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的哪兒跟哪兒了?我跟柳弱弱是同住,不是同居。我們什麼也沒發生,真的。」
「啪!」莫素心以手拍桌子。哇!好痛!應該準備一個驚堂木才是。
「我有問你們發生什麼了嗎?不打自招!莫尋初,你不僅知法犯法,還不知錯,一味狡辯。」
「我……」莫尋初真是哭笑不得,有口難辯了。以手肘去踫觸快要憋笑憋出心傷的柳弱弱,使眼色。
柳弱弱如同小學生提問舉手一般,「莫姨,媽媽,我有話要說!」
林伊狠瞪自己女兒一眼︰「說!」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肯定是柳弱弱賴著不走,鳩佔鵲巢了。
莫素心倒是對柳弱弱這個「無辜受害者」很寬容、很疼惜,滿面和顏悅色,「弱弱啊,你別怕,有什麼委屈盡避說,我們會為你做主的。」宛如青天大老爺再世。
「事實是這樣的,從我來做隨軍記者的第一天開始,我就住在這里了。不過,不是莫尋初騙我來的,是我自己硬賴著不走的。不過,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同居,我們簽有協議的,互不干涉,你看,我們一人一個房間的。」柳弱弱忙起身要去推開臥室的門。
身子一個踉蹌,幸好莫尋初眼明手快地扶住,也顧不得兩位「青天判官」在此了,見柳弱弱連聲喘息、臉色蒼白的,急切地問︰「是不是累了?對了,該吃藥了。」
莫素心與林伊異口同聲,警惕萬分道︰「吃藥?什麼藥?」
這一刻,林伊的母愛發揮到極至,湊過去摟著柳弱弱,語氣哽咽,活似女兒受了天大的虐待,「弱弱,你哪里不舒服,快點告訴媽媽。看你,臉色白得嚇人,人又瘦了許多。我可憐的弱弱啊……」
柳弱弱身子依靠著莫尋初,卻被老媽抱得死緊,難受得要命,「媽媽,我沒事啊!媽媽,你干嗎呢?」
「莫尋初,你究竟對弱弱做了什麼?」莫素心矛頭指向莫尋初。
第7章(2)
客廳里亂成一團。莫尋初忍無可忍,大吼一聲︰「安靜!」
成功的,一室靜謐。
「待我安頓好柳弱弱,我隨便你們怎麼審問,絕無絲毫掩瞞。好不好?幫我倒杯開水……幫我把客房里櫃子上的藥片拿來……」
被莫尋初一吼,莫素心與林伊唯唯諾諾地照著莫尋初的吩咐,取藥的取藥,倒水的倒水。柳弱弱樂得逃避嚴刑拷問,吃完藥,夢周公去了。反正,有莫尋初替她頂著。一覺醒來,就天下太平了。
趁著莫尋初去超市采購晚餐食料,趁著柳弱弱還與周公做伴,莫素心與林伊趕緊交頭接耳,密謀大事。
「素心,你看,咱們明年能不能抱上孫子?」
「能,一定能!瞧他們這對小冤家,吵吵鬧鬧的,還不是在乎對方在乎得要命。」
「是啊!我們家弱弱為了莫莫,連命都不要地擋住了槍眼,不是愛是什麼?」林伊感慨,「我這女兒啊,我最了解,別看外表大大咧咧的,堅強得要命,其實,害羞著、單純著、純情著呢!」
「林伊啊!要保證明年抱到小孫子,咱們可要推他們一把了。不管怎麼樣,也要盡快押著他們進教堂。」
「你有什麼辦法?」
莫素心貼著林伊的耳朵,如此這般那般地詳述一番。
「好!就不信他倆能翻過咱們的五指山。」
兩人相視而笑,好似看見了明年開春含飴弄孫的幸福光景。
方案一︰逼上洞房。
晚餐後,一伙人在客廳閑話家常。
莫尋初看時間也晚了,孝順地說道︰「林姨,媽媽,我送你們去賓館吧!」
莫素心第一個反對︰「干嗎去賓館?小孩子家家的,就知道浪費錢。」
柳弱弱好奇了,「莫姨,你們不住賓館,住哪里啊?不會是今晚就要回去吧?」
林伊溫柔地笑道︰「誰說我們要回去了?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是要住上一段時間啦!再說,你身子還弱,媽媽與莫姨怎麼放得下心呢?」
「嗚!媽媽、莫姨,我好感動哦!」柳弱弱看看僅有的兩個房間,疑惑道,「可是,你們不回去,又不住賓館。那你們要住哪里啊?」
林伊與莫素心再次異口同聲︰「客房啊!」
柳弱弱張嘴,「可是……」那是她的房間啊!
「你是怕我們兩個擠一張床不習慣?放心啦!以前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床那麼小,還不是常常擠在一張床上,照樣一覺到天明。」
柳弱弱搖頭,忐忑地問︰「可是,我睡哪里啊?」不是要她睡沙發吧?
「笨蛋女兒,你當然是睡你該睡的地方啦!別跟媽媽裝正經啦!回房睡覺去吧!走吧,走吧!」
柳弱弱瞪著被反鎖的房門,氣道︰「有這樣的媽媽嗎?竟把自己的女兒往狼窩里推。」
轉頭,見莫尋初呈大字躺在床上,氣定神閑的模樣,更來氣了,走上去,很不客氣地踹上一腳,「起床!」
莫尋初側過身子,挪出半邊床來,很慷慨大方道︰「上床吧!我給你一半,以你的塊頭,綽綽有余了!我啊,就得委屈一夜了。」莫尋初可沒忘記幼時柳弱弱老拿他的身高開涮的奇恥大辱,所幸的是,如今事實勝于雄辯,無須言語,只要一米八的他往不足一米六的她旁邊一站,讓他很是得意身高上對她的壓迫感。
「恐龍自然是四肢發達的。」柳弱弱決定再踹上兩腳,以泄心頭之恨。
莫尋初一個敏捷的錯身,小腿勾住柳弱弱抬起的右腳,不費力地往里一帶,柳弱弱整個人栽進莫尋初大張雙臂的懷抱里。
「死莫尋初,臭莫尋初,我讓你給我耍詐,我讓你給我耍詐……」因為雙手被莫尋初鉗制,無法使出柳氏鷹爪功,柳弱弱只能晃著身子、蹬著腿掙扎。
莫尋初哈哈大笑,心情甚是愉悅,「柳弱弱啊柳弱弱,你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小野貓啊。」
然後,莫尋初就笑不起來了,因為柳弱弱不知何時改為趴在他的身上,還在堅持不懈地掙扎著。莫尋初放開對柳弱弱雙手的鉗制,改為摟住她的腰,眸光深沉,嗓音沙啞︰「別再動了。」
柳弱弱感受到從莫尋初身上傳來的炙熱,頓時臉紅到耳脖子,一動也不敢動。
室內一片靜寂,門外,林伊與莫素心相視而笑。嗯!折騰了一整天,也該去睡覺了。
許久,莫尋初放開柳弱弱,側躺著身子,背對柳弱弱,說道︰「睡吧!」
柳弱弱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干脆盯著莫尋初的後背,發呆。看著看著,就想起了小的時候,她硬是擠到莫尋初的小床上,莫尋初不從也沒辦法,最後,干脆每次見她爬上他的小床,就拿背對著她,以示無聲的抗議。她就每次都盯著他的背,盯著盯著就睡著了。第二天,總會在莫尋初的哭喊聲中醒來,因為她的口水流了他的背脊一片……想著,柳弱弱就傻傻的,一個人笑了。
忽然,莫尋初轉過身子,與柳弱弱臉對臉,問道︰「還不睡覺?一個人笑什麼呢?」
柳弱弱還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朦朧的燈光下,臉頰一片柔和,輕聲道︰「我睡不著啊!你記不記得小的時候,我爬上你的小床,口水淌得你背脊一大片濕,你每次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哇哇大哭……」
莫尋初也笑了,「是啊,那個時候,好像哭的人都是我。你這個小,從小就知道覬覦我純真美好的身子。」
柳弱弱想著那些沖沖撞撞的年少時光,笑得分外甜美,「你說,我爸爸是不是給我取錯名字了?我看叫柳強強還差不多。不對,哪有女孩子叫柳強強的。唉!我還真是對不起我爸爸給我取的名字呢。我上高一的時候,鄰校有個男生,給我寫信,說是一看見我的名字就喜歡我了,還像模像樣地抄了一首詩給我,是詠搖柳的詩。弱弱本易驚,看看勢難定;因風似醉舞,盡日不能正;時邀詠花女,笑輟春妝鏡。連標題帶詩文,包含了我的整個名字,想來,這還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呢。那個男孩子也算是有心人了。」