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遑,你的懷抱好溫暖。」她眨了眨眼,心情安定之後,倦意襲上了全身。
「你現在才知道。」他微笑道,也逐漸放松心情,厚實的手掌柔柔地撫著她的背脊。
「我曾經問過你一個很笨的問題。我問你是不是只要是吻、是那種事,都能令人那麼銷魂,那麼熾烈。」
「而我回答說,要知道,能讓你燃燒,讓你銷魂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當時我覺得你好自大。」她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嗯哼。」他挑了挑眉,粗糙的指月復搓弄著她小巧的下巴。
「現在,」她原先帶笑的雙唇一僵,「我才知道那是真的。」她因為想起方才冷星以令人作嘔的吻而難過起來。
「別想不開心的事了,好不好?」他抱緊她.讓她確實感受他在她身邊。
胡莓亦環抱住他,「莫遑,你一輩子都會對我好嗎?」
「當然。」蕭莫遑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你……」下一個問題含在口中,她想了一想,沒有問出口。
「什麼?」心思縝密的蕭莫遑這次並沒有看透她的心。
她輕搖了下頭,「沒什麼。」愛不愛她這個問題,提出來只是徒然為難他吧。
「那就好好休息吧。」他輕撫她的發絲,「醒來後,我們立刻打點回台灣的事。」
第九章
蕭莫遑發現抵達台灣的時間愈逼近,坐在他身旁的胡莓也愈顯得緊張。「怎麼了?不舒服?」他輕輕握住她的手,體貼的問。
胡莓低著的頭左右搖了搖,不敢抬眼看他。「只是有點緊張。」她小聲的說。
他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印下一吻,「來接你的都是家人,有什麼好緊張的?」
「我……」她慢慢地做了個深呼吸想要平緩心中的不安,「我還沒有告訴他們我要回來。」
先前在整理行李時,莫遑便提醒她抽空打通越洋電話同家人說一聲,她點頭答允,卻沒有照做。出發前莫遑又問過她通知家人了沒,她點了幾下頭敷衍過去。所以她此刻的不安是未告知家人便突然歸國,以及她向莫遑撒了謊的心虛。
「為什麼?」蕭莫遑一直溫柔地握著她發涼的手。
她內疚得想抽回手,卻又舍不得,只得細聲地說︰「對不起。」她實在不曉得怎麼同爺爺開口說明她回國的原因,才遲遲未打電話。以往她口口聲聲說和莫遑之間絕不可能有特殊情感,現在突然又要告訴他們兩人熱戀中,長輩們能接受嗎?就算能,當他們知道她和他是怎麼開始的,他們恐怕不會贊同了。
「胡莓,」蕭莫遑看著她,聲音有些受傷,「不要這樣對我。」
「對不起。」胡莓難過得哽咽。她知道他有資格生她的氣,因為她對他不誠實,而且他一定會以為她覺得他們的事見不得人才不想公開。但不是的,她只是不想為難他,因為一旦得到長輩們的認可,他便難以月兌身了。他也許喜歡和她在一起,但他並未打算娶她,不是嗎?
蕭莫遑搖搖頭,沒有看透她的心思。「我指的是不要動不動便向我道歉,那讓我覺得我是個很惡劣的家伙。」
「你才不是,我覺得你很好。」她嘟著嘴反駁,不願听他輕蔑自己。
他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不禁將她的手握得更緊。「那就不要老是一副很怕我的樣子,好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爺爺開口,告訴他有關你和我的事。」她試著跟他坦白自己的想法。
「那就由我來開口。」
「可是……」他不怕就此被綁住嗎?
「好吧。」蕭莫遑聳聳肩,「我承認,其實我也有些緊張。」他一向敬重那些長輩,尤其是在他家有困難時二話不說便伸出援手的胡爺。但以往話題一談到胡莓,他就會不自覺地擺起架子,現在他想求人家把最心愛的寶貝孫女交給他,他不認為胡爺會輕易答應。
他又搖了搖頭,「想想以前我是怎麼對你的,」那是他最抱歉的地方。「那些看好你和我在一起的人全死心了,現在突然宣布我們在一起,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胡莓純真地看著蕭莫遑,想不到他和她有相同的擔憂;他著實不像是會在意別人眼光的人。
蕭莫遑又露齒一笑,輕輕捏她細女敕的臉頰,「胡爺托我到美國時順道看看好,可沒允許我順道對你出手。」
胡莓不懂他想使氣氛輕松些的用心,反而誤以為他後悔了。
「不如先不要公開我們的事。」她沒想到蕭莫遑會接著這麼說。
「不要公開?」她原本也是這麼想,但由蕭莫遑提出,她的心不禁揪痛了一下。
「以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想我是沒有資格義正詞嚴地跟你爺爺要人,畢竟我一直沒將心思放在事業上,雖然要命的失誤是沒犯過,但也沒對公司有過什麼建樹。我是標準的浪蕩子一個,你說是嗎?」
胡莓輕輕搖了下頭,沒听出他說要同她爺爺要人時語氣里的堅定,兀自舌忝著心中的傷口。
「以前的日子沒什麼不好,不過為了你,自然不能冉那樣下去。給我一點時間,讓所有人對我改觀,尤其是胡爺。我希望他不會覺得我們在一起是一件荒唐事,而且他會同意把你交給我,也不是因為我是莫遠國際企來集團的接班人,而是因為我蕭莫遑這個人。好嗎?」
「我們會很久見不到面嗎?」胡莓突然後悔提議回國了,這里有好多她不想面對的問題。
「我會盡快。」他再次親吻她被他握得暖和的手,然後放在胸口前,「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兩人暫別期間,他最不希望冷星以之類的事再次發生。
「嗯,我答應你。」無法相信自己,她只能相信他。
胡莓待在家里,愈來愈無法相信蕭莫遑會喜歡上她,關于他們在美國的一切恍若場夢。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他、沒听到他的聲音。關于他的消息,有些是從家中長輩和來訪的商界人士的談論中听來,大部分是從報章雜志里看來。時間過得愈久,和他之間的事,便愈加難以同其他人開口了。
「秀,負責打掃起居室的女佣見她一直望著電話發呆,忍不住問︰「你要用電話嗎?」
回過神的胡莓像是想掩飾什麼,草草翻閱著桌上的雜志,「你打掃你的,不用在意我。」她停止翻動雜志,頁數恰巧停在蕭莫遑的專訪,標題旁他的照片佔了四分之一篇幅。
「啊,莫遑少爺的事又登上雜志了。」年輕女佣看著照片中俊帥的身影不覺地紅了紅臉。在胡莓面前她們不用像在陳嬤嬤跟前那麼拘謹,自然地稱蕭莫遑為莫遑少爺,感覺起來親昵多了。以前莫遑少爺還會來胡家走動時,她們見過他本人幾次,比明星有過
「嗯。」胡莓將雜志翻到別頁,僵硬的動作反而顯出她的在意。「我只是隨便看看……咳咳……」她因輕微感冒而咳了兩聲,察覺到女佣立刻停止打掃,轉頭瞄向她,她急忙說︰「我沒事。」然後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她豈會不知家里的人都在揣測她突然回國的原因,擔心她還在為莫遑的無情傷心。的確,她是有些煩惱沒錯,但她該怎麼告訴他們,她和他們想的其實並不一樣?
胡莓起身離開起居室,在回房的途中經過樓梯口,樓下胡爺和另一人的談話聲隱約傳了上來。她停下步伐,因為听到他們提及蕭莫遑。
她悄悄下了兩階階梯,輕倚著牆,專心聆听他們的談話。
「的確,在這種不景氣的時候,蕭少爺的每個動作都令商界人士驚嘆。」與胡爺對談的是他的親信,現在胡爺的指示多半由他出面推動。「不過,爺難道不認為,蕭少爺太過肆無忌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