣……而且,我對她們很抱歉……因為她們真心待我,我卻有件很重要的事,一直沒有向她們坦白……」
「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嗎?如果你願意跟我說,我可能會高興得想哭,因為這表示你把我當作好朋友了。」
「嗯……我在上封信,也跟她們說過一些了……」
阮靜有些招架不住藍意真殷切的眼神,可是,又不能只把話說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