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果一愣,「誰?是那個綾子嗎?」
「我決定娶她,因為她適合現在的我。至于我們的事,就當做過去的回憶吧,我不會再恨你,也希望你把我忘掉。」
丙果找了一塊床單,把自己裹起來,站到末裔面前,凶狠地看著他,「你恨我?該死的你有什麼權利恨我?單方面就決定了一切,還沒有問我同意不同意。我告訴你喔,別以為裝出一副老大的酷相就可以肆意妄為,就算要甩也該是我先開口!安末裔我現在通知你,你被我甩了,被我三振出局了!我不會再為你苦守寒窯,有大把的男人等著娶我呢!你愛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去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什麼關系也沒有,什麼也不是,拜拜!」
說完她就裹著拖到地上的床單往外走,姿態高貴得仿佛身上穿著最最華麗的禮服。
末裔完全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簡單的反應,一時皺了眉頭,「你說什麼?」
丙果不理他,徑自去拉門,但是門已經被末裔在進來時反鎖,紋絲不動,「該死的安末裔,你快給我把門打開!把衣服還給我,我還有很多的約會等著赴呢。」
末裔把她抓住,壓在牆上,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就這樣想?」
「我干嗎不這樣想?其實你應該早點來找我,告訴我你有了新的女人,我們也可以早點斷了干系,這一定是你的一塊心病吧?何必呢,我又不是那種不好說話的人,我們好聚好散,本來嘛,我就沒有奢望過你這樣的人能夠一生一世忠于同一個身體……」
安末裔終于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火大地把她咬住。牙齒一邊啃噬著細致的鎖骨,一邊解開她胸前「禮服」的結。
丙果沒有反抗,末裔抬起眼,有一絲詫異地看著她,卻看到她眼里的冰冷和嘲笑,「怎麼,沒有滿足你的大男子主義,所以不甘心嗎?隨便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一開始就是你強迫我的,你從沒問我願意不願意,想嘲笑我就嘲笑,想捉弄我就捉弄,甚至在你爹去世的時候,拿我的身體來填補你心理上的空白空虛。你不過是照自己的心意去索取,覺得不平衡了就適當地給予一點兒,可惜我竟還是愛上這樣貪得無厭的你,竟還是奢望這樣的你會有朝一日為了我而改變,去過與世無爭的平靜日子。我真是夠白痴,竟然守著一個明知道永遠不會實現的諾言等了七年,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來贖罪——不過以後好了,我不用再戴著這樣的枷鎖生活,世界大得很,我不是沒有了你就不能笑。你想要我,那就來拿啊,玩厭之後就快點放手,我也好去過自己全新的生活,徹底擺月兌你的陰影。」
「別再說了……」末裔垂下睫羽,痛苦地擰緊了眉。他又何嘗不知自己決定的婚姻只是對人生的敷衍,其實,他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眼前這個人的思念,充溢了七年來煉獄般的生活,這是他經過無數次生不如死的掙扎後,惟一的慰藉和活下去的動力。
但是他亦清楚地知道,她不適合這樣的生活,她不適合鷹組,她適合的,是一塊田園和牧地,無邊無際的葡萄園,藤蔓圍繞的老房子,他不能給她這樣的生活,所以只好把她和回憶一起深深地放在心底。
丙果輕輕地抱住了他的頭,「末裔,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棄鷹組,難道活在這樣的刀槍劍戟中就是你惟一的樂趣嗎?你難道從來沒想過推著超市的購物車,一邊買菜一邊想著美味料理的生活嗎?」
「我叫你別再說了!」他發出野獸一樣的咆哮,然後將她壓在床上,瘋狂地掠奪著……
可是果果毫不猶豫地推開他,方才還溫和的語氣一下子變了個聲調,「抱歉,在你想清楚之前,就算你的手段再強硬,我也不會給你半點機會如願。」
「你——」
「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只要你讓我知道了結果,管你是要散也好,要娶別人也好,或者你想滅口想要一腳踩兩船,我也認了。」
原本以為,結果已經非常明顯的末裔,此刻真到了該攤牌的時候,嘴巴卻像安了一把鎖一樣,怎麼都無法開口,無法說出流利的話語。
「反正我也遞交了辭呈,現在我去哪里也不會有人知道,就算你做了我,警察都查不到你頭上來,決定一件事不是要這麼長的時間吧,你又不是從剛才才開始考慮的。」
末裔抬頭看著眼前耀武揚威的果果,怒上心頭,「就圍著一條床單而已,神氣個屁呀你!」
丙果低頭,趕緊把床單往上拉了拉,直著脖子叫道︰「用不著你這個蛤蟆避,死奸夫!」
「你,」末裔愣了,「你叫我什麼?」
「我叫你什麼了?」果果也意識到不對勁,轉著眼珠在大腦里回放剛才的活。
兩人僵持沒多久,不遠處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來,炸雷似的的音量讓兩個人一愣。
「王八蛋。」
不知為何的果果看末裔撂下一句髒話就拔出腰間的槍沖了出去,門也沒有鎖上,「喂,我怎麼辦啊!」她叫著提醒那個忘事的主子,可惜前者已經蒸發啦。
「臭小子。」她只好自力更生,拖著床單跑出來,走廊上空空如也,果果東轉西晃跑到一座類似植物園的建築前,一回頭,與一個白襯衣的男人對撞個正著,兩人分別向後仰倒。
「你——」
「你——」
同時發出吼叫聲後,那男人吃驚地停止了叫聲,呆呆地看著果果,果果也停止了叫罵,下意識地隨著男人的目光看了下去,半刻後,「啊——」一陣沖天的尖叫聲響起,她沒命地猛踢已經噴出鼻血來的男人,「我叫你看,死蟾蜍!」
男人半句話都沒說就帶著幸福的傻笑昏死過去,手里一直緊攥著的東西也掉了出來,是一個小小的黑盒子,果果解氣後迅速扒下他的全部行頭,良心大發地給他留了條內褲遮羞,然後換穿完畢,疑惑地看了看那小盒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撿起來朝槍聲最密集的地方沖去。
活該她倒霉,跑不了多遠又與一個人撞個滿懷,這次還好,是末裔。
「你亂跑什麼?」末裔氣急敗壞地罵道。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果果理直氣壯地回道,說完了才想起來,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丙然,末裔被她說得目瞪口呆,一點反擊的跡象都沒有。
一梭子彈打在他們所在的斜前方,才把這兩個魂游九天外的家伙給喊醒過來,跳著腳往安全處撤退。
「剛才說的話,你給我記住!」末裔邊往後開槍邊叫囂道。
「我忘了!」果果快速奔跑著回答。
「你敢!」末裔吼完了才發現,自己怎麼也跟她一樣小家子氣起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該死的你,給我趕緊找輛車離開這!能跑多遠跑多遠。」
「什麼?你又想畏罪潛逃?」果果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氣勢驚人地出口大罵。
末裔將槍口架在她的腦門上,「你倒是听不听?」
「小子,我可是你姐姐!祖宗在上,由不得你放肆。」
「你——」直升機起飛的馬達聲打斷了兩個祖宗級人物的激烈爭吵,末裔一看那輛直升機上的標志,暗叫一聲不好,「要是被他們得到了新開發的元素,我們的心血全部白費。」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飛機?」果果詫異地看著那輛直升機升空,一連竄的子彈打在她腳邊的泥土上,發出一股焦味,她不但不躲,反而氣焰十足地對著那方向高叫︰「豈有此理,你們長眼楮沒?往哪兒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